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心莲不明白的看着父亲,这才发现他的不对劲儿。
“爹爹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莲儿,来。”杨义刚拉着女儿,将其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听爹说会儿话。”
“不行。”毫不考虑的,杨心莲忽然站起身,一脸激动的说道,“爹,咱有话改天再说,你现在务必要赶紧去救启东,要是去迟了,怕是就来不及了。”
“怎么会来不及?就是给他判了死刑,也不可能今天执行,你先别着急,来,坐下,爹有话要跟你说。”
杨心莲心中虽急,但又见父亲一脸严肃,只好再次坐下。
“莲儿,爹来问你,严启东在外面的恶行,你可知道?”
杨心莲以为父亲指的是上次他曾向自己提起过的杀人一事,随向他点点头,“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再说,虽说那个人是被他杀的,可也没有找到尸体,说不准,人根本就没有死呢?而且,那次我从这里回去后,好生劝告,他也已认真悔过,爹爹放心吧,他现在和以前可是大不一样了。”
“你相信他会变好?”
“嗯,女儿当然相信,他可是在我面前发过誓的。”
“他也曾对于步瑶发过誓,可是结果呢?不还是负了她?”
“爹……”杨心莲撒娇起来,“那怎能相提并论?”
“这充分说明一个人的人品,他的誓言不可信啊。”
“爹,我知道你对启东有意见,但他现在确实有改好,爹你为什么就是不信他呢?”杨心莲有些不满,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莲儿可知,于步瑶的孩子丢失一事?”
杨心莲点头,“这个我知道啊。”
“知道是谁所为吗?”
“难道爹已找出偷走孩子的贼人?”
杨义刚点头,“可知他是何人?”
“爹爹不说,我又怎会知道?”
“你的夫君,严启东。”
“不可能。”杨心莲一口否决,“爹爹且不可冤枉了他,前些日子,我向公公婆婆有提过,想将于步瑶的孩子抱回到严府,希望由我们来抚养,我相公还一个劲儿的不同意,说那孩子有可能就不是他的,虽然这话说的不对,但他确实态度坚决,又怎会偷偷再去偷走孩子?”
“你先不要激动。”杨义刚安抚女儿,“去偷孩子的两个人叫张三李四,是受严启东指使的,而这两个人都遭到了严启东杀人灭口,而李四的母亲也不幸的成了儿子的陪葬。”
杨心莲听完,犹如晴空霹雳,“不……不不不……不可能,他……他不会……不会这么做的……不会的。”
“你可知道那孩子被严启东送去了哪里?”
杨心莲瞪大着双眼看着父亲,整个身子都木了。
“城外的一口枯井里。”
顿时,杨心莲浑身一阵阴冷,好长时间说不出一句话,那孩子虽说是于步瑶的,可也是严启东的,他怎么这么狠?怎么可以这么毒?她目光呆滞的看着门口,慢慢起身,却发现连呼吸都困难了,她下意识的抚着胸口,泪水却不知何时已模糊了视线,还没走到门口,整个身子便往下倒去。
杨义刚见状,忙上前接住,见女儿晕过去,忙叫来下人。
“快,快去请大夫。”
公堂之上,孙伟华敲打着惊堂木,严启东好似吓的头都不敢抬。
“下跪何人?”
“严启东。”
“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严启东说着,一脸无辜的抬头看着孙伟华,“我说孙大人,平白无故的把我带到你这大堂之上,请问,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你可不能冤枉了好人啊。”
“咦?”孙伟华对严启东的反应可真是大吃一惊,之前,他明明还很害怕的样子,连句辩解都没有,这会儿,怎么又开始抵赖起来了?
严启东可是明明记得前天的时候,这个孙大人到自己府上,说起话来还客客气气的样子,怎么忽然就变了张脸?就算是自己真的做了些什么,难道他也不怕自己的岳父么?若是此人连太师都敢得罪,可见,此次,他是真的逃脱不了了,索性如此,他就打死也不承认就好,看这孙大人能把他怎么样?
“你开春的时候去过无锡吧?”
“是有去过,那又怎样?”
“可有认识于步瑶?并与她两情相悦,又定了终身?”
严启东听罢,嘴角掀起一丝笑意,“我说大人,那于步瑶我是认识,可是你有所不知,这于步瑶在无锡的名声可是极为不好,像她那种水性杨花,又喜处处留情的女子,我严启东,又怎会与她两情两悦?又怎会与她私定终身?这不是笑话吗?”
“你……”孙伟华气的眼睛都直了,“既然如此,她为何又跑到苏州来找你?为何不去找别人?”
“谁知道她是怀了哪个男人的种,找不到人负责了吧,也可能是看我比较老实,所以想要赖到我身上也不一定啊。”
“好……好好好。”孙伟华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指着严启东,不住的点头,“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派人去客栈偷走于步瑶的孩子?”
“大人,这话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讲,若传了出去,我严某人还怎么做人啊?”
“回答本官的问话。”
“我没有。”
“没有?你当时明明派了张三李四二人去偷孩子,然后又指使李四将孩子送出去,还要他送的越远越好,谁知李四对孩子起了怜悯之心,实在不忍,便将其抱回到自己家中,被你发现,便要杀人灭口,还连带的将他的母亲也杀死,严启东,事实摆在眼前,你还不招么?”
“大人这是在给我讲故事吗?可还真够生动,不过,这跟我严启东有什么关系?”
孙伟华终于明白,这严启东是想抵赖到底了,看这样子,若是没有证人,他是不可能认罪的,怎奈那张三又被他人带走,真是让他着急。
严启东脸上虽轻松,心里可是紧张的很,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紧张多长时间,对于孙伟华的指控,他心里可是害怕的要死,但又见岳父迟迟不出现,他又着急的很。
“严启东,你可记得张三,本官告诉你,他还没死。”
“他死不死,与我何干?”严启东说着,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不知道这个孙大人是怎么知道张三的,莫不是那家伙死里逃生,又来官府将他反咬一口?
这个小王八蛋,可真能拐,孙伟华忍不住在心中骂道,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能赖的主,之前对他客气,那是看在杨太师的面子上,可人家也给他下话了,只要秉公处理就好,不用看谁的面子,他可是想借此机会,好好的挫挫杨太师的锐气,没想到这严启东,竟这般不上道,真是快气死他了。
“来人,将严启东押入大牢,择日再审,退堂。”
严启东知道孙伟华现在拿他没办法,带进了牢房,他才真正的放松下来,现在就指望着岳父赶紧到来,好救他出去了。
府衙门口,于步瑶的心都碎了,孩子果然是被严启东抱走了,她刚才很想冲进去问个究竟,看他将孩子到底放在了哪里,可是,她却没有勇气,那个男人毕竟是孩子的父亲,虽然自己对他已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坏,坏到出乎她的意料,她竟然杀了人,而且还不止一条人命。
于步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看人会这么走眼,这么差劲儿,她眼中的有情郎成了负心汉,正派人成了杀人犯,这错的真是太离谱了。
且不说严启东刚刚在公堂之上说自己的那一番话,什么水性杨花,什么处处留情,她是有些心痛,但已不似第一次听他这样说自己时的肝肠寸断,这个人,她已认清,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他的一两句难听话而伤心难过,眼下,只要找到孩子的下落,她就谢天谢地了。
回得客栈,凤姐正着急的等着于步瑶,一看到她,忙拉着她坐下,“你跑去哪里了?可把我给急死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凤姐不用太担心了。”于步瑶微笑着说道,“我只是出去转转而已。”
凤姐当然知道严启东的事情,还清楚今天那个孙大人升堂开审了,不知于步瑶是不是去了衙门,可她又不好意思问,怕又说起她的伤心事。
“这不是快吃饭了吗?找不着你,当然有些急了,来,快吃吧。”
看着凤姐将饭菜送到自己面前,她一脸的过意不去,待她将拖盘放在桌子上,方才拉起她的手,“凤姐,这些日子真是多亏你和你相公的照顾,我才……”
“停。”凤姐一脸不明的看着于步瑶,“你说什么?什么我和我相公?什么呀?谁是我相公啊?你没搞错吧?”
于步瑶见凤姐反应如此强烈,心里很是不明,“凤姐与奕绍公子不是夫妻么?怎会如此激动?”
“什么?”凤姐瞪大着双眼,下一刻毫无淑女形象的大笑起来,直到抚着肚子,直不起来腰,她才使劲的摇着头,“我的天哪,你也太有想像力了,我怎会与那种冰块一样的人做夫妻?你可真是太抬举我了。”
“啊?”于步瑶不敢相信,自己竟错的这般离谱,一直以为,凤姐与奕绍是夫妻的想法,在她的心里,可也已是根深蒂固了,没想到,今日方知,自己搞错了,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步瑶,你到底是凭借哪一点儿,来认定我们是夫妻的?”
“这个……,就是你们两个挺好,也很知道体谅对方,而且,真的感觉你们很般配啊。”
“哈哈哈哈……”凤姐再次失控的大笑着,使得刚走到楼梯口的奕绍都给听到了。
“什么事啊?这么高兴。”奕绍说着,第一眼,当然是看向于步瑶,见她也正不好意思的笑着,心里不禁疑惑,“看把你们俩给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