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水行舟,只是那低头的一刹那,轻舟已过。
梁容若嫁给顾锦良已经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两人倒是过的和谐。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安静地吃着饭、喝着汤的顾锦良,梁容若有着淡淡疑惑。
她还在读书的时候就曾听说过顾锦良。
顾家大少是一群衙内里的佼佼者。早些年什么夜店没有去过,什么美人没有见过。众人都说顾家大少是个千帆过尽,美人赏遍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即使是结了婚也绝对不可能安定。
更有人戏谑地用一句话表达了顾家大少妻子的忍耐力。他们说,身为他的妻子,一定要经得起谎言,受得起敷衍,忍得住欺骗,忘得了诺言,放得下一切!不然,这样的婚姻注定是悲剧收场。
这样的思想准备,梁容若在两家确定他们的婚事时就已经做好了。
喝完碗中最后一点汤,梁容若看向对面的顾锦良神色莫定。问还是不问?问了,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善妒?不问,他是不是又觉得自己不关心他。这样互相猜忌的夫妻,想想真感觉讽刺。
最后,她还是问了出来,带了淡淡的微笑。
“好久没有和朋友聚聚了吧?”
“嗯?”顾锦良疑惑地挑眉,望向对面。
梁容若微微笑着,“王少来找过你很多次了,今天晚上不和他们出去么?”
顾锦良眼色一沉,对面的女人这一个月来难得主动和他说上一句话。第一句竟然就是劝他出去玩乐?当下就神色不明地说话。
“我一旦出去了,今天晚上就不会回来。”
“嗯,我知道。”梁容若略低头,想要喝汤,却发现碗中已经空了。冲一旁的女佣招招手,“再盛一些来。”
看她那不温不火的样子,顾锦良微微皱起了眉头。心里感觉有些奇怪,好似愤怒了?却又有些不对,他为什么要和梁容若愤怒?
思绪顿时就有些混乱了,猛地站了起来。身后的凳子和地板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顾锦良脚下一顿,最后还是没有回头。大步朝大门走去,路过门口时拿下衣架上挂着的外套。
梁容若怔愣一会儿,拿着汤匙的手指有些酸软,和她此时的心情分明是一致的。
放下汤匙,轻轻擦拭完嘴角,站起身来。
“我吃饱了。”
一旁侍候着她和顾锦良用饭的厨娘、女佣、管家齐齐一愣,眼睁睁看着她走向楼梯,消失在转弯处。剩下的人则是无奈地相互笑了笑,开始收拾还没怎么动过的晚餐。
温柔乡,英雄帐。
“一湾清月”,就是这样的存在。
是这四九城里出了名的玩乐去处,这些个衙内们愿意来这里潇洒一晚,天上人间在他们心里那都是次一等的存在。
一到晚上,“一湾清月”内的音乐就是震耳欲聋的响着,舞台上跳着热舞的女郎也各个姿色诱人。
王铭升一手稳稳地端着一杯红酒,一手揽着坐在身侧的美人,手指刚好触及其腰部,微动间,暧昧随处可现。
环顾四周的人,翘起脚,晃动了几下。这包厢内少了个人就跟少了主心骨似的,他也浑身难受,禁不住就开始酸溜溜。
“真没想到我们顾大少就这么被束缚住了,这都多长时间没有出来和我们聚聚了。”
王铭升勾起的唇边带着淡淡的感叹意味。要知道顾锦良在圈子里那就是标杆般的存在,顾家家大势大,顾锦良表现得再怎么离谱也不会有人敢多说一句。
而他也着实是个人才,该玩儿的时候疯得要死,该认真的地方却绝对不会含糊!
他在顾家的地位不小,跟随着顾家旁系的手下干活,担任其首席秘书长。说到底也就是混个资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下放到地方去。而从地方上回来的时候,就是顾锦良进入顾家中枢的时候。
“在说什么?”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整个包厢都静了下来。
王铭升更是浑身一僵,手里的杯子都倾斜了,红色的酒液顺着杯身滑落,一滴滴,滴在他的名牌休闲裤上,染出不一样的颜色,他却丝毫没有发现。而是惊呼一声,“哥?你怎么来了?”
顾锦良斜眼看他,施施然落座。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这不是连着一个月盛情邀请你,你都不出山么?做什么还这么看我?王铭升委屈地在心里想着,脸上的笑却越发的贱了。
一把推开靠在自己身上,跟没有骨头似的女人,王铭升凑向顾锦良,神秘兮兮地。
“哥,嫂子没有跟着你出来?”
顾锦良身体一僵,迅速恢复原样,这样的变化,即使是靠的他非常近的王铭升也是发现不了的。
“男人出来玩,需要女人跟随么?”丹凤眼微微上挑,盛世桃花般的眉眼如画。顾锦良有着男子少有的俊美和精致。
王铭升顿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决口不提前段时间的诡异现象。
“是啊是啊,我们顾大少是谁啊?哪是一个小小女人就能困得住的?”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困得住像他们这样的人,而他们也不需要哪个女人来多此一举。即使是婚姻也不可能改变什么。
王铭升转身捏住身旁女人的下巴,诱惑地靠近,在她完美的唇上轻轻一吻。
“妞,小爷今天再加开一瓶82年的拉菲!”
“爷,您真好。”女人眼睛一亮,很大方的倾身给了王铭升一个热吻。
82年的拉菲啊,全世界都所剩不多了。“一弯清月”有,而且是正版行货。拉菲标准瓶整箱在香港的拍卖成交价折合单瓶人民币,是8万多。放在“一弯清月”来卖价格就更是增加了不少,就这么满打满算,今天晚上王铭升的消费就已经超过了十万。而作为签单的人,女人今天晚上的奖金也可以达到2万以上!是她平常工资的十倍!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衙内、权二代们在夜店中如此受欢迎的原因。
女人高跟鞋和地板磕出清脆的响声,向着门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