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儿,这长公主李瑶乃是先皇后之女,先皇后仁厚无双,许是没料到,会生出这么个玩意。任性妄为,刁蛮跋扈。”提起这位长公主,沐飞花真是直摇头。
想那先皇后,端庄大度,宽厚待人,直到死的那一刻,还请皇帝莫要怪罪身边的人,不许迁怒于太医院和宫人,出殡从简。
可惜,好人不长命。
更可惜的是,生下的一对儿女,各个都是不成器的,不管是长公主李瑶,还是太子李璟,没一个像先皇后的……
“你是觉得,长公主会有所行动?”沐飞花问。
沈东湛扬唇,“娘以为呢?”
“如果不是因为惠国公,睿王不会解禁。”沐飞花虽然待在府内,但是外头的动静,还是知道一些的,“眼见着太子地位稳固,没想到竟杀出个挡路的,长公主那性子……自然是忍不住的。”
沈东湛点头,扭头看了周南一眼。
周南忙道,“卑职已经让人去盯着了,一有消息,即刻来报!”
“甚好!”沈东湛转身离开。
周南刚要跟上,却被沐飞花一把拽住。
“夫人?”周南不解。
沐飞花瞧着沈东湛离去的背影,低低的问了句,“他没什么异常吧?”
“夫人,那可是您自个儿子,他什么性子您还不清楚吗?”周南无奈的笑笑,“饶是有什么事,爷也是压在心里,又怎么可能浮于表面?也就是对着苏千户的时候,爷没有不曾摆着脸。”
沐飞花叹气,“就因为知道,所以才要问问你,他……没事吧?”
“事儿,肯定是有,但问题不大!”周南撇了一下嘴,“爷跟苏千户那是过命的情分,不是老阉狗想拆就能拆得开的。何况,苏千户那性子,跟咱家爷……也差不离,哪里是坐以待毙的人!”
沐飞花眼皮子一跳,倒是忘了,那丫头亦不是会认输之人。
只是,两个倔强的人在一起,免不得要吃点苦头……
白日里,提督府防得厉害。
到了夜里,更甚。
栾胜就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宛若泥塑木桩。
瞧着这副模样,李忠端着药从回廊经过的时候,稍稍愣怔了片刻,以手肘忖了一下身边的年修,“这什么情况呢?督主大晚上的不去歇着,跑这儿当值?”
“嘘!”年修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少管闲事,仔细自己的舌头。”
这要是让督主听到,那还得了?
“哦!”李忠当下闭了嘴,赶紧端着药进门。
苏幕坐在床榻上,靠着软垫子翻着兵书,往常她也没机会安安静静的看会书,这些东西对她来说着实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只不过,沈东湛喜欢。
“怎么了?”瞧着二人神色微恙,苏幕放下手中兵书,伸手接过李忠递来的药碗,“是外头出了什么事?”
李忠和年修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说?
苏幕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她得快点让自己好起来,才能早些下地,早点行动自如,不至于一直受制于栾胜。
“爷?”年修接过空药碗。
李忠赶紧递了一颗干枣,“外头多了一个大树桩子!”
“李大夫!”年修赶紧低喝制止。
这玩笑是可以随便开的吗?
要是让督主知道,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大树桩子?”苏幕眉心紧蹙,“什么大树桩子?”
年修不敢说,李忠开了口,“督主!”
“他站在院子里?”苏幕这会倒是明白了,怕是栾胜为了防着沈东湛翻墙,干脆在院子里守株待兔。
年修点点头,慎慎的瞧了一眼门口方向。
背着督主说坏话,可千万要小心……
“爷,是不是为了防着沈指挥使?”李忠低声问,“唯有沈指挥使,是提督府防不胜防的存在。若是旁人,想来也用不着督主亲自上阵!”
年修不解,“可是,为什么呢?督主这般如此,倒像是在跟沈指挥使置气似的……”
苏幕默默扶额,年修说得还真是没错,栾胜此举可不就是怄气吗?
“这么一来,沈指挥使怕是要有阵日子,见不着您了?”李忠有些着急。
苏幕的眉心,狠狠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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