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吗？”
不用班主任多说，阮默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就想起了终日守在自己病床前的那个身影。
阮默使劲点头，生怕自己答应迟了班主任觉得自己不情愿。
“老师，没问题的，我愿意去！”
“那好，一会儿我给你一些现金，你放学后在路上买些鲜花和果篮提上。”
阮默有些迟疑。
吴清彦以为他又改变主意了。
“老师，我想现在就去可以吗？”
“可是接下来还有课程，现在去的话”
阮默立刻保证：“老师您放心，学习上我一定会跟上进程的，决不会耽误。”
沉吟几秒，吴清彦原以为顾城和阮默之间只是认识，现在看来两人之间的感情还挺深的。
于是答应道：“那行吧，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及时和老师汇报。”
阮默当然全部答应。
“你跟老师去一趟办公室吧，我给你拿钱。”
阮默帮吴清彦拿着水杯和讲义，跟着一起到了办公室。
看着吴清彦从挎包的钱夹里掏出了几张现金交给自己，最后再次交代了注意事项。
“对了，你有顾城的联系电话吗？”
阮默收好钱准备出门的时候，吴清彦才想起这一点。
阮默还真没有。
记好电话，阮默立刻迫不及待地回教室背上书包。
奔跑着出了教室
市中心人民医院，住院部大楼！
心里反复念着这个地址。
阮默不知道自己急什么，但他就是想尽快到达顾城的身边。
他是不是又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在病床前？
等到终于赶到医院门口时，阮默看着医院大楼隐隐有种熟悉感，但一时半会而却又想不起哪里熟悉。
抬起胳膊粗糙地一抹额头上的汗水。
他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顾城在住院大楼的几号病房。
拨通班主任给自己的那个号码
顾城此刻满脸憔悴，这一晚上直到手术室猩红的灯光熄灭，顾建国躺在推车上被推出来。
他才松一口气。
此刻正在病房里打了一盆水给爷爷擦拭手脚。
就感觉到裤兜里震动的声音。
看见是陌生的号码，顾城原本想置之不理。
不知怎么的念头一转，按下了接听键。
嗓音沙哑干裂：“顾城，哪位？”
第十九章无言的陪伴
阮默一时间也傻得不知道走进医院大楼里再打电话，站在骄阳底下，汗流直下。
原本粉白的脸颊晒得红扑扑的。
电话接通后便说：“顾城，我是阮默。”
顾城眉间微皱，整晚没睡觉，脑子一下没有反应过来阮默是谁。
看着爷爷依旧没有要醒过来的模样，本来心情就焦躁，这下更是没有耐心。
正想说一句不认识，然后就要挂断电话。
“你现在在哪个病房，我上来找你。”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温和嗓音，像夏日里拂过的一阵清风。
顾城反应过来电话那头是谁了，小白鹿。
“我在9层22号病房19号床，上来吧。”
阮默问到地址收好手机，弯腰提起在路上买的水果和鲜花篮，
住院大楼等电梯的人总是那么多，电梯分为单双层停靠。
阮默特意看了一下，9层是肿瘤重症住院区。
从拥挤的电梯里挤出来时，阮默松了松手上沉重的两袋子，正在四处看指示牌22号病房怎么走。
却在走廊边上看到了等在那里的人。顾城靠在走廊的墙边上，一晚不见胡茬就冒了出来。
顾城手里拿着一支烟，正横在鼻尖轻轻地嗅着。
这里是禁烟区，他烟瘾犯了，极力克制着靠闻闻烟味儿解解瘾。
阮默紧走两步，就在要靠近的时候，却又放慢了脚步，在心底提醒自己，顾城不是前世的顾城，自己不能太急切，这太奇怪了。
顾城鼻尖萦绕着烟味，舌尖顶在牙根处，狠狠压制着自己。
半撩起眼皮。
就看见距离自己不过两三米距离的小白鹿。
深茶色的双眸闪过一丝情绪。
问：“你怎么过来的？”
“我吴老师说你请假了，家里亲人生病，让我代表班里同学来看看你。”
阮默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站着不动还是该靠近两步。
毕竟这个青年看起来确实很疲惫，由内到外的疲惫。
顾城就这样望着阮默那张红扑扑的脸。过了好几秒钟，才极轻地吐出几个字：“给我吧。”
说着一手将指尖的那支烟弹进远处的垃圾桶里。
长腿跨前两步，先是伸手弹走阮默鬓角快要滴下的汗珠，伸手虎摸一把小白鹿的头顶。
顾城将自己因为爷爷病情而复杂的心情全部压下去，弯腰接过来阮默提着的几袋子礼物鲜花。
率先转身带着阮默往病房走去。
阮默被顾城摸小狗似的摸愣住，等人走开好几步，才反应过来跑着跟上去。
22号病房里，一共有两张病床，顾城爷爷在最里面的那张床上静静躺着。
这个医院一直都是以一床难求而著称，现在的双人病房已经十分紧俏。而他爷爷这辈子是坚决跟党走，绝不搞资本主义那一套，所以家里并没有到私立医院去。
顾城将袋子放在病床前的储物柜里，再将鲜花摆放在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