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雪衣打探过,夏宰相的的确确有个女儿,名叫做夏婉儿,前几段时间刚刚早逝,才会使夏夫人丧女难过而精神恍惚,夏宰相也因此欲远离朝廷而陪伴爱妻。
可这个女儿又是从何而来。百里雪衣曾旁敲侧击的问过夏安逸,他吞吞吐吐,只是说女儿是丧失了记忆,现在也又找回了记忆,以前的名字不吉利,于是又改称夏初妆。
百里雪衣暗暗的观察,夏安逸的手一直不停的揉搓着,他凭直觉隐隐的感觉到,夏初妆绝对不是夏安逸的亲女儿,至少不是死去的那个女儿。
百里雪衣虽然怀疑,心里却在暗自欢喜,这个美丽不足,才华有余的夏初妆正是自己寻找了这么多年的让自己心动的女人。
夜,越来越深了,百里雪衣兴奋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想到《诗经》中那句话,“”。现在的自己就是最好的写照了。
同样没有入眠的还有夏安逸与柳慧心夫妇,她们面对面的躺在锦缎的床上,丝质的被子上绣着精致的鸳鸯戏水的图案。
“慧心,我们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的躺着?”夏安逸的手修长,白净,摩挲着柳慧心白如凝脂的香腮,他才三十四岁,正是人生最好的年华。
“相公,女儿不在的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柳慧心牵起夏安逸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我让你受苦了。”柳慧心的眼睛痛苦的闭上,她想起那段痛苦的回忆,没有了女儿,她的世界仿佛塌陷了一样,不再有阳光,只剩下阴霾和无尽的黑暗。
“慧心,我们应该高兴才是,是老天可怜我们又把女儿还给了我们。”夏安逸那狐狸般狡黠的眼睛眯了起来,更加的细长。
“老爷。”慧心把头靠的更近了,贴在夏安逸的枕边,“真没有想到我们又会有女儿,还是个才华横溢、会哄我们开心的女儿。”柳慧心浅浅的笑着,柳叶眉微微翘起,脸颊现出深深的梨涡,她真的很美,是那种古典端庄大气的美。
“老爷,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让她受一点苦难。”柳慧心想起早逝的女儿,她的目光里又是一阵的担忧,“自古红颜薄命,我可不想”夏安逸捂住了柳慧心的嘴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把皇太后的密旨公之于众的。”他的胳膊坚强有力,眉宇中是坚毅的目光,放到现在社会里,夏安逸应该是个青年才俊,也许还是个未婚的钻石王老五,可是在大多数人活不到六十的社会里,他已经是社会上令人羡慕的宰相了。
在夏初妆的记忆里,爹和电视里的宰相都一个样,蓄着胡须,仿佛没有胡须真的是“嘴上没毛,做事不牢”,走路永远是四平八稳的迈着慢腾腾的方步,清瘦但是精神矍铄,打扮的像四五十岁的样子,头上总是包着锦蓝色纶巾,插着碧玉的簪子,簪顶还有一粒很大的祖母绿宝石,长袖宽袍,滚着锦兰的镶边。
“我的父亲会是什么样子,奶奶从来没有给我讲起过,不管他怎样,他一定是最疼爱自己的人。”幻想着父亲慈爱的样子,夏初妆慢慢的进入了梦乡,她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世界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富丽堂皇的殿堂,华丽的服饰,还有一个个貌美如花的犹如天女下凡般的女人,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个个美丽的女子纷纷向自己行礼,眼前是花红柳绿,莺歌燕舞的一片,这莫不是皇宫?
还有更奇怪的,一个男子身穿金色锦服在一堆人的簇拥下走来,弯弯细细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唇,显得整个人即是那么的威严又是那样的清爽温和,眼神里有几分宠溺纵容。
“妆儿爱妃,”他轻启双唇,把夏初妆搂在怀里。
夏初妆千娇百媚的顺势依偎在她厚重的胸膛上。
“这是怎么回事?”夏初妆满身是汗的醒了过来,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拍拍脸颊,自己还在那张柔软的床上,被衾是上好的粉红锦缎面子,绣了大团的宝蓝如意云纹,床边的熏香里,袅袅的烟雾慢悠悠的升腾,夏初妆咬了咬嘴唇,原来真的是在做梦。
“许是每个古代的女人的心里都有一个能够母仪天下的皇后的梦想吧。”夏初妆傻傻的笑了笑,在属于真正的自己的那个年代里,这种宫廷争斗的戏码每天都在上演,今天这个秘史,明天那个传的,把宫廷女人的争斗写的比争夺皇位还要阴暗。
皇后可不是每个人当得的,尤其是夏初妆这样的女子,夏初妆定了定神,把粉红锦缎被子裹了裹,头转向了里面,沉沉的睡去。
轻轻摘下鬼魅的狐狸面具,一双如漆黑夜空的星子,清而亮,笔挺的有些倔强的鼻子,容貌清雅。一段疤痕横于脸的左侧,,虽不是很长,也足以让人过目不忘,那段疤痕让这原本英俊的脸上多了一分沧桑,也多了一分的森冷,他的真实名字是轩辕林,坐下,摸着脸上那已经被岁月的痕迹慢慢冲淡的疤痕,镜子里的脸扭曲开来,这么多年了,自己为了忍辱负重,一直过着苟且的生活,直到听闻魏太后自杀,他终于坐不住了。
本以为远离了那份喧嚣,自己已经对那份权利不再觊觎,本以为没有了争斗,就会彼此相安下去,可是这一切都随着魏太后的逝去而变得无可预知。
“老天,为什么这样对我?让我摔成这样,又让我最亲的母后也离我而去?”他把头深深的埋在臂弯里,眼睛里充满了愤怒。
那一年,他六岁,皇帝率领几个皇子和内外大臣外出狩猎,他便再也没有回去。民间传闻他摔下了万丈山崖,粉身碎骨。魏皇后因此几度昏厥。
可他却活了下来,悬崖峭壁下并不是万丈深渊,而是是一条小溪,轩辕林沉沉的下坠,他听到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下坠,知道脸上头上一阵火辣,他晕了过去。
待他醒来,软软的躺在素净的床上,纯白色的帐幔用一对镂金蔷薇的银钩钩起,被衾是黄色的锦缎面子,绣了素雅的大朵的菊花,屋里的桌榻陈设古色古香。
淡淡的菊花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何以来到这里?”轩辕林的头微微有些疼痛,身子也支撑不起来,他重又躺下,看着周围的一切。
“老爷,你为什么这样紧张?”夫人不解的问从集市急匆匆回来的男子,他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买。
夫人年龄略大,深红色的袍子绣着素雅的菊花,眉梢眼角,已经有丝丝的鱼尾纹若隐若现,但是徐娘半老,自有一番成熟的风韵。
老头年龄相当,着寻常布匹裁剪的布衣,身形魁梧,体格强健,身手敏捷,剑眉浓密,明眼人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这个孩子的经历不同寻常。”他的声音浑厚有力,故意压低声音,但是在这样空旷的园子里还是传来阵阵回音。
“何以见得”?夫人扬起眉毛,脸颊白皙依旧,只是岁月的痕迹已经很明显了。
“悬崖之上,是皇家的狩猎场,今晨,去集市听闻都在议论皇子跌落山崖,已经举行了国丧。”老头的声音更加低沉了,他知道皇子是谁的儿子,那个曾经辅佐他打下江山的轩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