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白洛问早已将自身气息收敛,所以黑影无法辨认出她的真实身份,不敢枉然靠近。
所以当它看见白洛问从树上跳下后,便选择将地上的严熠祺提起来扼住他的喉咙,这才和她商量。
“我可以告诉你关于昊天塔的下落,也能把这人类还给你,不过嘛”
黑影摘掉掩盖身份的袍子,把真面目露在白洛问眼前,他虽为人可头部却还是呈现原型,说话时齿间残留的鲜红血肉让白洛问感到厌恶。
“你也得帮我做一件事。”
脱掉伪装后,它周身散发的浓重血腥味让白洛问警惕起来,虽然不清楚它身份,但至少是一只食人兽。
“让我帮你做什么的前提下,是不是该自报姓名?”
白洛问虽说在看着对面人在说话,可余光却总是飘到严熠祺身上检查他有无受伤,见他只是陷入昏睡口气才放缓些。
“呵呵,我乃蛊雕是也,你呢?”
怪不得一股腥臭味,看来千年前还没被白虎打醒,现在逃出来后竟然又敢害人。
白洛问两手藏在背后做施法状,提防等下因为谈判不合,蛊雕气急之下伤害手中的人质。
随后装作吃惊的样子恭维着他,“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蛊雕大人呢,鄙人不过小小狐妖一只,不值大人惦记。”
“怪不得。相传狐族样貌都一等一的绝,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蛊雕细长的舌头舔刮着牙齿,眼神贪婪地看向白洛问,警惕性明显比之前下降许多。
“那这个任务你应该更容易完成。”
也许是防止白洛问不肯相信他,蛊雕先抛出诚意,把关于昊天塔的消息丢过去。
白洛问侧身躲过疾驰刺来的木牌,跟着惯性逆时针转过身,右手两指顺势把木牌夹住拿下。
木牌由极品梧桐木雕刻而成,年头至少百年以上,正反两面的四只凶兽被刻画的栩栩如生。
“关于昊天塔的线索,一半就在其中,剩下一半和这人得等你帮我办完事才能还你。”
“什么事?”
“将吼带来给我。”
吼?那不是被麒麟暂时封印在那名叫萧筱的小女孩身上吗?如果把吼带来给蛊雕,势必会被它打破封印,吼会占据萧筱的身体直到承受不住它的力量破体而亡。
“不行。”当即便拒绝这个要求,白洛问心念一动准备直接动手。
可蛊雕却伸出利爪略微刺入严熠祺的喉咙威胁她,殷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下,严熠祺在昏睡中一阵悸动、随即悠悠转醒。
他睁开的眼神中透露着迷茫,脖子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眉,但在看到白洛问后又立刻展平眉眼,整个人灿烂得像朵花。
“好,好久不见。”
很好,这会儿就没有装不认识,可他真是看不懂现在的局势吗?明明脖子还被抓着,竟然还笑得出来。
白洛问扶着额勉强露出笑容朝他点头,随后又瞥向不知为何有些颤抖的蛊雕,纠结后答应他的要求。
“明天这个时间,我会把吼带来,前提是严熠祺完好无损。”
“给他服下。”指着蛊雕抓在严熠祺脖间的利爪,白洛问从怀中拿出一瓶伤药丢过去,在严熠祺疑惑的眼神中,她只能先安抚他,“你先在蛊雕这玩着,明天我来接你回家。”
掩饰眼底的抱歉,白洛问拿着木牌消失在他们面前。
好一个接你回家。
在白洛问走后不久,严熠祺捂着脸大笑出声,把一旁的蛊雕吓得大气不敢出,额边的冷汗唰唰往下流。
“今天干的不错,不过,你的防范意识还得增强呢。”
严熠祺拿过刚才白洛问丢给蛊雕的疗伤药,拇指在瓶身上一抚,银浅色术法便暴露在他们眼底。
“这只臭狐狸,竟然还妄想追踪我们,还好大人厉害。”蛊雕愤愤出声,本以为恭维到严熠祺,谁料下一秒就被打到树上。
严熠祺近在咫尺的瞳孔一片猩红,来自上古凶兽的威压使蛊雕吓得失禁,不断开口求饶。
“臭狐狸?谁准你这么叫她。要不是你现在还有用,就活不到这一秒。”
随手把它扔在地上,严熠祺轻蔑地俯视着缩成一团发抖的蛊雕,从瓶里倒出药丸一口吞下,再把空瓶丢到它身边,低声警告。
“拿好,丢了我拿你脑袋换。既然她想玩,我们就陪她玩玩。”
“是,大人。”
两人在一阵风中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位于郊外的一座废弃别墅外,严熠祺背着手走进去,蛊雕则夹着湿透的裤裆睡在门外。
整栋别墅只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那便是严熠祺暂住的房间,暖黄色房灯将整个房间照得很温馨。
严熠祺立与等身镜前看不出情绪,他伸手扣弄着镜子里的脸,动作愈加用力,抬眸后眼底的妒忌正在沸腾。
为什么这份温柔不能独属于自己,这是他当初陪在白洛问身边时唯一思考的问题。
千年前自己陪着白洛问行正事、灭邪风,那些被白洛问帮助过的人他无一不讨厌。
可就是这样的白洛问最后把他丢在昆仑山巅受尽折磨。
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不来接我回家。
他等了白洛问千年,等到以为都忘掉了对白洛问的‘情’,可执念就是执念,再度相见时,他依旧想要得到她。
‘哐!’
原本完好的镜面已经破裂,位置恰好就在头部,严熠祺闭上眼睛不再看那张惹他厌烦的脸,手上的伤口不断向下滴血。
三楼突然的巨响让蛊雕从睡梦中惊醒,它害怕地抱紧自己,不敢随便乱看,免得又得罪这名阴晴不定的大爷。
另一边回去的白洛问彻夜未眠,第二天又被鹿其找去询问昨晚偷跑之事,身边还跟着除睡觉外都黏着他的严娇,此时带着敌意盯着她。
‘昨天我去查昊天塔的事情,这是得到的一部分线索…’
在识海中告知鹿其想得到剩下一半线索,就需要带吼过去的同时,白洛问把那块木牌交到他手里。
鹿其单手持牌仔细观察,同样在识海中回复白洛问,萧筱必然不可能交给蛊雕,需要另想办法。
‘那就去打他个措手不及,趁机把严熠祺救回来。’
把在疗伤瓶上设下术法的事情一并告诉他,白洛问征求着鹿其的同意。
他们商量的正是时候,严娇却看不下去了,她坐在旁边这么久光看着两人眉来眼去,还把自己当空气,顿时气得厉害,把包就重重地摔在桌面上想引起注意。
白洛问本就郁闷的心情被她这么一闹更加恼火,当即拿起手边的瓷杯扔过去,擦着严娇的脸颊边砸在她身后的墙上。
“再发脾气就给我滚出去!”
积累一晚的郁气在这一瞬间炸开,白洛问冷厉的叱喝声把严娇震得愣在那不知所措,只能向鹿其求助。
可那人压根不理会她,反而走过去揽住白洛问的肩膀,安抚她有些激动的情绪,看向严娇的眼底毫无感情、如一摊死水。
“我看在你父亲面子上让你留在这,收起你那大小姐脾气,别瞎着眼睛谁都敢惹,否则下回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行了,我也不想跟她计较,走了。”
白洛问心情不好时,就连鹿其都让她三分,谁料这毫无眼力见的严娇非要点燃这炸药桶,要不是白洛问对人类怀有几分怜意,刚才就不是扔个杯子那么简单。
屋里只剩严娇一人,她桌子下的双腿不断颤抖,整个人都对刚才的事感到后怕。
把白洛问送到楼外,鹿其单膝跪地从她脚踝那串脚链上取下一个铃铛。
“一旦你催动狐铃,我就过来找你。”
“好。”
左手一挥,银光汇聚在掌心形成一只手掌大小的半透明狐狸,踏着空气朝东边飞去,白洛问紧随其后。
小银狐在一栋荒废别墅外消失,白洛问被风送回地面,四处观望周围环境。
除了她的呼吸声便听不见其它声音,别墅里也没有一点动静,白洛问安全起见化为一只蝴蝶从二楼破碎的窗口飞进。
别墅没有设置任何防御措施,也许是没料到有人会来这里,白洛问把整栋别墅搜查过,没有发现蛊雕的踪影,但这里的确有它留下的气味。
看来以蛊雕的智商果然没有发觉伤药被她动过手脚。
白洛问在二楼的一间房间里找到被绑在床上的严熠祺,他的眼睛被黑布围住,嘴里也塞着步防止其出声。
蛊雕虽然按约没有伤害严熠祺,可也一天没有给他吃过东西,导致即使被白洛问救下,也都毫无精神地倒在她身上。
严熠祺红着脸制止白洛问想要公主抱他的动作,但整个人软绵绵得根本没有力气,倒显得他有些欲拒欲还。
“你快走它马上,要回来了。”
出声提醒她蛊雕只是暂时出门一趟,可能马上就会回来,严熠祺推着白洛问让她不要管自己,赶紧离开。
“正是这样,所以更要马上带你走了。”
既然严熠祺对于公主抱如此抗拒,白洛问也不好强制上手,最后两人各退一步,由白洛问背着他离开。
这样一来就不再好从窗口离开,白洛问背着半昏迷状态的严熠祺快速下楼,可还是在即将抵达大门时被回来的蛊雕挡住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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