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美人,当然人人都喜欢,只是,我可不会像一样,对一个未曾谋面的女人,也会如此感兴趣。”
“放心,人与人之间,不就是从陌生慢慢变成相识吗?”
李秋实笑的有些没了形,让严启东很没面子的推了他两把,“笑什么?是不相信本公子的魅力所在?”
“当然相信,问题是,你可能连见到这位美人的机会都没有呀,我,已经想要同情你,可怜你……”
“说什么呢?”严启东恨不得的想把好友的那张怪笑的脸给一巴掌打晕过去,“哪个要你同情,要你可怜?本公子相信,万事只要肯动脑筋,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再说了,谁让本公子也是个聪明人呢?”
李秋实朝着他撇撇嘴,“你可知她是何人?”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无锡县令于世荣老爷的千金,她可是很少走出那个大院子的,你呀,今日里能听到她的琴声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叫什么名字?”
“于步瑶。”
“好听,真好听,这名字,我一听就喜欢的不得了。”严启东的表情跟个花痴一样,让李秋实看的竟有些反胃起来。
看着好友对自己的一脸鄙视,严启东也不在意,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头一扬,酒水便下了肚。
“等着吧,保证不出三日,我一定会见着这个于步瑶。”
李秋实也只是不当会儿事的笑笑,他一个本地人,几乎都很少见过这位于家小姐,更何况严启东一个外地人呢?
“来,继续喝。”
“你还有心情喝酒?我以为你的心早已随着琴声翻越到墙的那一边去会佳人了。”
本是好友的一句戏言,却让严启东忽然茅塞顿开。
“好主意。”
“什么?”
“你猜?”严启东一脸得逞的怪笑,让李秋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搞的这么神秘?”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严启东胸有成竹,一脸神秘的向李秋实抿着嘴巴。
“喂,你可别胡来,这里可比不得你的苏州老家。”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啦?”严启东皱着眉头,一脸不满意的看着好友,“放心好啦,来,咱们继续。”
李秋实也不再多说,这个好友平日里就爱说笑,看他现在这副样子,也就不把他刚才的话放在心上,举起酒杯,继续豪饮起来。
一曲弹罢,怜儿将手里的扇子放在石凳上,从桌子上端了茶水递到于步瑶手里。
“小姐,你弹的真好听。”
“小时候,让你和我一起跟师傅学琴,你还不愿意,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没有,我天天待在小姐身边,怎么样都比别人听到的机会多,已经很幸福啦。”怜儿由衷的回答,但心里也确实是有些后悔的,可话又说回来,自己毕竟是个下人,就算是小姐不嫌弃,夫人也不会答应让她一个下人跟小姐一起学琴的,虽然,她心里确实很想学,确实很喜欢弹琴。
“看把你给美的。”于步瑶说着将茶杯递回到怜儿手中,提着裙摆慢慢起身。
怜儿拿起一旁石头上的布,将于步瑶的琴轻轻盖上,双手抱起,跟在于步瑶身后走出院子。
第二天,奕绍竟鬼使神差的在县令的府门前看了好久,也不见于世荣出现,更不见昨晚弹琴的于小姐从里面走出来,忽然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好笑,那于世荣在与不在,或是重视不重视自己,其实都是次要的,他此次前来无锡,本就不是真的生意人,还有那于县令的千金,无非就是琴弹的不错,自己怎么就有些犯花痴了呢?这与他一贯的冷傲个性可是极为不相符。
独自一人,来到太湖旁,看着清澈的湖水,奕绍的心里竟异常平静,他享受着这份宁静,享受着湖水给他带来的好心情。
于步瑶与怜儿看着湖面上好不容易来了一艘小船,竟高兴的大声笑起来,不免惊动了一旁的奕绍。
他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去,却发现是昨日下船时看到的那一对男女,也不知两人遇到了什么高兴事,竟笑的如此开心,他好似也受到了感染,嘴角竟也跟着抽动起来。
怜儿发现一旁的男人正看着她们,还笑的很友善的样子,忙拉着于步瑶往一旁走去。
“怜儿,你说那位客人会不会在这只船上呀?”
“但愿了。”
“这可是我们等了好长时间才来的第一只船,你别这么没精打采的好不好?”
“小姐啊,哦不,公子,我们已经等了两天了,那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再不然就是在忽悠老爷。”
“瞧你,也许人家是有事给耽搁了呢?怎么把别人想的那么坏?”
“就小姐你老把人往好里想,若不是被对方忽悠,我们为何等了两天,也仍然还是不见那人踪影?”
“再等等了。”于步瑶笑着看向快要驶到岸边的船儿,拉着怜儿就要走上去,却又发现船上坐的都是工人打扮的下人,还有几个装着货物的箱子,一张小脸也跟着垮了下来。
怜儿拿着手绢帮李步瑶擦汗,拉着她的手又退回到刚才站着的地方。
奕绍看着两个人的行为不免奇怪,好似在等人,但那个男人脸上有太多的表情,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垮了脸,还……噘嘴?天哪,这哪里是个男人,活脱脱一个女儿家嘛,他心中不禁好笑,难不成这无锡县的男人都是这个样子?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阿海大老远的看到奕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小跑着来到他的身边,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喘着气,“少爷,终于找到你了。”
“怎么了?”
“啊?哦,没怎么,就是一转眼怎么就不见少爷人影了。”
“我没事,就是想到处走走,你也是第一次来,就到处转转吧,不用管我,记得回客栈的路就好。”奕绍说完,再次望向不远处的那对男女,然后转身离开。
“少爷,您要去哪儿?”
奕绍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阿海,“我不是说过了?你这两天放假,随便玩,随便转,放心吧,我丢不了。”
“可是少爷……”
奕绍用他一贯的面无表情,但却是冷气十足,不过对与阿海来讲,他也早已习惯,没有害怕,更不会紧张。
“少爷要记得早些回客栈啊。”
“干吗?”
“天太晚,我怕你……”阿海忽然住了嘴,凭他们家少爷的武功造诣,恐怕在这小小的无锡县里,应该也没有人能胜过他。
奕绍知道阿海关心自己,虽然对方明知道自己根本不会出什么事,但每次都会这样紧张,他倒也没觉得烦,知道阿海的一番心意,扯动着嘴角示意他放心,转头便大步离开。
直到少爷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中,阿海方才好好的将这传说中的太湖观看一番,却终究比不得文人,也不似少爷那样懂得欣赏之人,看了好久,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独特的地方,正觉得无趣时,听到一旁的一对男女的说话声,便转过头看去。
“公子,那个亦召看来是不会来了。”怜儿一脸的没精神,感染的于步瑶也有些没激情了。
“那可怎么办?爹爹交代的事情没有完成,怕只怕,他回来后要责备与我了。”
“问题是,咱们已经在此等了两天,那个什么亦召,真是该死,肯定是个大骗子,大坏人,大奸商……”
阿海听了她们的对话,不禁失笑,她们口中的亦召,便是自家少爷奕绍,怪不得昨日里下船,并未见无锡县令于世荣前来迎接,原来是不在家中,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阿虎本想上前好心提醒一下,少爷已经来到此地,现已住进客栈,好让他们放心,但又没有经过少爷允许,便也只好忍住。
“好啦,你也别把人家说的那么难听,或许是真的因别的事情给耽搁了。”
“咱们回去吧?”怜儿有些生气,恨不得此时那个叫亦召的商人出现,她就会扑上去一阵拳打脚踢,好好的解个恨。
眼见着湖面上也再没有船只划来,于步瑶只好点头同意,与怜儿转身离开。
看着他们失望的样子,阿海心里还真是着急,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好似昨日里已经在此等了一天,无论如何,等少爷回了客栈,一定要将此事告知与他,好赶快给于县令府上回个信,别再让人家明天再空等下去。
严启东与好友正一路高兴的走在大街上,与于步瑶擦肩而过,忽然便停下脚步,回头看着。
“怎么?你不要告诉我,在无锡,你还能碰到熟人?”
严启东却意外的点点头,转身继续与好友往前走。
“骗人的吧?”
“这次,本公子还真的没有骗你,昨天我刚下船就已见过那一男一女,而且……”
“什么?”
“那个男的长的比女人还要好看,或者说比他身边的那个女人都标致多少倍呢。”
“哈哈,我以为你只对女人感兴趣,原来,对男人,你也有一定的研究,真是没看出来呀,失敬啊失敬。”
严启东倒也不生气,继续笑着往前走,只是,心里却时不时的闪过那个男人的样子,虽嘴巴上不承认,心里却对自己的行为也感到吃惊,毕竟人家确实是个男的,毕竟人家身边还跟着女眷,毕竟,这确实不是他的一贯作风。
傍晚的风,吹的人很是舒适,于步瑶吃过晚饭,命怜儿抱了琴进入到后花园,这几日,爹爹不在,好似连个与她说话的人都是无有,无奈,只好与琴为伴。
纤指舞动在琴弦,随着风穿越在每一个角落。
严启东在好友的带领下转了整整一个下午,实实的有些疲累了,只是,刚走到好友家门口,便再次让他听到这优美的琴声,整个身心好似都又活跃了。
直到躺倒在床上,严启东的脑海里一直在想像着于步瑶该有的样子,是娇艳的玫瑰?还是含羞的雏菊?再不然会似牡丹的国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