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走到假山下,瞧了半晌也没瞧出端倪,想来也是,如果真的有什么异常,沈东湛之前肯定能瞧出来。
墙那头,隐约传来了动静。
苏幕心头一动,纵身一跃便跳上了假山,蹲在这假山上,正好能看到墙那边的情况。
不,不只是墙那头。
站得高看得远,御花园那一片满是宫殿,夜色之中光亮忽明忽暗,放眼望去,倒是尽显宫中繁华之景,只不过……风过鬓间,有些冷飕飕的。
这宫里,奴才永远都比主子多。
“爷,您看什么呢?”年修仰头望着自家爷,“上面有什么吗?”
苏幕摇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不属于自己的富贵荣华。”
说着,她苦笑一声,正欲下去,谁知……眼角余光骤然瞧见了墙头,旋即站起身来,飞身落在了墙头位置,稳稳停驻。
“爷?”年修纵身而起,落在苏幕对面,“您发……”
“别动!”苏幕疾呼。
年修“……”
不动,不动,不敢动。
借着羸弱的光亮,苏幕瞧见了被踩碎的墙头瓦,弯腰将碎裂的瓦片捡起,凑在了光亮处细看,“刚刚踩碎的,痕迹还很新。”
年修慢慢的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查看四周,“当时有人蹲在这里?”
“又或者是扑进来的。”苏幕说,“具体如何,只有当时的人清楚。”
年修指了指苏幕的脚边位置,“您脚下那边,好似也有踩踏的痕迹。”
闻言,苏幕低头看去。
自己脚边的位置,不算是踩踏痕迹,瓦片有些挪移,偏离了最初的摆放位置,但瓦片却是完好无损,不知道是人为缘故,还是日晒雨淋风吹的原因?
但不管是哪种原因,既然发现了疑点,自然是要验查一下。
苏幕轻轻的捻起脚边的瓦片,拿捏在手中细看,“没有发现脚印,应该不属于踩踏痕迹,多半是之前风吹日晒的缘故。”
说着,她轻轻的将瓦片放回原位。
然则下一刻,苏幕眉心陡蹙,“年修?”
“爷?”年修骇然,“怎么了?”
剩下的半颗东珠,居然会藏在这瓦片底下?
“拿来!”苏幕将半颗东珠捡起。
年修赶紧将裹着东珠的帕子递过去,主仆二人就在墙头,将两半东珠合二为一,“是完整的一颗东珠!爷,对上了!”
“怎么会在这里?”苏幕就不明白了,半颗东珠怎么就长了翅膀,飞到了这墙头瓦下?
年修也觉得奇怪,“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走!”苏幕纵身跃下墙头。
待在上面也不是个事,落地才能思考。
苏幕愣怔的盯着手中的帕子,一颗东珠终是对上,看这裂纹,应该是被用力捏碎的,毕竟这裂口有两处塌陷,摔碎只会导致一个面触碰。
“捏碎的?”苏幕想了想,“那就是故意的?”
故意捏碎?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舒二爷是不会如此这般对待,您给他的东西!”年修知道舒怀容对苏幕的愧疚和敬意,所以这东珠,舒怀容肯定是珍而重之。
除非,生死攸关。
除非,无可奈何。
“事发突然,所以二爷没有任何的机会传递别的消息,不知道舒云当时在干什么?或者是,为了舒云能有时间逃跑,才会被人偷袭成功。”苏幕慢慢合拢手中的帕子,捏紧了帕中的东珠。
苏幕缓步往外走,既然痕迹在墙头,御花园里都被找遍了,那御花园外头呢?
主仆二人缓步往外走,穿过拱门立在墙外,也不知道凶手是从何处而来?
“爷,这东珠是不是有什么说头?”年修心里有个疑问。
苏幕心头一紧,当下明白了年修的意思。
东珠,东……
东厂!
“你觉得是义父干的?”苏幕转头看他。
年修沉默,不敢再多说什么。
“我与你是一般的心思。”苏幕扯了扯唇角,“但是,沈东湛说服了我。”
年修愕然,“沈指挥使?”
苏幕正要开口,忽然伸手推开了年修,冷眼睨着不远处的光亮,“那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