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没事,人家关涛又呼呼的睡了,她培养出来的那点睡意却早跑的没影儿了,明明眼睛涩的不行,可就是睡不着,失眠,真叫一个痛苦啊。
闭着眼睛数羊,数了五千只意识开始朦胧的睡着了。
关涛又喊她,说口干的不行,还发疼,要喝水。没办法她是强忍着困意,眼睛半睁着给端来水,伺候他喝下了。
自己好不容易躺下来睡会儿吧。
一会儿又说他冷,要露露把电扇给关了,关了不到五分钟,他又说热的身上全是汗,又认命的又起来给开了电扇。
后来他又怀疑自己一会冷一会儿热的是不是在出差期间感染了HN9禽流感病毒,拉着困的眼睛都睁不开的露露讨论了半天,差点就连夜去医院。
把罗露露给烦的,都想发飙,就他命娇贵,没见过他这么怕死的,恼火的真想直接掐死他算了。
你说,明知道她夜里没睡好,你要走就走呗,反正她也没工作,让她多睡会儿,大早上的他还非要把她叫起来不可,这什么人啊,简直就是专门来和自己作对的。
罗露露垮着肩走出卧室,在心里把关涛腹诽了体无完肤,懒懒的抬手敲敲洗手间的门,催促道:“哎,快点,我等着刷牙洗脸。”
“我正洗澡呢,你先去买早餐,回来再刷牙洗脸。顺便给我在便利店稍一只牙刷,还有袜子和内裤。你这什么也没有,地方又小,洗澡真不方便!”关涛不紧不慢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罗露露咬咬嘴唇,气恼的举着拳头在门上暗暗比划了两下,他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露露,叫你带的东西,你记住了没有。”关涛强调一遍。
“知道了,大少爷!”罗露露不情不愿的拖着长腔,回答道,自己走进厨房,在厨房的洗手池里洗了把脸。
罗露露一边拿着钱包下楼买早餐,一边暗下决心,下次说什么也不能心软,坚决杜绝关涛在自己这里住了,盘儿太大了,太难伺候。
两个人坐在小茶几前面吃着简单的早餐,罗露露把买房子的事儿,说了一遍。
“……这里的大红本要一万多一平,我打听过了,小红本,七千,不算贵。”罗露露看着关涛,很自信的说道。
“小产权毕竟不受法律保护的,还是谨慎点好。房主原来是干什么的,你问了吗,”
“我管他是干什么的,反正我们已经去村委会过户了,现在就是我的,人家都是这么办的,没事儿,我还交了一万块的手续费呢。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不对了吗?”露露看关涛神色凝重,不安的问道。
“那人家为什么要卖房子,而且卖的这么便宜,这房子里原来住的什么人,有没有出过事故,周围的邻居怎么样,你都打听了吗?”关涛也不回答她,反而问了一连串的问道。
罗露露一愣,茫然的道:“没有,卖房子的人直说这里快拆迁了,要不是他急着用钱,还不舍的卖呢,我看挺划算的,而且也喜欢这里,就买了。”
“你啊,人家说什么你就信。”关涛嗔了她一眼。
“现在怎么办,不会有事儿吧?”
露露更加不安,饭都吃不下了,担心的看着关涛。
关涛垂下眼帘,稍作沉吟的正色道:“要不这样,露露,你把房产证和卖房的那个人的资料给我,我给你查一下,要是没什么问题,你住着我也放心,毕竟我也不能天天住你这儿陪你,哦,对了,你的证据也都给我吧。”
“嗯……”露露一脸信任的连连点头。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电脑的荧光屏还在闪烁,规律的播放着露露新家的幻灯片,厨房,卧室,阳台……
发出卡卡的声音。
宋岩手撑着头,双手的手指嵌在浓密的头发里面,低暗的光线映衬着他的背影,微颤的眼帘下是他沉痛绝望的双眸,他没脸再看下去了,每一张照片都像是露露乌黑信任的眼睛,那么的清澈痴情。
告诉他,她在等他,在一个角落里孤单的独自一人静静的等候着他,等他去娶她。
讽刺的是,他前脚给了露露一生一世爱的承诺,后脚却背叛了她,无关醉与不醉,错了就是错了。
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是老天爷在惩罚他的自私,惩罚他们家对露露的不公平。
那天欣雅即使和露露用了一个牌子的香水,即使都喝醉了,不是自己心爱的人,感觉上也不该认错的,可它确实发生了。
宋岩悔恨的抓紧了自己的头发,所有的计划,幸福,美好,都乱了,有一种无力感包围着他的全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前面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谁主动的他已经记不清了,反正醒来他是赤裸的躺在欣雅的床上,欣雅抱着被子在哭,床上一片血渍,都不是三岁小孩儿,一切还用解释吗?
现在两个人都在刻意的躲着对方,他承认自己对欣雅有好感,不过也只是亲人间的好感。
恨,他好恨自己。
他不敢想象,这件事儿被露露知道会怎么样,不,欺骗也好,无耻也罢,绝不能让露露知道,太残忍了,而且他爱露露,更害怕失去她。
手机响起一声短信的提示音,轻轻的点开,“我去医院了,饭菜都在桌子上,自己热热。”
是欣雅发来的,就像一个贤惠的妻子发给丈夫的普通短信,可惜宋岩感觉不到任何的温馨。
事后,欣雅倒是很平静,说不怪他,那是个错误,要他不用放在心上,可那佯装平静下的委屈和隐忍,令人心疼,她越是什么都不说,他心里越是不安。现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欣雅那双宽容善良的眼睛……
早上起来,手指无缘无故的就被厕所的门给夹了一下,疼的人心里火急火燎的难受,那股子寸劲燃烧在心头,罗露露捧着自己的娇嫩的手指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嘴还不停的吹着。
细看,指甲都青了,能不疼吗?只是疼也不会有人心疼,不会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