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坐在书房里,听得底下人汇报,说是林静夏在药庐。
“爷?”年修行礼,“一起来的还有薛公爷,不过这一次,薛公爷立了功,林大夫来的路上被人跟踪,还是薛公爷把人给制服了,这会已经送进来了。”
苏幕翻着书册的手,稍稍一顿,抬头问了句,“人呢?”
“已经送进来了。”年修道,“扣在地牢里。”
苏幕慢悠悠的放下手中书册,“走,去看看!”
“爷!”年修在前面领路,“薛公爷如今做事倒也是聪慧了不少,抓住了人便先搜了身,确定无毒无刃,这才绑了送来。”
毕竟,有些暗卫或者死士、细作,只要一被抓住,就会咬碎齿缝间的毒,然后便再也没了然后。
这是为了防止被抓住之后,扛不住严刑逼供,所以早早的自我了断。
“经历了那么多事,若他还是莽莽撞撞的,如何能担起月白的余生?”苏幕瞧了一眼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丢在牢笼里的那两人。
一个脑门上有血,一个脖子上红得厉害,伤的位置不同,但……都是硬物击打所致,可见当时下手不轻。
立在牢笼外头,苏幕居高临下的睨着,被丢在地上的二人。
“瞧着这皂靴,不是寻常人家的。”年修意味深长的开口。
苏幕轻哼,“宫里出来的。”
大家都是宫里出来的,是不是宫里的东西、宫里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全子说,这二人没多少工夫,当时紧跟着林大夫,一人挨了一棍子就给制服了。”年修解释,“但至今一语不发,什么都没说。”
苏幕拂袖转身,坐在一旁冷眼睨着,“到了这儿,还有吐不出的实话?”
“奴才明白!”年修行礼。
早前不敢动刑,是因为还没让苏幕瞧见人,万一打坏了,自家爷会不高兴。
如今苏幕下了命令,底下人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这一顿鞭子下来,两个人嗷嗷的叫。
奈何这地牢里的声音再响,也很难传到上面去。
苏幕就在边上坐着,杯盏在手,惬意饮茶,不说有不说的处置法子,毕竟东厂出来的酷吏都是冷血没心肝的,知道要往那儿下手,才能让人疼得撕心裂肺,又不会伤及性命。
这就是,东厂。
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这两人就扛不住了,一个劲的求饶,喊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这二人,身上衣衫皆碎,血色漫遍全身,一把盐巴甩上去,差点没把人给疼死,若是这样还不吱声,那就得上极刑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铁骨铮铮的人物,没想到才一盏茶的时间。”苏幕缓步近前,瞧着被绑在木架上,被冷水泼醒,疼得只剩下一口气的二人,“既然都愿意开口了,那就有什么说什么,说得我满意便是!”
其中一人奄奄一息的耷拉着脑袋,嗓音已破,沙哑得不成样子,“是、是宫里派、派咱们来盯着苏府,盯着……盯着苏千户您……”
“没说实话!”苏幕负手而立。
年修冷笑,“明明是跟着林大夫来的,非要说是盯着咱们,你当咱们都是傻子吗?剥一层皮还没学会实诚,那就再剥一层!”
“不要,不要……”另一人嗓音虚弱,却是着急疾呼,“我说,我说……是、是师父发现、发现有人跟着他,然后让我们反其道而行,居然找到了四时坊,所以我们就跟着、跟着四时坊出来的人后面,没想到她是、是想来苏府,我们还来不及向师父汇报就被……”
被薛宗越发现,然后就落在了苏幕手里,成了如今模样。
“你们的师父,是凌霄子?”苏幕音色狠戾。
男人虚弱的垂着头,“是……”
“反其道而行?”苏幕面色沉得厉害。
年修心头微惊,“难道说,他已经发现咱们盯着他?”
“这很奇怪吗?”苏幕轻呵,“他是有备而来,如果连这点都发现不了,那又如何做他的搅屎棍?好在人被扣下了,否则这四时坊和月白都得暴露。”
年修点点头,“爷,接下来怎么办?”
苏幕勾唇,“接下来就看……谁的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