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楼神色陡变,察觉到阮舟摇的杀意,竟不欲辩解,直接逃跑!
阮舟摇早料到他会逃,恒阳剑出,毫不留情地贯穿了他的心脏!
“呃呃——”
傅楼扑倒在地,一缕黑烟从他躯体上升起,眨眼之间便没了踪迹。
阮舟摇怀中的江映离似乎也受影响,身子一僵,就晕在了他的怀里……
“轰隆——”
凭空一阵炸雷声响,转眼之间,天上便下起了暴雨。
皇城之中宫人形色匆匆,手中的灯笼都被打灭了火光。
“噗通!”
有什么东西闯入了皇帝寝宫,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莫司问自睡梦中惊醒!他连衣冠都未穿戴,赤脚走到了那弥漫着黑气的魔物旁边……
“你被发现了?”莫司问问。
那魔物人面狗身,艰难地点头。
莫司问目中一冷,道:“快去告诉师父!”
人面狗身的魔物艰难起身,但却爬不起来。
莫司问有些紧张地在寝宫里转圈,道:“他一定发现了,他一定发现了!”
人面狗身的魔物喘着气,道:“我们的破绽不多,他应该不会那么快发现。”
“你懂什么?!”莫司问厉声地道,“事关江映离,他却敢对你下杀手!”他指着它的脑袋道,“他一定看出了什么!!”
魔物道:“可我现在,送不了信……”
莫司问攥了攥拳头,沉声道:“我去!”
“轰隆——”
“轰隆——”
“嘭——”
一声接一声的惊雷,仿佛天要降灾到人间。
江映离从睡梦中清醒时,但觉得全身上下都有些酸痛……
不是那种做了坏事的酸痛,更像宿醉。
佘归真盘在床头,一瞧他醒来,便高兴地大叫!
孟航一从门外冲了进来,仿佛喜极而泣!
“师尊,你终于醒了?”
江映离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我怎么……”抬起头,看了眼孟航一,“航一,你怎么了?!”
却见孟航一衣衫不整、鼻青脸肿,仿佛被什么人暴打了一顿似的。
孟航一捂着自己的腮帮子,道:“大错他,他发疯了!”
江映离飞快地下床,照例是一个咒诀便将一切穿戴整齐。
“嘭……”
“啪……”
“咚……”
各种各样的声音。
江映离刚出门去,便见阮舟摇提了一只石凳把石桌子给砸了,这院落里的其他屋子,都被他拆得差不多了。
“阮错!”江映离吃惊,“你在干什么?!”
听见江映离的声音,阮舟摇登时回头。
孟航一紧张地道:“师尊小心,大错他修为涨了好多!!”
一掌过来。
江映离不过一闪,掌风过处,渡劫期的威压铺面而来。
江映离后退了几步,神色已近愕然。
怎,怎么会?
当年的重华旧事,致使三山传承断了大半。
江映离等人是后来才修行上来的,在阎浮提中,除了江裳是渡劫期,他们这些“年轻”一代的掌权者都还在大乘期徘徊。
阮舟摇才几岁?!!
“呼——”
“师尊小心!!”
风声过,阮舟摇又是毫不留情地一掌打来,江映离被他修为压制,连闪避都没先前的迅疾。
“阮大错你疯了,那是师尊!!”
阮舟摇充耳不闻,继续攻击江映离!
江映离虽处于下风,但他凝神以对后,却也不至像孟航一那么狼狈。
“嘭!”
“咚!”
假山被击碎,院子里的树也被撞倒。
佘归真痛心得叫了一声,阮舟摇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出招越来越狠,几乎用尽了全力!
江映离全身酸痛,阮舟摇的修为高过他,威压几乎克制了他的行动!
“刺啦”,阮舟摇扯住了江映离的衣裳,江映离避之不及,被他撕下了大半。
“阮大错!!!”
耳旁孟航一愤怒地大叫!
江映离还未反应过来,阮舟摇却一把抱住了他,疾点了他周身大穴!
“美人?”阮舟摇凑到他耳边舔他的耳朵,痴迷地道:“你长得真好看。”
江映离:“……”
动弹不得。
阮舟摇不再破坏周围的建筑,挥手立下了结界,高兴得对江映离上下其手。
孟航一嗓子都要喊劈了。
阮舟摇却当江映离是布偶娃娃,不住地亲摸蹭。
佘归真变作原形盘在结界外,非常好心地劝孟航一:“君上也中招了。”
当初傅楼那一碗花露,阮舟摇也是喝了的。
孟航一哪管那么多?瞧见里头阮舟摇的放肆,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师尊,呜——”
佘归真猛然抬起了他的大脑袋:“你怎么还哭了呢?”
孟航一一边抹眼泪一边道:“不要你管!”
佘归真道:“他们俩本来就亲过摸过,又不是什么大事……”
孟航一狠狠地瞪他,把他瞪得忍不住把头又放了下去。
孟航一拼命地攻击阮舟摇设下的结界。
“咚——”
“咚——”
佘归真甩了甩自己的蛇尾巴,道:“你才不过元婴修为,解不开——”
话音刚落,阮舟摇设下的结界竟就被他击碎了。
佘归真如通电似的,整个蛇身都抬了起来。
孟航一大喜过望,丝毫没注意到元婴修为破渡劫修为的结界有多不正常。
“阮大错!”孟航一大吼一声,就冲了进去。
阮舟摇抱着江映离,与孟航一又过了二十多招。
孟航一再度败北,脑袋上又肿了一个大包。
佘归真犹豫着,极度缓慢地游到了江映离的身边。
江映离被封住周身大脉,动弹不得。
佘归真游到他的腿边,道:“你这个徒弟,应也不是人修?”
江映离一怔。
阮舟摇收拾了孟航一,还没等江映离想到些什么,就又向他走来。
阮舟摇再度一把抱住了江映离,蹭。
佘归真拍了拍尾巴,小心翼翼地就游走了……
“啪!”
一根棍子扔在了莫司问的脚边。
莫司问跪伏着,道:“请师尊息怒。”
一个戴着斗篷的修士冷哼了一声。
莫司问额上冷汗不住地冒出来,滴落在了地上。
“算了,事到如今,罚他也无用。”
“怎么,你的弟子,你心疼了?”
“他好歹也算是你的弟子。”
“我可没有这样蠢的弟子!”
却只见那修士自己与自己对话,情形之诡异,叫人不寒而栗。
又有一看不清面容的修士走进阁楼,行礼道:“师父。”
戴着斗篷的修士安静了一会儿,道:“阮错那里如何了?”
那修士道:“中了醉狂,在发疯。”
戴着斗篷的修士又冷哼了一声,指着那跪在地上的人道:“如此好的机会,竟能叫你弄巧成拙!”
莫司问把头埋低,道:“请师尊责罚。”
修士道:“师父,世家的人要怎么办?阮错一定对我们起了戒备之心,再想设计他,怕很困难。”
戴着斗篷的修士道:“换人吧!”
修士道:“换谁?”
戴着斗篷的修士道:“戈烈。”
修士吃惊道:“师父,戈烈他——”
戴着斗篷的修士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他是你们阁里的常客。怎么,你想自己替他么?”
修士恭敬地道:“徒儿明白了。”
戴着斗篷的修士挥了挥手,那修士便离开了。
莫司问伏在地上,汗水已在地上聚集成一个小洼。
戴着斗篷的修士走近他,长靴停在他的手边。
莫司问背脊一僵,更为恭顺地道:“师尊……”
戴着斗篷的修士道:“三大世家的人不死,你我便没有足够的寿命留在这世上。”他若有所指地道,“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莫司问面如土色,道:“师尊,弟子知错了,弟子真的知错了!”
却见眼前之人神情又变,淡淡地道:“你的计划本来就不够严谨,迁怒自己的徒弟,也好意思。”
戴着斗篷的修士刚说完此话,立刻发怒!他重重的一掌打上自己的胸口,道:“姓赵的,你莫不是瞧见太衍那小子,故意想惹我生气?”
“你我一体……何必杀敌一千自损一千?”
修士冷笑一声,道:“你也知道你我一体,怎么,在这阎浮提中,杀伐果断的蓬莱掌门倒开始学会慈悲了?”
寂静,许久。
修士体内另一个声音许久都不再出声。
莫司问只觉得自己已被架在火上烤,煎熬得要命!
修士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莫司问连忙称“是”,向那修士磕了几个头,便退下了。
“喂,那谁,你是什么妖兽啊?”
孟航一正在自己的房内上药。
阮舟摇下手不轻,他全身都几乎青紫。
解开衣裳下摆,欲给大腿上药。
孟航一都已经把衣裤给脱了,冷不丁一条蛇蹿到他的眼前,吓得他把药瓶都给摔了。
“佘归真!!”
佘归真吐着蛇信子,歪了歪脑袋,很懂眼色地游到了一边。
孟航一把自己的下半身给盖住了,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佘归真道:“你没发现你的修为不对劲吗?”他道,“很不对劲。”
孟航一道:“我父母都是人,我自然也是人。”
佘归真道:“君上他已渡劫修为了,可是你,明明还是元婴……”
孟航一道:“那又怎么样?”他有些敏感地瞪了佘归真一眼,道,“阮大错他就算修为比我高,我也是他的师兄!”
佘归真甩了甩尾巴,道:“我不是想说这个!”
孟航一不理他,把自己的药瓶捡起来,先给自己的胳膊上药。
佘归真见他如此,又游近了些许。
孟航一正想赶他,却听佘归真蛇瞳中光芒闪烁,低声道:“你,真是妖兽?”
孟航一心里一个咯噔,忽然就想起,那天灭佛阵内的修士和他说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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