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她小时候……唉,难怪苏舟会怕她怕成这样了。
她自己到现在,只要一回想起小时候,都一副恨不得没有活过的样子。
苏禾小时候是个典型的两面派,人前乖巧,人后不知道干了多少缺德事。
人家倒在路边要用的煤渣子,她闲着没事干都要去扒拉扒拉,拉拉完了之后再到豆腐摊上去玩人家豆腐。
通常是抹两把就逃,逃不了的时候就一脸无辜的赖给在场的别的小孩,哪里是个个小孩子都跟她似的聪明。
不知道有多少小孩的家长莫名其妙的就买回去一大堆黑糊糊的豆腐。
谁让人小孩笨,说不清呢,只好赔偿了。
苏禾被她这恶棍似的形象也吓着也实属正常。
唉,苏禾不禁感慨。
她也是曾经光荣过的人啊!
苏禾嚼了根野参,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感觉精神真的好多了,瞬间觉得自己得一定给苏舟这小子给求个桃花运回来。
最好一次成功,给她爸生个大胖孙子,那就圆满了。
吃午饭的时候,苏禾跟苏大伯说他们要去庵里,问苏大伯要不要一起去。
苏大伯刚想回句封建迷信,忽然想起这是苏禾的母亲生前常做的事,不满地吹了吹胡子,硬声硬气地说了一句。
“不去。我得替你爸在家好好看着那些鸭子,免得他们变成大白鹅给飞走了。”
苏父听了这话又是一阵激动,与苏大伯两人在餐桌上又差点打起来。
苏禾心想,苏大伯不去也好,免得在人庵里打起来,冲撞了神灵那就不好了。
吃完饭苏禾与苏父带了点东西,叫了司机就直接上山了。
苏禾临走前还特地嘱咐了老孙,让他替自己好好保护他的那几只天鹅,别被苏大伯给盯上了,否则要他回去啃自己的老骨头。
鉴于老骨头不好啃,老孙使劲点头,要他发誓都行。
车子行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山上,只是车开不到庵前,有一小段路是要走的。
司机把车停好后,扛着东西走在了前面,苏禾扶着苏父在后面跟着。
“这里空气挺好。”
“是啊,你妈就喜欢这里,有时候一来就在这里住上好几天。”
“我也喜欢这里。”
苏父笑笑,拍拍苏禾的手,以示宽慰。
走了没多久就当了庵前,因为不是什么诞辰日之类的日子,又是工作日,所以香客不多,三三两两地进进出出。
倒显得这庵格外的仙,苏父一如既往地朝着他以前陪苏母来时,一个人呆着的禅房走去,让苏禾自己一个人随意地看看。
天气还算不错,虽然烈日当头,风也不小,苏禾眯着眼表站在庵前看着那棵大大的许愿树。
她忽然想起许多年前跟谭少山一起看过的那部电影。
“我终于来到瀑布,我突然想起何宝荣,我觉得好难过,我始终认为站在这儿的应该是一对。”
许愿上挂着许许多多的许愿牌,看得出来,这世上还是有许多的善男信女。
苏禾觉得那句话是对的:我觉得好难过,我始终认为站在这儿的……应该是一对。
她虽然很努力,并且执意地说要忘记谭少山,可真要做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
纠缠七年,怎么说,那么长久的一段时间,总不可能什么都没留下,虽然回想起来,疼痛总多过于欢乐。
可既使是疼痛,还是忍不住想,觉得那是她跟谭少山在一起过的证据。
苏禾吸吸鼻子,她一直没有哭过,一是怕苏父与苏大伯担心,二是自己坚定地认为,那也没什么好哭的。
可如今,站在这里,苏禾还是忍不住地泪流满面。
想起的事情太多,一桩一件的,从开始,到后来,却又像是理不清似的,竟分不清在那些画片中,她苏禾两个站,究竟代表着什么。
虽然这庵里香客不多,但也还是有的,也不是没有人看见苏禾站在那里哭,可谁也没有过问。
这世上值得哭的事情太多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暗伤,他们面无表情的经过,并不是他们心肠有多狠,而是现实已经把他们磨得麻木不仁。
好一会后,苏禾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擦了擦眼泪,转身进了庵里。
她可没忘还得给苏舟求桃花运呢。
苏父这时也已从禅房出来,引着苏禾见了那位苏母生前的师太朋友。
苏父收了平时的戾气,双掌合十,对着师太鞠了一躬。
“师太,这是小女。”
师太回礼,看着苏禾,眼神流露出慈爱。
“常听你母亲说起过你,你母亲如果看见你这般亭亭玉立,定然会高兴。”
提到除苏家长辈以外的人提起母亲,苏禾眼睛不自觉地又红了起来。
师太摸了摸苏禾的脸,“好孩子,不要哭,你母亲心思念念只希望你能长乐平安。”
苏禾收了收情绪,对着师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让师太见笑了。”
师太科笑笑不语,引着苏禾进了大殿。
苏禾上前,跪在蒲团上,虔诚地嗑了三个响头。
苏父与师太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
嗑完头,苏禾去给苏父跟苏大伯一人求了一支平安签,又去帮苏舟求了支姻缘签。
解签的师太笑着道。
“姑娘,这姻缘签替别人求的可不准。”
苏禾也笑,“准不准没关系,就是有个念想。”
“不给自己求一支?”
苏禾摇头,她哪里有什么可求的。
求来了也没有用,她根本没那个命享用。
师太也不强求,拿了两个符包,替苏禾将签放好,递还给她。
苏禾道了声谢,把其中一个符包放进苏父上衣的口袋,又把另外两个符包都交到苏父手上,“爸,这个是你的,另外两个一个给大伯,一个给苏舟,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住一晚上。”
苏父点点头,接过符包。
“那我让司机明天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