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
怕什么,就来什么。
“月黑风高杀人夜。”青阳低吟,想了想便默默的往墙角靠了靠,待会打起来,可千万不要殃及池鱼,毕竟他这池鱼遭不起夫人两脚。
巷尾。
沐飞花抱臂而来,就这么幽幽的走着。
即便瞧不清楚她面上的神色变化,沈丘也能察觉到来自于自家媳妇的……周身寒戾。
“侯爷这是要去哪儿啊?”沐飞花阴测测的开口,“是想上黄泉路,还是进阎王殿?要不要我沐飞花,送您一程啊?”
沈丘心肝直颤,登时颤着声音笑道,“原来是夫、夫人,你怎么、怎么在这?我是担心湛儿,所以才来殷都城一趟,若是知道你也在,我、我就不费这心了。”
“我今儿去了一趟棺材铺,定了一口棺材,你说……是你进去呢?还是我进去?”沐飞花已经近至跟前,“要不然一块啊?”
沈丘愣是没敢吭声,都到了这份上,似乎说什么都是徒劳。
“怎么不说话了?”沐飞花双手叉腰,“之前不是理直气壮的,要给儿子挑个称心如意的儿媳妇,要娇滴滴的,不要会功夫的,要名门世家,不要路边野花草。这话,可都是你说的!”
沈丘喉间滚动,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沐柠是你外甥女。”
“儿子与外甥女,孰轻孰重,谁是自家人,还需要我多说?”沐飞花咬着后槽牙,“要不是你乱点鸳鸯谱,沐柠也不会死,这笔账得算在你的头上!”
沈丘头皮发麻,“沐家父女自己作死,也怪我?”
“哟,脾气见长?”沐飞花呵笑两声,“沈丘,你说说,你躲了我多少年?”
沈丘骤然转身,纵身一跃……说不过,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事实上,还真是……没跑了!
刹那间,夜鸟齐飞。
沈东湛和苏幕肩并肩站在街边,隐在暗处瞧着那“呼啦啦”从头顶上飞过的夜鸟,齐刷刷歪了一下脑袋,瞧着巷子口方向。
“不会打死吧?”苏幕有些担心。
沈东湛握着她的手,“你舍得打死我吗?”
苏幕“……”
“放心吧!”沈东湛口吻轻松,“最多打断腿。”
苏幕“……”
这,恐怕不太好吧?!
足足半个时辰,巷子里只听得一阵阵闷响,再无其他的动静。这巷子内外,都被锦衣卫的人堵住,任谁都无法靠近,以便沐飞花能大展拳脚。
“听说,齐侯爷功夫不弱。”苏幕想了想。
沈东湛点头,“爹功夫不弱,就是……没打赢过娘。”
苏幕“……”
须臾之后,苏幕低低的开口,“快一个时辰了。”
“这么快?”沈东湛皱了皱眉,“要不,去看看?”
苏幕轻轻的推搡了他一下,“你去看看,别到时候真的打成残废!”
“成!”沈东湛示意她别出来,兀自朝着巷子口走去。
还没走到巷子口,便有东厂的蕃子蜂拥而至,惊得苏幕当下身子一撇,匿在了暗处,浑然不敢动弹。
她认得出,这是提督府的人。
栾胜?
“栾督主?”沈东湛立在巷子口,围拢巷子的锦衣卫当即迎上来,与提督府的人对峙着。
双方势均力敌,谁都不肯相让。
“听说齐侯爷在这儿,杂家来看看。”栾胜瞧一眼黑洞洞的巷子口,“怎么,沈指挥使也是刚得了消息?”
沈东湛勾唇,“栾督主来晚了,家父怕是要歇上十天半月才行,毕竟……病中不宜见客。”
“病中?”栾胜刚要开口。
乍见着巷子里走出个人,哦不,是走一人,扛一人。
沐飞花从巷子里走出来,沈丘则以倒栽葱的姿势,挂在她的肩头,瞧着双臂笔直垂荡,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瞧一眼外头的光亮,沐飞花还未敛去身上的杀气,扭头就狠狠的剜了栾胜一眼,“老娘收拾自家的男人,还要跟你栾胜打招呼?”
栾胜“……”
奈风心肝直颤。
母、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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