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总觉的今天的顾茗格外讨人厌,那张脸明明漂亮得像天使一样,可看在他眼里,却犹如恶鬼一般面目可憎,青面獠牙,丑陋非常。
这时,顾茗唇畔噙着笑,轻声问了一句什么,靳丞紧绷的面容松懈了些,也露出一丝笑意。
那笑容像一根尖刺,直直地扎进凌也眼底。
他垂下冷若寒冰的眸子,掩饰性的扯了扯衣领,想把心底那股烦躁压下去,却没什么用处。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小色鬼化作一缕淡黑色的雾气,盘踞在他的肩膀上,细细的黑雾像丝线一般,蠕动着贴上后颈,一点点渗透进去。
随着黑雾的不断涌入,凌也只觉得心中的情绪像是被无限放大了似的,对顾茗的厌恶和嫉妒如潮水一般涌上,瞬间吞没了平日里的冷静,理智如小舟一般,在汹涌的海浪中苦苦挣扎。
他的手掌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想阻止自己做出冲动的行为,却又能无比清醒的感觉到,自己就快控制不住了。
那是一种令人极度恐慌的感觉,像是整个人被分割成了两半,彼此疯狂争吵着,都想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而真正的那个他,就像一个清醒的疯子,只能无能为力的当一个局外人。
不知何时,凌也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的可怕,整个人摇摇欲坠,脚步也慢了下来。
靳丞走着走着,意识到不对劲,一回头,就看到脸色古怪的凌也,不由吃了一惊。
“凌也?”靳丞皱紧眉头问道,“你怎么了?”
凌也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站在靳丞身边的顾茗,目光专注到有些诡异。
靳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眉头皱的更紧了,心头蓦地升起一阵不快,他本能的迈向身侧一步,把顾茗挡在自己身后,隔绝了凌也的视线,加重语气问道:“凌也,你到底怎么回事!”
顾茗躲在靳丞身后,不动声色的勾了勾手指,小色鬼接到命令,心不甘情不愿的放过了猎物,飘飘忽忽的回到顾茗掌中。
用灵力对付普通人,终究有些胜之不武,不宜做得太过分,略施小惩就够了。
黑雾脱离身躯的瞬间,凌也浑身剧震,像是从噩梦中骤然惊醒似的,冷汗如瀑,瞬间打湿了身上的白衬衫,连嘴唇都失了颜色。
他后知后觉的抬起头,却只看到靳丞满眼的不耐和怀疑,不由打了个寒噤,赶紧垂下头道歉。
靳丞见他的确很不舒服的样子,索性挥挥手,让他先回家了。
凌也心有不甘,却又不敢招惹心情不佳的靳丞,只得转身离开。
靳丞在外人面前大多表现得沉稳冷静,似乎很少发脾气,但常年跟在他身边的人却都明白,靳丞并不是靠着好脾气掌管偌大的靳氏的。靳家打从老爷子那一辈便人丁兴旺,亲戚众多,这对大家族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对靳丞这个身份略有些尴尬的大少爷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若只是个笑呵呵的老好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管住这一大家子,把靳氏集团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的。
凌也就算再怎么深得器重,也不敢真的惹怒靳丞。
并不是每个人都跟顾茗似的,身后站着靳老爷子这个大靠山,能顶着靳丞滔天般的怒火得偿所愿,真的嫁进靳家。
可惜,嫁给靳丞不过只是个开始,靳老爷子手伸得再长,也管不到孙子的家事,顾茗的日子过得怎么样,终究还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凌也冷眼旁观了两年,一直都觉得顾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愚蠢透顶。像靳丞这种自视甚高的男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被一纸婚书束缚?就算结了婚,不还是一样的冷漠无情?
然而今天发生的一切,却生生打碎了他的认知。
他从未想过靳丞和顾茗能和谐共处,甚至是相视而笑,在过去的两年里,这两人明明就像两头不懂得如何交流的困兽,连平静的相处五分钟都做不到,几句话就能吵起来……
可今天,就算顾茗带着猫上车,靳丞都没有发火。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凌也神思恍惚的离开靳家老宅,回去的路上,他不断回忆着顾茗那冷静到让人害怕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顾茗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凌也抿紧唇角,忽而拧动方向盘,改变了方向,朝华娱传媒驶去。
有些事,他想找托尼问一问。
另一边,靳家老宅内,顾茗正在接受来自靳老爷子的爱的洗礼。
靳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不是很好,今天却精神不错,看到顾茗,眼睛瞬间亮了,连声招呼顾茗过去。
靳丞撇撇嘴,拉住顾茗,在他耳边叮嘱道:“爷爷经不起刺激,你生病的事,千万别说漏嘴。”
顾茗很理解的点头答应,轻声道:“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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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老爷子虽然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好,却仍然能看出年轻时的威严从容。就算被阿谀奉承包围,苍老的面容仍然神情平静,就连看到靳丞时,神色也还是淡淡的,只在视线掠过顾茗时起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