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憨憨点头。
而柳城则上前微笑:“你就是阿桥的夫君吧,我是阿桥的堂哥,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见面,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妹夫了。”
易之云眉梢微挑,柳江这一家子他也基本领教过了,究竟什么德性,他也知道了,可没想到这柳城会是这样,不过柳城虽然看上去是个明理的,易之云却仍是不敢掉以轻心,面对他的热情,只是淡淡颔首,随后便看向柳江,“不知道伯父今日来所为何事?”
柳城面色有些悻悻。
柳桥亦是打量着柳城,原主的记忆之中,柳城一直都在临县的首饰铺子中学手艺的,这庄户人家便是送儿子去城里学手艺,一般都会选在自己的县城的,可是柳城却是去了临县,据说是柳家老爷子还在的时候搭的路子,所以,柳城究竟是个什么性子,柳桥还真的不好说,可从他能够娶了一个城里,据说还条件不错的媳妇,而且还能让柳江黄氏答应另外置办婚房,可见是个本事的。
“我们来找阿河!”柳江答了易之云的话,“他在哪里?让他出来!”
“原来大伯父是来看岳父的。”易之云笑道,下一句却是诛心,“我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大伯父一家子,你们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柳城皱眉。
叔公脸色更不好。
柳江则是大怒出声,“你这个……”
“爹。”柳城却是打断了他的话,制止了他的发作,笑道:“妹夫这是什么话?都是亲戚,一家人,哪里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我们是来看二叔,也是来接他回家的,二叔想念闺女来闺女家住几天应当,可总不能一直赖在闺女的夫家吧?就算妹夫孝顺,可也没有岳父一直赖在女婿家里的道理不是?”
“来接岳父回家?”易之云也笑道,“堂哥要来接岳父回去我理解,可是怎么带上了叔公?岳父再重要也不能让一个长辈来接的道理。”
柳城微微一愣,随即又道:“叔公这不是关心二叔嘛,二叔死里逃生的,作为长辈的关心关心难道有问题?妹夫,你还是让二叔出来,也好让叔公好好看看二叔,二叔回来之后,叔公还没见着就被阿桥给请到了林家村了。”
易之云听了这话对眼前这人更是多了一丝防备,应对柳江这样的人他不怕,可没想到这柳江竟然有几分城府,这话明理是说长辈关心晚辈,实际上却是说柳河回来居然来长辈都不去拜访便急急忙忙来了女婿家,说是阿桥请,便又给她扣了一顶不懂事乃至不孝的帽子。
柳桥一直诧异,没想到柳江跟黄氏生了一个这般有心机的儿子,她自然不会任由别人给他们父女扣死盆子,“大伯父和叔公真的来接爹回家的?那太好了,之前我跟夫君本来是想去柳家村看望大伯父的,可没想到才到了村口就见到爹了,当时我还以为爹的魂魄回来了,可没想到爹竟然没死!当时我高兴坏了,本来想在娘家多住几天,好好照顾照顾爹的,可爹说堂哥要成亲,大伯父将我们原先的屋子收拾了给堂哥当新房,爹暂时没有地方住,住到了里正家里去了,我想在里正家里陪爹几天的,可是里正家里人多住不下,夫君便说不如将爹接回我们家住几日,这样我就可以日日见着爹了,爹也不必跟里正一大家子人挤在一起!今天叔公跟大伯父来接爹回家,是不是大堂哥不成亲了,不用我们的房子当新房了?那太好了,爹终于有地方住了!”
这话一出,柳家众人面色顿时一变,尤其是在看到了旁边有林家村的人在看热闹,更是难看了,便是柳城也无法无动于衷。
柳桥这话说的天真无邪的,可是却字字诛心,霸占弟弟的房子给儿子当婚房也就算了,还连给弟弟一个落脚之地都不给,直接让人住到了里正家里去,这根本就是丧了良心了。
“阿桥……”柳城第一个打破沉默,却没能说下去。
柳桥打断了他的话,笑的仍是天真无邪的,“堂哥你不成亲了吗?”
“自然要成亲的,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柳城加重了语气,“所以我们今天才来接二叔回家!”说罢,又看向易之云,“后天妹夫也一定要来喝杯喜酒!”
“那是另外找了房子当新房吧?”柳桥又继续笑道,“堂哥虽然很少回家,不过大伯母每隔几天都帮堂哥打扫西厢,虽然没有我们家的屋子大,但是当新房嫂子也一定喜欢的。”
这话一出,旁边的林家村村民眼中的异色更浓,甚至有些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不过碍于易家,声音一直压的低低的。
可这些也已经够柳家的人受了!
“阿桥……”柳城还要说什么。
“跟一个小丫头说这么多做什么?”这时候,叔公开口了,面色愠怒,“阿桥丫头,快将你爹喊出来!老头子倒要问问他想做什么?”
“叔公想要问我爹什么?”柳桥反问。
叔公怒道:“你一个小丫头管这么多做什么?”
“那我可以管了吧。”易之云开口。
叔公怒视易之云,也没给面子,“这是我们柳家的事情,你虽然是柳家的女婿,可也管不得这么宽的!”
“这么说来叔公的确是来兴师问罪的?”易之云也没再客气,“可正如叔公所说的,我虽然是柳家的女婿,可是管的再宽也管不到柳家的事情上,可柳家却将我易家当成了什么?随随便便便一帮人上门来兴师问罪?这是做什么?难道我作为女婿,见岳父受尽磨难回家却连房子都给侄儿当新房去了,只能寄人篱下,身体又不好,接来家里小住几日错了?还是我尽孝心照顾连一片瓦片遮头都没有的岳父就是管你们柳家的家务事?”
“你——”柳江大怒,“你不是姓柳的,凭什么管我们柳家的事情?还有你这个死丫头,你已经嫁人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竟敢撮使你爹来抢娘家大伯的家产!?”
他这口气已经憋了许久了,之前二丫娘俩被易家赶回去之后,他便想来闹,可没想到还没动手,里正那边便找上了他,话里话外让他别再闹,否则有他好看的,他只得忍着,也是不想真的将人得罪透了便宜了那张氏,可现在不一样了,易家的赚钱路子已经断了,就算之前还有几个钱能支撑多久?他还怕他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