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婆婆,既然是这么贵重的东西,而且对您和老爷爷的意义非同一般,我是断然不可以接受。”
“你这孩子!”老婆婆假装愠怒道,“叫你拿着哪那么多废话,难道你想让它跟着我们入土啊!它见证我和老头子这一生的感情,送给你,是当祝福,更希望能见证你们的感情忠贞不渝,白头到头。”
筱雨望望婆婆,又望望老爷爷,再看看莫启晗,一时为难地,不知该如何。
倒是莫启晗,伸手替她接过,微笑道:“既然有如此深意,我们就收下老太太和老爷子的一片心意吧。”
车子里,莫启晗平稳地握着方向盘。筱雨打开盒盖,只见一个通体翠绿的镯子散发着细嫩晶莹的光芒,经过了长年累月的沉淀,越显得透亮。
与母亲留给她的那只玉镯,竟是大有不同。母亲留给她的是一只血玉镯子,不似眼前的翠玉看着舒服,镯中丝丝点点的红色印迹,仿佛吸收了人的精血,通体诡异。在玉壁的内侧,有一行婉转蜿蜒的刻字:执子之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血玉镯,原本应该是有一对的吧,筱雨想,只是那牵过的手,到最后还是放开了吧。就如同这血玉镯,如今已只剩下一只。
原本以为,如果想要找到他,必定要通过那只血玉镯子,与另一只配成双。因遵循母亲的遗愿,她一直不曾带在腕上示人。倒是没有想到,仅凭一张与自己酷似的脸,便让那个叫父亲的男人在芸芸众生中一眼认出了自己。
有时候她也在想,这一生,他是挂念自己的母亲的吧。若不然,何以会在他的眼里看到那深沉的悲伤。
只是,此生,他与母亲终究是少了一个叫缘分的东西。母亲靠着对他的回忆度日,不知他在那样长的一段岁月里,是否也同样思念过母亲。
或许,那一天,他应该问问。那样一个痴情的女子,为他,终生不悔,她应该问问他是否也有愧疚。
只是,母亲的生命已经消失,这一切,是否已经毫无意义。
母亲说:“你有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不应该被我们所累。”
母亲的一生,必定有许多血涌潮动的经历,这一个“我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困扰着筱雨,究竟仅仅是指母亲与那个叫做父亲的男人,还是有其他她未知的人。
那过去的岁月,似乎是一段恩怨纠结的时光。只是,母亲从来不提,或许是为了保护她,她知之甚少,只能靠着零星的信息,慢慢拼凑。
母亲刻意地隐瞒过去的事实,以及三番五次的叮嘱不可寻找,似在逃避或者说躲避什么。她极力地阻挡,越显得过去之事的诡异莫辨。
那些过去的岁月,究竟发生了什么故事?
莫启晗看着她刚才还兴意盎然的脸,突然地转为凝重,那纠结的眉拧成一根欲崩断的绳,不知她又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
“想什么呢?”他轻轻问,似怕吓了她。
“没事!”她慌乱地合上盒盖,迅速从飘散的思绪中收回心神,淡淡笑道,“只是在想这玉镯的主人,究竟有怎么样一段温暖浪漫的爱情故事。”
“我现在可是你生命的另一半哦,有什么心事可不准隐瞒我。”他从方向盘上滑下右手,掌心握住她的指尖,有些冰冷。
究竟要何时,她才肯敞了心扉。
“我现在连上班的微小细节每日都向你作了汇报,何来隐瞒嘛!”她迅速调整心态,笑道。不是已经对自己说过了吗?过去的已不重要,应该开始的是新生活。
莫启晗低叹了一口气,伸出右手揽过她的肩,终是没有再追问,或许他只能慢慢等待。不过,他有的是时间,她是他的女人,他的妻。
她握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修长手指,一根一根地纠弄,仿佛孩童在玩弄着最心爱的玩具。他由了她的顽皮,手指轻拂上她的面容,指腹掠过唇边,似无意地挑逗,却引来自己全身的紧崩。
手机不偏不倚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清脆地铃声回荡在车箱里。她放开他的手指,莫启晗却置之不理,手指仍在她的唇角边逗留磨梭。
“你不接电话吗?”她侧过头望着他。
“不接!”他斩钉截铁的说,现在的他倒想找个地方与她好好温存一翻。
只是,这电话倒是坚强得很,停了又响,似在急促地催着。
“接吧!”她撩开他的手指,反手将他的手臂移下她的肩。
他不语,亦不接,只是淡淡地笑斜视着她。
“或许是很重要的事情呢?”若不然,谁会这么穷追猛打地敲来电话,她滴溜溜地眼珠开始搜索铃声的来源,却发现是在他的裤兜里震动着。
“没什么事会比我的老婆重要的。”莫启晗将手搭回方向盘上。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么贫嘴了,这可不像是你莫大总裁的风格啊。”筱雨嗔笑着给了他一记粉拳。
“谁说当总裁就不能贫嘴了?”他与她嘻笑,心情甚好。
只是,手机依然在顽强地响着,势有不接便不罢休的架式。
“要贫嘴也先把电话接了再贫,说不定是公司有什么比较急的事情在等着你。”她劝。
他依旧无动于衷。
筱雨无奈地呼了一口气,伸手往他的裤袋里窜去,道:“你不接,我帮你接好了,别为了我把工作耽搁了,我不想当罪人。”
她的手指隔着布料划过他的大腿,他只觉得下腹一阵收紧,瞬间,手机已在她的掌中。
虽然早已与他亲密无间,只是这样的动作太过于暧昧,脸上有一种微烧的错觉。好在,手机已取到,打开来一看,是傅昌。
“是傅昌的,接了吧,肯定是有急事。”她将手机递到他的面前。
“不接,随它响。”他淡淡道,一如她要他接的倔强,他似乎也卯上了劲。
“那我真帮你接了啊!”筱雨有点挫败地按下接听键,这男人,怎么有时候倒像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话筒里传来傅昌急急的声音,“莫总,美国威联公司首席执行官戴默尔先生因有急事需乘今晚八点的班机离开中国,因此想将原定于明天与莫氏的合作会议提前,希望能在离开之前与您会面,具体商定合约的细节。”
“你等一下。”筱雨将傅昌的话与莫启晗传达了一遍,看他的神情依然淡淡地,不动声色,仿佛无关紧要一样。可是她知道,威联公司是莫氏的一个重头客户。筱雨不由想起了一句古话:皇帝不急急太监。
“你到底去不去,倒是回个话啊,傅昌还在等着呢。”她问,倒是先生了气。
“你亲我一下我就去。”他倒是耍起了无赖,邪眼笑笑地望着她。
“你……”筱雨郁结,这男人,倒是会趁机占便宜,也不想想,电话那头还有一个男人在听着呢,脸一红,真想挥拳揍去。
“不亲啊,不亲那就不去了。”他笑,车速加得快,心中却是郁闷无边,这电话,早不来晚不来,真是不懂风情。
而更不懂还是这个有点犯小迷糊的女人,她勾起了满腹的情欲却一脸无知的模样,真想把她一口吞了。
“那好吧,只好小小牺牲一下自己了。”筱雨嘟着嘴,小声道,抬了身,朝他的脸上吻去,如蜻蜓点水般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