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胜倒是一点都不着急,由着李珏肆意。
只瞧着寒光掠过,便有短刃已经架在了栾胜的脖颈上,但……也只是架在脖颈上,仅此而已。
“睿王殿下,要想杀人,就这点力道和决心是远远不够的。”栾胜纹丝不动,站在原地,依旧面带微笑,“刃口再往前送送。”
耳畔是刀剑出鞘之音,李珏之所以能出宫来皇陵,也是亏得栾胜给李珏求的情。
“皇上口谕,由内卫和东厂护送睿王殿下出城,不得有误!”栾胜幽幽启唇,“既是皇上的口谕,奴才无论如何都会让人,安全的护送殿下回城。”
有出,自然就有进。
李珏咬牙切齿,五官都极尽狰狞,握着短刃的手止不住的颤。
“殿下,刀子可要拿稳了。”栾胜阴测测的提醒,“在您母妃面前,这刀子得狠!”
向安在旁提心吊胆,脸色煞白,他是真的怕李珏动手。
“殿下三思!”向安扑通跪地。
李珏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好似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徐徐撤了手,瞧了一眼周围的刀剑相向,“你是故意的,栾胜……你在逼本王动手杀你?呵,你想借此机会,让本王死在这里!你休想得逞,你休想!”
“睿王殿下……也不蠢吗!”栾胜低低的呵笑两声,何其嘲讽。
李珏看向周围众人,默默的收了短刃。
见状,向安如释重负,总算是松了口气。
“差一点,本王就上了你的当!”李珏冷笑,这会倒是敛了所有的杀气腾腾,“栾胜,本王会好好活着,睁眼看着你是什么下场!”
栾胜行礼,“多谢睿王殿下的不杀之恩!”
“这笔血债,本王会讨回来的。”李珏毕恭毕敬的冲着柔妃墓磕头,行礼。
一夜之间,他失去了母亲。
一夜之间,他被打回原形。
可那又如何,他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一出生就是皇子,与这些狗奴才是截然不同的,他还有机会翻身,只要……还活着。
“母妃!”李珏跪在那里,“儿臣一定会……好好活着。”
栾胜立在那里,目光冷戾,“来人,送睿王殿下回去!”
“殿下!”向安拦住了几欲发作的李珏,“小不忍则乱大谋。”
一句话,让李珏把什么都忍了,即便是打落牙齿,也得先往肚子里吞。
“走!”李珏红着眼,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栾胜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待李珏走后,他才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柔妃墓前,瞧着这寒碜的柔妃墓,谁能想到她生前如此受宠,何其荣耀呢?
“督主?”奈风行礼,“睿王府那边已经派人过去,如今睿王已经完全在咱们的掌控之中,您只管放心。”
放心?
栾胜负手而立,“只要李珏还活着,还没被皇上赐死,杂家这颗心就不可能放得下。”
“是!”奈风躬身,徐徐退到一旁。
环顾四周,一座座妃子墓,距离帝王陵颇有一段距离,埋葬在这里的都是不得宠的后妃,因着家里的关系,或者因为生前诞育过皇嗣,才能入葬妃陵。
有一些不得宠的后妃,又或者病死的、赐死的,生前没有诞育过皇子的,连进入皇陵的资格都没有,草草的埋葬在了外头。
“你有份参与,最后仗着柳青山剿灭了天族,才得以升为柔妃,而你的儿子则成了皇帝最宠爱的儿子。”栾胜缓步行至墓碑前,瞧着崭新的墓碑,目光沉冷如刃,“这些年,你荣耀加身,享尽了荣华富贵,也该满足了!”
风吹着墙角的草,肆意摇晃。
这样好的天气,说着这样凉薄的话,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实话告诉你吧,皇上压根就没想让柳青山活着,他若不死,有些肮脏的东西就会一直存在皇帝的心里,如肉中刺眼中钉。”栾胜轻哼,“当然,还有你的儿子……”
提到李珏,栾胜骤然周身寒戾,“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跟杂家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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