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啊,兄弟。”
伸手接过包装着纸盒的肥皂放在一旁。
指了指地上的书,蹲下身开始捡起来。
阮默看着四肢修长,高自己一头的人蹲在面前帮自己捡书,更加手足无措。
顾城速度飞快地捡起所有的课本摞成一堆站起身递给阮默。
视线正好瞥见阮默细嫩的手腕上。
纤细、白嫩。
“你这红绳挺好看的。”
阮默摸着手腕上的红绳,微微仰视着面前的人。
认真的说:“这是是一位好友送的本命绳,保佑平安的。”
顾城干脆直接将手中的书放在旁边的书桌上。
“挺好看的,你也是安晋高中的学生啊?”
看着最上面的蓝色校牌,顾城眼中惊讶一闪而过,心中感叹一句真巧!
“我也是安晋中学的,今天谢谢你了啊兄弟,改天在学校有事找我就成!”
阮默沉默着听顾城吧啦啦地讲。
自己负责点头就行。
“好”
顾城道完谢,拿起那块肥皂对阮默挥了挥手。
阮默很想喊住顾城,向他说声谢谢。
可他只是默默看着顾城体贴地给他关上门,再度消失在眼前。
第二天,天色将晓。
躺在床上的男孩唰地睁开了眼睛,缺氧一般张大嘴无声的大喘气。
脑海中残留的噩梦片段让他一阵阵的心悸。
梦境里,光怪陆离,阮默总觉得对面有人在跟自己说话,但对方的面孔却始终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呵不要脸的私生子。”
“他过敏给我喂”
陌生又带着恶意的青年男声,一直在梦里纠缠着他。
思绪逐渐清明,梦里的片段更加不清晰。
“啊!”
大脑神经却在这时候突兀地开始疼起来,来回撕扯。
一度让他以为自己仍旧躺在病床上忍受癌痛。
艰难地撑过最疼的时候,这噬人的痛感又像潮水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着被噩梦和幻觉疼痛折磨,阮默再也没法睡下去。
昨晚因为顾钊的事情,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凌晨一两点才睡着,无力地举起手机查看一眼时间。
才5:19分。
想起今天还有上午半天的空闲时间,阮默干脆爬起床洗漱。
给自己煮了个鹅蛋。
这鹅蛋是昨晚上在超市里面买的,阮默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听见别人说的一句:吃鹅蛋可以起到预防头晕的效果。
于是他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拳头大的鹅蛋足足买了二十来个。
热了一杯纯牛奶,两片吐司抹上橙子酱,再配上一个超大的鹅蛋。
营养、健康、美味。
一点点剥开蛋壳,因为煮好后没有浸泡冷水,蛋白的表面被剥得坑坑洼洼。
想起什么似的,阮默将剥好的蛋放在瓷碗里,拍拍手上的蛋壳,端起杯子喝一口温热的牛奶。
打开手机上的微信界面。
在公众号那儿搜索到本市人民医院的公众号点进去。
幸好今天是星期一,学生上学、上班族上班的日子,医院里的脑科专家号竟然还有。
阮默扫视了一圈列表上各个主治医生的履历,选了挂号费最贵的那位老医生挂了上午8:30分的号。
再查好去医院的路线,阮默才放下心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第五章:独自一人
7点五十分,阮默已经背着书包安安静静独自一人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了,周围是其他的求医者,身边或多或少都有人陪着。
只有他,看起来瘦瘦弱弱还独自一个人。
导医台的两个小护士专门抬头看了两眼这个叫阮默的高中生,心怀同情。
带着圆框眼镜的小护士低声问:“挂的徐老的脑科号吗?”
“嗯,脑部神经的。”另一个护士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信息,回到。
阮默捏着手上的号码签,完全不觉旁边的两位护士略带同情的看着他。
不时抬头看一眼电子屏幕上的叫号进程,自己是19号,前面还有8个人。
等得有些无聊,阮默想到今天下午去学校就能再见到顾城,就暗自开心。
脱下书包的两个肩带,拉开拉链,抽出一本语文书来。
高中时期的知识内容他早就不记得了,不过每次领到新课本的习惯还是没变。
记得以前每学期发新书的时候,阮默总爱先把语文书翻一遍,把里面的文章当成一个个故事来看。
重温高二,像是多年以后找到了早前存在角落的宝贝。
津津有味地翻开第一课《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看得入神,肩膀猝不及防被人拍了两下。
戴着镜框的小护士站在阮默椅子旁边,轻声问:“你是叫阮默吗?”
阮默放下手中的课本,站起来说:“对,我是阮默。”
“快点,到你了,叫好半天了怎么没有反应啊?”
圆脸小护士指着电子屏幕上对阮默说。
阮默这才看见屏幕上早就叫到了19号,自己看入神了竟然没有听见。
赶忙对护士道谢,匆匆将课本撞进书包里,奔向徐老专家的诊疗室去。
带着老花镜的老医生见到人进来,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早报,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才抬起头。
“哟,还是个小孩儿啊?”
阮默背着书包乖巧地站端正,双手将号码签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