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之云看着她,许久之后叹了口气,“就知道说服不了你!”
“我不会被你说服!”柳桥坚持道,“因为一旦这次我被你说服了,那往后,只要有危险,你第一件事便是想和将我送走!一次,两次,如此下去,易之云,我怕有朝一日你会将我们母女视为包袱,便是你不会这般想,我自己也会这样想!易之云,我不想被人当做包袱,当做负担!”
“你们不是负担!”易之云认真道,“永远都不会是!”
“所以,不要一有危险就送我们走!”柳桥继续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可是一家人,就是应该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应该在一起的。”
“好。”易之云搂紧了她。
柳桥继续道:“而且,我若是这时候走了,不也是在打自己的脸吗?如今台州人人都说长公主不畏危险,与民共苦的,我若是走了,不是往自己的身上泼脏水?到时候皇家的颜面也会受损,估计回到京城也不会有安生的日子过。”
“又胡说!”易之云笑了。
柳桥合了合眼,转移了话题,“我给皇兄写了信,现在想想,语气似乎有些偏激。”
“因为上疏泄露一事?”易之云问道。
柳桥颔首,“虽说我怀疑京城那边出问题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你身边也得好好查查!若是京城那边出问题,给你造成直接损害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可若是你自己身边出的问题,那一个不好便会致命!”
“已经在查了。”易之云冷肃道。
柳桥又道:“这次青沙帮的事情,证明了台州仍有海盗细作,此事如何处理?”
“这件事交由州府大人处理。”易之云道,“青沙帮中俘获的人都秘密关押着,一个一个地审下来,隐藏再深的细作也会被揪出来的!”
柳桥点头,“嗯。”
“王栋说这几日玉飞阳一直来求见你。”易之云问道。
柳桥颔首,“说是为当日他表妹冒犯我一事,不过……”
“还觉得他不对劲?”易之云问道。
柳桥点头。
“这几日我也让人摸了他的底细,从查到的结果来看,他并没有问题。”易之云继续道,“除了一点。”
“什么?”柳桥问道。
“上次是源发商行首先提议去找水军保护的。”易之云道,“不过之后出事,损失最大的也是源发商行。”
柳桥沉思会儿,“自从去年以来,海盗无法上岸,那他们的生机便还能依靠海上的商船。”
“东海上还有一些小的岛国,不过比起大周沿岸,这些岛国的距离比较远,除非必要,海盗不会舍近求远。”易之云道,“而目前为止,海鲨并未有这方面的动作,所以你也算是说的对,他们的生计便以这些商船为主,不过奇怪的是这一年来商船遭遇海盗的次数却是不多,之前我一直以为这是因为对方也修生养息,可如今他们如此行为,分明是穷途末路。”
“劫商船自然是安全许多。”柳桥也道,“会不会是你们之前派人保护商船,让他们觉得这条生路也断了?”
易之云沉吟会儿,“有这个可能。”
“玉飞阳……”柳桥沉吟半晌,“这几日我一直让人盯着他,可是也没有发现异常。”
便在她这话落下,罗妈妈前来禀报,说知春求见。
柳桥敛了神色,“让他进来。”
半晌,知春进来,“启禀长公主,玉飞阳那边有动静。”
“什么动静?”柳桥沉声道。
知春禀道:“三日前,被他送走的表妹忽然折返,在见了玉飞阳一个时辰之后再次出城,先是前往西南,而在中途改道,往营海县而去。”
“营海?”易之云皱眉。
知春道:“是,此人去了营海县城之后,便乘船出海,而且出海之前曾经做了一番伪装。”
“可知她去何处?”
“船是源发商行的商船,不过不让外人同行。”知春道,“只是知道这艘商船是出海的。”
柳桥听完,看向易之云,“这般看来我的怀疑不是我多心了。”
“嗯。”易之云眯起了眼,若只是单纯的出海,不需要先往西南然后秘密折返再出海,除非……“看来之前我担心的事情是真的!”
商人与海盗勾结!
不仅仅是贿赂买平安,而是真正的勾结!
玉飞阳!?
“那日的少女名风琳琅,乃玉飞阳生母娘家的表妹。”柳桥将之前得知的消息告知,“玉飞阳的生母玉家祖籍的人,当年玉飞阳父亲回祖籍祭祖之时与其偶遇,后有了玉飞阳,本来也该立刻将人接回来的,只是因为当时玉家的生意出了问题,需要岳家支持,玉夫人又是一个善妒的,所以便一直没有接回来,风琳琅是玉飞阳当了玉家当家人之后才来的,说是母亲去世,父亲新娶了继室试图拿捏她的婚事,她便向玉飞阳求救,玉飞阳将人接了过来。”
“这风家……”易之云皱眉,“玉家的祖籍宜州?”
“嗯。”柳桥点头,“不过宜州离台州相隔甚远,便是要查恐怕也没有这般快有消息,不过现在既然有问题,那就必须得查!”说完,转向知春,“有办法吗?”
“有。”知春道,“小人会尽快查清楚!”
“能在九月之前查清吗?”
知春沉默半晌,“长公主,恐怕不能。”
柳桥并未意外,别说查探需要花费时间,便是来往通讯……“尽快吧!还有,玉飞阳那边也得盯紧了,不过不要惊动他!”
“是!”知春领命,随后退了下去。
柳桥转向易之云,“玉飞阳暂时不能动。”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
“易之云,我说了我厌烦这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日子了。”柳桥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他们希望你分心,那不如就分心给他们看!”
易之云皱眉,“你的意思是……”
“那夜风琳琅的出现若只是小女儿的妒忌,那她现在该是死缠着玉飞阳,或者一怒之下跑回宜州去,而不会这般偷偷摸摸出来。”柳桥冷声讥诮道,“既然不是因为妒忌,那她所说的那番话便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