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傅云祈决定：
“乖乖”听话！
脑后的大掌让傅云祈侧着头，贴在查尔斯的胸前，他的胸口怦怦的跳动，剧烈的起伏让傅云祈隔着衣服，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
怒气过境，查尔斯冷静了下来。
傅云祈的手很漂亮，每根指节都像是精心修饰过，指甲圆润粉嫩，细细长长像雨后新出的笋芽尖儿。
他抚了抚查尔斯的后背，安慰道：“别气了。”
出口的声音传到查尔斯耳中，自然转化为古老的歌声。
查尔斯呼吸一窒，身体僵硬。
背后传来了温润的触感，他的小人鱼在安慰他！显然安慰这种事，小人鱼也是头一遭，明明很是笨拙的动作，却让查尔斯心里暖意倍生。
这么可爱的宝贝，他还怎么可能放手。
不！
应该说自从查尔斯见到傅云祈起的那刻，他就没打算放手了。
茫茫大海中，偏偏让他寻到了这么颗沧海珠。
这么好，这么可爱……
和他以前收藏的那些珍宝完全不一样。
从查尔斯有意识的时候，他就在大路上收集珍宝，从小到大，他收集的珍宝无数，可是没有一件可以让他停住脚步停止搜索。
二十多年他反复着做着同一样事情。
收集，厌弃。再收集，再厌弃……
查尔斯只有不断的收集，才能填补心底那份极度的空虚。
但现在——
心底有一股强烈的声音在呐喊着：是了，就是他了，你找到他了。
不用再过着收集又厌弃的乏味日子了。
悸动久久不能平复，扼住心脏的手掌缓缓松开，查尔斯猛然吐出一口浊气，连眼睛都红了。
原来他的宝贝，还有他没能挖掘出来的东西。
原来这只漂亮的小人鱼，还可以给他那么多的惊喜……
查尔斯从头到尾抱着傅云祈的手就没有松开过，他庆幸的没有给小人鱼排上编号，后怕的惊慌让他将小人鱼抱得更紧了，一种从没有经历过的情绪，已经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慢慢沉淀发酵。
傅云祈对男人的情感变化毫无察觉，还在恣意的扬起的金尾，身体被裹得更紧后，身上暖暖的，困意慢慢席卷而来，闭上眼后那卷翘的睫毛似乎比飞蝶的翼翅还要长。
小人鱼摇摆着金尾，尽情展露着完美的线条，那抹耀眼的金色渐渐变得有些碍眼。
他锁着小人鱼就是不希望他被别人发现。
可现在……
他的小人鱼会不会被抢走？他的小人鱼会不会想离开他？这怎么行！
小人鱼是他，是他发现的！
这么珍贵的宝贝怎么可以让给别人？
查尔斯将小人鱼归为他的所有物，却又害怕着小人鱼会离开他，二十多年来，查尔斯头一次被这种复杂的情绪困扰的不知所措，无法掌控的不安让他很烦躁。查尔斯心中锁着一头凶兽，囚笼的枷锁已经脆弱不堪，只要再过一段时间，那头凶兽就可以咬断锁链，夺门而出，随后放肆的掠夺作祟。
查尔斯自言自语：“还是死物好……”
至少死物就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抛弃他了。
死物……
可是他的小人鱼已经甚过了所有的死物，初见时的那抹耀眼笑容和以后的一次次接触，让他还怎么舍得放手？
查尔斯低着头看着他。
傅云祈没听清，他强撑着已经阖上的眼，仰着脸茫然地看着他。
“我们以前……或者在更早之前是不是见过？”
傅云祈摇头打着哈欠，眸中闪烁着泪花，一副昏昏欲睡的状态。
盯着他的眼，那双眼和这个人一样都太干净了，这让他有些不想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查尔斯深呼吸，揉了揉太阳穴，认真地开口：“现在我说的每句话都认真听着，听懂眨一下眼睛，听不懂眨两下。”
眼前的小人鱼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地方，就又要睡过去了。
查尔斯简直要被他的可爱气笑了。
他拉起小人鱼，神情严肃，“我的事情没说完不许睡。”
傅云祈看着查尔斯，两个世界加起来任性了几十年，还没谁这么对待过他呢！
这么想着傅云祈的小脾气就上来了。
气哼哼的，不睡就不睡谁稀罕啊！
傅云祈拍开查尔斯的手不许他碰，完全没有自己正坐在人家大腿上的意识，一双猫儿眼到处乱瞟就是不看男人。
双颊突然一痛，下巴被查尔斯扼制后强制性地转了回去，正好对上男人那双阴沉如墨的眼。
傅云祈心不甘情不愿地眨巴了下眼。
查尔斯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扼住他下巴的手放轻了力度，“尼法和西奥多想要你，你要跟他们走吗？”
傅云祈怀疑自己耳鸣了，呆呆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也能听懂我们刚才的对话，现在选择权归你，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去他们那。”
话没说完，小人鱼就红着眼看着他，那委屈的样子就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他强忍着心中的异动，“你想去他们那，我现在就送你去，你不想去他们那就告诉我你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