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问向在座的各位留下一句话就把别人儿子带走,舒冥知布好束魂阵进屋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额筋直抽的同时想要跟上去防止她坏事儿。
哪知刚迈出几步就被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鹿其喊住,“就交给她吧,我们忙活这么段时间也该好生歇歇,就留在这里保护严老爷、严夫人便好。”
老管家拿来薄毛毯盖在熟睡中的两人身上,有些担心小少爷的同时还关心着被吓蒙所以待在原位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大小姐。
另一边被白洛问扯上楼的严熠祺试探着想要把手腕扯出,却被她很强势地推到墙上质问,“你干嘛装作不认识我,难道是真不记得了?”
安全距离被打破,感受着对方的鼻息窜进他的呼吸范围,严熠祺眼神闪烁着、身后的右手克制地捏紧,耳尖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但在下次眨眼后又恢复单纯的模样,害羞地挠着鼻子说道“我记得,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空气有一刻的沉静,严熠祺在对方狐疑地盯视下清了两下嗓子,恢复正色问着要做些什么。
白洛问先是故作神秘暂时不告诉他,自己在房间里一阵折腾后,这才起身走到门边,双手抱着胸口、右手赫然出现一把匕首,她眼神很认真的问严熠祺,“怕疼吗?”
“怕”
坐在石块上呢喃回答的男童未着寸缕,头发更是由于长期不搭理变得如同狮子的鬓毛一样爆炸。
小脸脏得只能看清那双澈亮又懵懂的明眸,他小心地摸着大姐姐递给自己的干净兽皮,却怕将其弄脏而不敢穿上。
当削铁如泥的兵器一次接一次不断地刺入皮肉时,穷奇连死的心都有,但强悍的肉身和求生欲又让他无法自刎、只能承受那些人的凌虐。
穷奇不明白大姐姐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可自己毕竟是她救出的,也只好如实作答。
“没事,姐姐陪着你。”
头顶突然一重,穷奇全身肌肉紧绷、惊慌抬头,发现是大姐姐伸过来的手后不仅没有缓和反而更加紧张,手指脚趾都忍不住缩起,他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酥、爽从穷奇头顶散发至全身,舒服到令他的耳朵和尾巴都蹦出来,整个人更是逐渐瘫软、嗓子里无意识地冒出兽吼。
试探着朝对面的人亲近过去,也没有受到拒绝,穷奇窝在她温暖的怀里,手里紧紧攥着一截衣袖,这一刻的他仿佛不再被世人抛弃,这一刻他好似什么也不怕。
主动伸出右手放在大姐姐掌心中,穷奇感觉自己找到了归宿,心中升起的贪念让他伸展着五指与其相扣,下一秒刺穿两人双手的疼痛让他闭眼咬着牙,更加用力地握紧另一只手。
金色与黑紫色相交相容,温热的鲜血不断滴落在怀中的兽皮上直到将它完全染红,随着匕首的拔出伤口便开始极速的自愈,穷奇失血过多导致全身虚软,再度有意识时就已经在一处山洞中。
慌乱地环顾四周,在没有看见那道身影后他吃力地撑着山壁站起,寻遍整个山洞也没有一丝踪迹。
窒息的感觉席卷而来,穷奇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绝望地站在山洞中央,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打击导致他再度昏迷。
昏沉之间,穷奇被一阵肉香勾醒,他睁开眼睛看着火堆前曼妙的背影愣住,眼角滑下什么也没有理会,直接扑过去从背后抱住,“我找遍整个山洞都没找到你,我以为你走了。”
“我只是去引开追兵而已,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的,来尝尝我的手艺。”
穷奇被一只手从后面捞出并拉到火堆旁坐下,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外衣被她拿起抖干净后重新披在他身上。
烤熟的鹿肉散发出焦香味,可穷奇只食生肉,所以并无太大感觉。
只是在这人期许的眼神中穷奇根本无法拒绝,强忍着呕吐的将她递到自己嘴边的一块鹿肉直接不带咀嚼的吞食入腹。
“我叫穷奇,姐姐怎么称呼?”穷奇把脑袋放在弯曲的膝盖上,侧头望着身旁正细嚼慢咽的女子,一只手玩着她脚边的干柴。
其实穷奇刚出世时并不知道自己叫穷奇,只是那些追捕他的两脚兽都这样喊,久而久之他也逐渐接受这个名字。
“我叫白洛问,你也可以叫我狐狸姐姐。”
“白洛问,狐狸”狐狸都这么美的吗?
误认为她只是只普通狐妖的穷奇还沉浸在感叹中。
他一路逃亡时见过的幻化异兽无一都还保留着某些原型时的特征、丑陋无比,可白洛问却和一般的人族无差,甚至更加好看。
那细白的腰肢和纤细的身躯让白洛问看起来娇弱无比、仿佛一掐就断,害的穷奇总是怕她会被风吹跑、被野兽抓去,所以视线时刻都要放在她身上。
“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没反应。”
脸颊肉被人用手捏住,严熠祺从回忆中抽出、他一时有些失神便忘记伪装而点了头,在回神后又立马摇头。
白洛问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但并没有拆穿、而是牵起他的右手走到房间中央的法阵上,开口安慰他,“没事,我陪你。”
说完就趁严熠祺没反应过来,右手持刀直接刺穿两人相握的手掌,听着他强忍的闷哼声白洛问笑出声,“这是镜煞阵,能通过受害者贴身物和四种不同镜面,再以其血液为媒介持续反噬伤害者。”
“可受伤的是我母亲。”
血液滴在地上的五角阵上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动从中间的点沿着线蔓延至整个阵法,五角上放置的发丝和镜子被血雾包裹着逐渐上升到他们腰部的高度。
“但你是她儿子,不是吗?”因为这个阵法需要血液量不少,而严夫人此时又太虚弱,所以白洛问才找与她同脉的严熠祺上楼替代。
“那你为什”
“你跟我以前认识的一孩子性格真的很像,我挺喜欢你的,所以,嘘保存体力吧,还需要坚持一会儿呢。”白洛问打断严熠祺接下来想问的话,食指放于樱唇前示意他噤声。
随着楼上阵法的启动,位于楼下的严娇突然抱头尖叫、倒在地上翻来覆去似乎十分难受,老管家上前去想要扶起她却被一掌打飞,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鹿其抬头看了楼下一眼,随即施法封闭沙发上严老爷两人的五感,并守在他们身边保护。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
舒冥知压制着周身开始弥漫黑色浓烟的严大小姐,这黑烟诡异得很,皮肤一碰到它便传来烧灼感。
舒冥知不得已松开手离远些,就见严娇站得笔直仰头张嘴,那些黑烟从她口中逐渐冒出,在空中化为原型。
只见一只长有牛鼻子、穿着红色袍服,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挂于腰间,身后还插着把铁扇子的妖物出现。
“这是虚耗,危险性不大,等着就好。”
鹿其冲上前去将严娇的带回,同时吩咐舒冥知看好虚耗不要让他逃走,就席地而坐施法维持住地上失去魂魄的躯壳。
想要逃离此处的虚耗被别墅外的束魂阵挡住,镜煞咒带来的痛苦让他惨叫着撞击阵法,可最后身影还是不断消散,只掉落了一把缩成正常大小的铁扇。
于此同时,环绕着白洛问和严熠祺的四面镜子直接破裂,掉落在失去效果的法阵上瞬间湮灭成灰。
白洛问取下匕首后第一时间帮严熠祺恢复伤势,她搀扶着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头晕的严熠祺下楼。
本以为任务已经完成而变得轻快的步伐,在看见大厅中严娇的‘尸体’时定住。
“这是怎么了?”
鹿其重新站起身招呼他们过去,告诉众人严娇的魂魄很有可能被鬼附身后就被挤出体外,导致现在留下的只有躯壳。
而他施法能暂时保持住她肉身的新鲜,但如果要救她就必须在12小时内将找到魂魄并归位,否则法术失效、肉身腐烂,严娇便只能永远成为孤魂野鬼。
作为神兽、白洛问和麒麟通常都是靠术法战斗,对于阵法的了解少之又少,而涉及魂魄的阵法多为秘术他们更是不得而知。
舒冥知拿着铁扇扇着风,对于现在的状况也很无奈,好在老管家昏迷、严氏夫妇熟睡,他们也还有时间。
就在大家都毫无头绪的时候,别墅门铃突然响起,舒冥知在其余三人的注视下走去开门,一名穿着厚实、身上带雪的男童出现在门口。
他开口就问白洛问是否在这里,还伸着脖子望里探,在得到屋内白洛问的应答后,迈着小碎步就跑到她身前,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
[小狐狸,我是白泽,见信如见人,你近日过得可好?你找我办的事情已经完成,但未来这段时间里你要帮替你守在湖底宝殿的杨皓照顾下小猴子。
他大名叫杨侯,7岁半,是现今昆仑八派唯一留存的昆仑派后人杨皓的养子加徒弟,这孩子很是聪慧也听话,应该能帮到你们。
现在昆仑山就剩下我一孤寡老兽了,小狐狸,你可要早点履行承诺来找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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