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渐渐露出怂色的顾东朝,苏幕唇角的笑意越发冷冽,想那顾震英明一世,临了所做的决定亦是顾全大局,即便知道顾西辞是谁,也没有改变他最后的决定,将整个南都都交付在顾西辞手里。
若非念着顾震那点情义,苏幕是绝对不会跟顾东朝说这些话,就眼前这蠢货,死一个少一个,省得来日麻烦。
“你可以再嚷嚷,看能不能把人嚷来,到时候给你一顿鞭子了事!不吃点苦头,你还在做你的大梦!”年修瞧着这厮的蠢模样,真真是气不打一出来,自家爷好心提醒,这厮居然还不当回事?
苏幕放下手中杯盏,“年修!”
听得轻唤,年修躬身行礼,当下闭了嘴。
“是!”年修俯首,没敢再多说什么,只管老老实实的在边上待着。
至此,顾东朝才算是真的着急了。
他面色铁青的握紧木栅栏,就这么隔着牢笼看着苏幕,虽然都是身陷囹圄,但终究还是不同的,毕竟自己是南都来的,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南都那边的人再赶过来,怕也只是来为他收尸而已。
“苏幕?”顾东朝讪讪的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苏幕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言不语不回答。
“不过是个女子罢了,还能真的要我偿命不成?”他自诩身份不俗,在南都的时候横行恣意惯了,饶是杀人放火,只要底下人压一压,不传到顾震的耳朵里,谁都奈何他不得。
苏幕低哼了一声,“你别忘了,这是殷都……不是南都!”
顾东朝最怕的,就是他们说这句话。
须知,顾家公子的名头,在南都好使,在殷都……
“这……”顾东朝顿了顿,终是说不出话来,心内隐隐生出了忐忑之感,难道他们真的要他偿命?
瞧着顾东朝这般神色,苏幕肯定,这小子肯定不知道,自己到底背了什么黑锅吧?想来也是,这般愚蠢之人,哪儿晓得何为大祸临头,一味的还沉浸在他自己的公子梦中。
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年修当即直起身,顾东朝慌慌张张的抓紧木栅栏,探着头往外看,不知道这会来的是谁?
狱卒在前面走,刑部的人在后面跟着。
稍瞬,人已经到了牢门前。
“大人,在这儿呢!”狱卒行礼。
牢门外站着的,是叶寄北的父亲,刑部尚书叶大人。
“这……”叶家老大人一瞧,这边上怎么还关着苏幕呢?
但,东厂的事不是他能插手的,自然也只是打个照面作罢,转而冲着狱卒道,“奉皇上之命,着东厂与刑部共同查察,殷都城内连环杀人窃子案。顾公子,走吧!”
尊一声“顾公子”已经是看在,死去的顾震面上,否则刑部的人,不会这般客气。
“你们、你们要带我去哪?”顾东朝彻底慌了神,“什么连环杀人案?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放开,放开我!”
刑部?
怎么会扯上刑部呢?
顾东朝怎么都不明白,那女人都是自己撞死的,东厂插手便是奇怪,如今连皇帝都下旨,着刑部查察?
这事情,为何会闹得这么大?
眼见着顾东朝被拖走,叶尚书转头瞧着苏幕,显然是不太明白,她怎么会在这里待着?上下一打量,没见着行刑逼供的痕迹,但不知是因为什么?
“叶大人!”苏幕揖礼。
叶尚书回过神来,“苏千户怎么会……”
没听说,苏幕犯了什么罪,怎么就关起来了?
“闲来无事,牢里待会。”苏幕搪塞两句。
叶尚书“……”
闲来无事,大牢里溜达?
“甚好!”叶尚书尴尬的扯了扯唇角,大步流星的离开。
待刑部的人一走,年修忙问,“爷,人被带走了,是不是就、就板上钉钉了?一旦落案,南都顾家的名声便是全败坏了,真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顾震一世英名,临死前都筹谋甚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苏幕颇为感慨,“板上钉钉是肯定的……”
皇帝要的,便是这个结果。
第一步,民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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