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雨一怔,竟被问住。是啊,在怕什么,畏畏缩缩的,不敢爱不敢恨,明明让他开启了心扉,却拒绝迎接。
段筱雨,原来你是如此一个懦弱的小人。
“杨家小姐可否叫杨紫云?”筱雨话峰一转,不敢直面回答他的问题。
“是!”苏宇昊讶异道,“你们见过?”
“嗯!”筱雨淡淡道,“在法国巴黎,有过几面之缘。”
一想起那两个拥抱的身影,心里竟又泛起了难过,直到现在,她才真的明白那是酸溜溜的醋味。
原来她也是在乎的,只是被自己强压在体内,忽略罢了。
原来自己早已沦陷,只是自己的倔强,或者说自己的胆怯,掩盖了这一切。
“这个女人心机太重,如果再见到她,你要小心。”苏宇昊好心提醒道。
“谢谢提醒!”她对他微笑,“你和他认识了很久吗?我是说莫启晗。”
“我们相识在大学,彼时他和杨紫云是一对热恋的男女,但我从第一眼开始就不喜欢那个女人。只是那时,启晗却非常迷恋她,生活基本以她为重心。”苏宇昊斜眼望了筱雨一眼,又道,“我说这些你不必放在心上,毕竟这是一些过去的事情。”
“呵!怎么会呢?”筱雨淡笑道,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在眼角稍瞬即逝,段筱雨,原来你也很虚伪。
落地窗外,白色小车沿着花园小道驰骋而来,那是莫启晗回来了。
两人皆断了语言,看着车里的人脚步落地,徐徐而来。
“怎么没有休息?”莫启晗走近,是关切,却带有微微的愠怒,仿佛她便是他不听话的孩子。
筱雨抬头,抿了一抹笑,轻道,“今天起得太迟,现在没有睡意。”那语气竟在不知不觉中温柔了许多。
苏宇昊手捂着嘴,打着呵欠道,“我倒是有点困了,你们先聊着,我上去睡会。”说着便伸着懒腰眯起眼起身离开,仿佛这里便是他自己的家。
莫启晗的目光落在她白纱布纠缠的手上,眼中闪过疼惜,问道:“手上的伤还疼得厉害吗?”
“没事了。”她抬起手在自己的眼前翻转了一下,虽然疼依然强烈,心中却开始充盈着欢喜。
“你啊!”莫启晗在她的身侧坐下,“总喜欢撒谎。”
他轻轻拉起她烫伤的手,白色的纱布黄斑点点,是水泡渗出的结果,
“得换下药。”他说,起身去取药箱。
筱雨轻轻掀开裹缠的纱布,有水泡在撕扯间破裂,紧咬嘴唇,眉心紧蹙,钻心地疼传了过来,有血点丝丝渗出。
“看来晚餐是不能给你们做了。”筱雨主动地递过手,搁在他的膝上,对他笑道。
莫启晗身体一怔,欣喜道:“晚上我们出去吃,你想吃什么?”
“我随便!”她轻说,此刻竟觉得自己有点像个扭捏的小姑娘。
“随便冰淇淋?”他低头用纸巾小心地吸去水泡渗出的液体。
筱雨讶然,“你也知道?”
“当然,电视上天天是广告。”莫启晗抬头朝她一笑,映在她眼帘里,竟有些许的调皮。
她一怔,随即笑道,“倒是很久没有吃过冰淇淋了。”
“想不想吃?”他问,嘴角上扬,拿起棉签极为小心翼翼地抹药。
“现在?”她问。
“当然得等我给你上完药以后。”莫启晗扯过纱布,一根一根手指地缠好。
筱雨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笑道:“像不像几根萝卜头。”俏皮的模样让他一阵迷恋,如果每天能这样多好!
下午的她似乎不一样,莫启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转瞬即逝,如能有片刻温柔那也是好的。
“再严重一点就要残废了,你还有心思笑。”莫启晗收了笑,假意凶着。
“不笑难道还哭啊!”她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欣赏他的杰作。
他站起身,伸出左臂。
“干吗?”
“不是要去吃冰淇淋吗?”
“对哦!”她将左手插入他的臂弯里,挽着他,犹如情侣,走入灿烂的阳光里。
如果这些是爱的话,是不是她真的可以接受过来,自私地拒为己有,她不想与别的女人分享。
如果要,她便要他完全的爱。
“想去哪里吃?”莫启晗启动引擎,手握方向盘,侧过头对她笑着。
“好久没去学校附近那间冰吧了,还真有点怀念。就是不知道莫大总裁能不能放下身段屈驾前往。”筱雨眉目如画,滴转成花。
“为了我家女人,那是无条件接受。”莫启晗笑望着她。
筱雨的脸一红,缩了缩身体,盯着前方,这一次却是不敢再怒视他,心底有种欢喜升腾着。
似乎有些什么事情在悄悄改变,莫启晗轻声笑了。
北回归线冰吧里,轻音乐飞扬,生意依然不愠不火,服务生倒是换了一些生面孔。男女学生结伴而来,娇嗔亲昵,交头接耳,温温软软。
筱雨选择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光线稍微昏暗。
“怎么不靠窗坐?”莫启晗问。
“你太扎眼,我可不想引起围观。”筱雨招手唤来服务生,“我要一个香蕉船,你呢?”
“我跟你一样。”
莫启晗待服务生离开,将脑袋凑近她,“怎么,怕我被抢了?”
筱雨白了她一眼,道:“你这人也真是,给你一点阳光你就灿烂。”
“那你就多给一点,我照单全收。”莫启晗笑道,话中有话。
“我怕给多了会把你烤焦了去。”
“我倒情愿被你烤焦。”莫启晗睇眼望着她。
“你被烤焦了谁陪我来吃冰淇淋?”筱雨左手撑腮,似是没好气地嘟囔道。
“看来我对你还是很重要的咯。”莫启晗眼中掠过一丝雀跃的光,如同流星划过天际,炫丽无比,“那你可给点温柔的阳光。”
服务生刚好送上香蕉船,离去前眼光不由地多瞄了莫启晗几眼。
筱雨却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瞪了她一眼。
“女人,你吃醋!”莫启晗好笑地盯着她的脸,今天的她似乎有些反常,但是他却乐得她能这样对他。
“醋有什么好吃的,香蕉船才好吃。”筱雨习惯性地用右手去拿调羹,却在手指触碰间不由低低惊呼出来,那种火辣的痛又传遍身体。
“你别动。”莫启晗立刻呵止,舀起一勺伸到她的唇边。
筱雨一怔,可是嘴唇却在他轻轻地一声“张嘴”中不由自主地张了开来,
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幸亏光线昏暗,若不然真不知是怎样一个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