夜色沉沉。
天牢重地,狱卒缓步靠近了囚牢。
“有事?”年修率先开问。
闻言,苏幕徐徐抬头,乍一眼出现在牢门外的人,当下愣住,“夫人?”
“还叫夫人呢?”沐飞花报之一笑,“他们让我别闹腾,所以我只好这样进来见你。”
眼前的沐飞花,穿着一身狱卒的衣裳,就这么出现在牢门外头,虽然有些滑稽,但也确实是一份心意。
“有点丑,将就点!”沐飞花瞧了一眼自身。
这身衣裳,着实丑。
“夫人怎么进来了?”苏幕忙问,“这地方不适合您进来,您还是赶紧出去吧!”
沐飞花瞧了一眼身后,“秋娘在外头守着,我时间不多,只能与你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是!”苏幕垂眸,“您请说。”
沐飞花取出钥匙打开了牢门,快速进了大牢,“儿媳妇,我要走了。”
乍听的“儿媳妇”三个字,苏幕心头一颤,下意识的绷直了身子,须臾她才反应过来,“夫人要走?去哪?”
话音刚落,苏幕便想明白了。
这是要回华云洲?
“回去。”沐飞花意味深长的开口,“以后在殷都城内,你与湛儿相互扶持,我远在华云洲,怕是没法再及时帮衬你们了。”
苏幕躬身作揖,“夫人放心便是!”
“我对你自然是放心的。”沐飞花笑了笑,“我第一眼见着你,就觉得欢喜,但也心疼,有些事情既是过去了,那便过去罢!”
苏幕垂着眉眼,有时候挺羡慕沈东湛的,即便他并非沈氏夫妻所生,但他自小父母双全,对其呵护备至,从未让他吃过苦受过罪。
她不一样,从父母双全到孤苦一人,最后还要在东厂里跟一群人搏生死,几番差点活不下来。
“儿媳妇!”沐飞花近前,握住了苏幕的手,“我思来想去,有些事还是要与你交代,不能就这样抛下你们走了,若是真的遇见什么事,你们这两孩子在殷都城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与他爹就算插上翅膀,也来不及飞回来。”
苏幕当然知道,齐侯府的处境,很是微妙……
“你们成了亲,已经是夫妻,只是我们齐侯府没能给你们操办盛大的婚事,着实是我们这些长辈的不是,但眼下契机不对,不合时宜,怕会伤了你,待来日吧……”沐飞花轻轻拍着苏幕的手,略示宽慰。
苏幕俯首,“夫人严重了。”
“我叫你一声儿媳妇,你应该改口。”沐飞花眼巴巴的望着她。
苏幕抿唇,低低的尊了声,“娘!”
“欸,乖!”沐飞花笑逐颜开,忽然神神秘秘的伏在栅栏处,瞧了瞧外头,“一直想见你,但始终没机会,诸事缠身,临走前若不见一见你,我终是不安心。”
说着,沐飞花将一个小盒子塞进了苏幕的手里,“一定要收好,这东西是我的命根子,希望以后也是你的命根子。”
闻言,苏幕心惊,慌忙递回去,“娘,这般贵重之物,苏幕不敢承受!”
“你是我沈家的儿媳妇,有什么敢不敢的?”沐飞花将东西塞进她掌心,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收好它,以后……是你的了!”
苏幕面色微紧,徐徐握紧掌心里的小盒子,“娘……”
“我沈家的儿媳妇,担得起这东西。”沐飞花道,“娘心里清楚,你只管放心收!”
苏幕点点头,恭敬行礼,“是!”
“我走了!”沐飞花有些不舍,“等殷都事了,你与湛儿一定要回华云洲,一家人得齐齐整整的,咱们好好过日子。”
苏幕眼眶发红,鼻子发酸,“嗯!”
“走了!”沐飞花快速出了囚牢,重新上锁,疾步离去。
望着沐飞花离去的背影,苏幕愈发握紧了手中的小盒子。
命根子……
“爷,侯爷夫人给了您什么?”年修颇为好奇,方才她们的对话,他可都听到了。
齐侯夫人的命根子?
闻言,苏幕回过神来,徐徐打开手中的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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