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边阳光明媚,房内却是低压一片。
宫璇玑斜靠在床边,脸色惨白如纸,嘴里低低地呻吟着。
“你到底怎么了?”司无邪着急地问,一手不断地替他擦汗,可那汗水还是不断地冒出来。刚刚她在收拾行李的时候,他明明还好好的在看书,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样。
“无邪……”宫璇玑紧紧按住自己的腹部,嘴唇有些颤抖道。他的肚子如同有万千虫蚁在嘶咬,下腹坠涨,疼得他简直无法呼吸。
“我一会就好了,这是……是旧疾,忍忍过去就行了。”宫璇玑紧闭着双目,好不容易才说出整句。
“你是不是这里疼?”司无邪把人抱放在自己腿上,双手抚上他的腹部,然后轻轻按下。
“唔……”宫璇玑轻哼了声,瞬间觉得有一股热流顿时传遍身体,在他体内不断奔走。
见他的脸色好看了些,司无邪知道传输真气能减轻他的痛苦,索性就扯开了他的裤子,露出整个光洁的腹部。
“别……看……”宫璇玑又羞又急地想要用手去遮。
“这根红线是什么?”司无邪指着他腹部一根殷红的线,皱着眉道。
话一出,宫璇玑的脸色更红,他急的去扯裤子,想要遮住私密的地方,双手却被司无邪按住,没有力气抽出。
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守贞线,宫璇玑羞的连忙闭上眼睛,腹部只觉得有股火在燃烧,烫的厉害,最后连自己是自己昏死过去都不知道。
司无邪一愣,连忙去探他的鼻息,发觉吐纳还算有序,才缓缓放下心来。当下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将掌心贴于他的腹部,开始一点一点地将自己身体里的真气传送过去。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宫璇玑的脸色越来越红润,直至恢复正常,而司无邪的脸色越来越白,像失了血色。
将身体力量一点点收回后,司无邪刚想拉好他裤子,却被眼前的景象惊的没了反应,最后是怔愣了好一会,才面无表情地替他拉好裤子整了整衣裳。
静静看着他昏睡的侧脸,司无邪只觉得心里慢慢有了不同,双手不自觉的抚上宫璇玑的脸颊,她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眼里深藏了几许不一样的情绪。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声音里有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宠溺。
当宫璇玑再次醒来时,只发觉自己被一股温暖包围,微微睁开眼,头顶上方是一张有些冷漠的侧脸。
“小姐,可是要去京都?是去走亲还是访友啊?”响起的声音有些粗犷。
“恩,都有。”司无邪淡淡应了声,然后把视线看向怀里,见他闭着眼还在睡,不由得重重吐了口气。
“小姐是带着夫郎走亲吧?安城离京都可有好几天的路程,出大远门还带着夫郎,小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想来小姐很爱你家夫郎吧?”
宫璇玑微微红了脸,偷偷睁开只眼睛,他这才发现原来是在马车上。这样一想,刚那粗犷的声音应该是车外的赶车人了。
“恩。”司无邪脸上没什么情绪的回道,“他的身体不好。”
话一出口,宫璇玑的心少跳了一拍,无邪这是间接承认了自己是她的夫郎了?
“小姐对你家夫郎真好。”车话的声音里透着点羡慕,“等小人存够了钱,也一定把心上人娶回来好好疼爱。现在穷,不忍心让他跟着吃苦啊。”说着话里似有些感叹的苦笑。
司无邪淡淡一笑,心里倒是对这位质朴的大姐多了几分好感,“大姐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借小姐吉言,小人也想早日梦想成真。”车外的人哈哈一笑。
司无邪之后没有再说,马车内慢慢地沉静一片。
宫璇玑只觉得腹部有些痒,忍不住颤动了一下。
“你醒了?”
淡然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宫璇玑也不敢再装睡,慢慢睁开眼,不意外地对上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只是那双眼里与往常不同,多了几分疲惫。
“无邪,你是不是很累?”宫璇玑看着她脸上浅浅的倦容,心头不禁范起了酸意。
“我等会休息下就好。”司无邪轻吐了声。真气消耗过多,她起码得静息调养好几天才能恢复。
宫璇玑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随后想起自己包袱里的雪凝丸,视线扫向对面,两个大包袱和一架木琴,正稳稳当当地放在对座。微动了下身子想下来,腰间一股力量却在收紧,低沉的声音响在耳旁。
“别动。”
宫璇玑下意识地僵硬了身子,没有再动。视线有些不自在地扫了一眼四周,马车舒适整洁,靠座上还有软垫,好象是新买的。
“就我们两个人,你那朋友呢?”宫璇玑收回视线,口中问的自然是赵灵。
“她有事情不能与我们同行。”司无邪说这话的同时又把身体靠向后方。闭上眼睛轻吐着气。出发前,赵灵急匆匆跑回来,说要救了名卖身葬父的男子,要帮他家里处理完后事后才能回燕楼本部。看她神色有些不自在,自己便也没有多问,直接买了辆新马车抱着宫璇玑就上路了。
“无邪。”宫璇玑把头靠在她肩膀上,轻轻唤道。
“恩?”司无邪没睁眼,轻轻应了声。
“你刚刚是不是都看见了?”声音显得很忐忑。
“什么?”司无邪半睁开眼睛,低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心里只是猜测地问道:“你说那条红线?”
“不是,没什么了。”宫璇玑猛地摇摇头,不好意思再问。
司无邪见状,也没有再问,重新闭眼休息,随后调了个舒服的姿势让他也可以靠的更安稳。
宫璇玑静静地靠在她的胸前,听着耳旁传来似有似无的心跳声,眼里不禁浮现浓浓的担忧。
从安城到南起京都需要四日路程有余,赶车的大姐姓张,为人勤快老实,不仅没有饶远路想多要钱的意思,反而比司无邪还着急般,经常日以继夜的赶路。
赶路的第三天,一行人来到边远小镇。当天刚好遇到这个小镇的夜市,司无邪见这两天宫璇玑一副有心事般眉头紧锁,便提议在晚膳结束后一起出来闲逛。
街道上处处挂着灯笼,不少地方更是搭着灯树灯塔,照的整个小镇灯火通明。两旁的小摊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各种茶肆、酒楼也伫立两旁,不少孩子提着灯笼随着大人嬉戏其中。
这个小镇并不大,所幸还算热闹,看在宫璇玑这个从未出过门的外乡人眼里更觉得稀奇不已。
见宫璇玑脸上露出好奇、欣喜的表情,司无邪不知怎地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无邪,我们上那看看吧,那看上去人最多。”宫璇玑兴奋地拉起她的手。
司无邪任由宫璇玑拉着自己走向那明显人最多的地方,走进一看,原来是几名女子正在耍飞刀。宫璇玑瞧的出神,倒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只是被身旁的热闹氛围感染,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人与人之间也越来越拥挤。司无邪见有三、四个人要向他们挤来,连忙一手拦过宫璇玑的腰际,把人护在了自己怀里。
温热的气息吞吐在耳旁,宫璇玑忍不住一阵耳红心跳,见街上不少人朝他看来,都一副在偷笑的样子,他忙是羞的从她的束缚中逃出,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摊子,脸红道:“我、我去那看看。”
司无邪迈步正欲跟上,没走几步,就发现衣服好象被什么扯住般,低头一看,发现是名提着灯笼的小女孩。
宫璇玑刚拨开人群,见那摊子前卖的是些手帕与脂粉盒子,当下也没什么兴致地转身。刚一回头,他便不由得怔愣只是住,身后一片人群来来往往,却唯独少了自己熟悉的那个身影。
街上的人实在太多,宫璇玑快步地走在人群里,心里又急又后悔,眼睛不断地搜寻着可能的身影。只是看谁谁都是,又都不是。
找了好一会,宫璇玑心里暗暗着急,拨开人群四处寻找,直到前方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于是想也没想地伸手抓住了那个身影的肩膀。
“无邪。”宫璇玑叫了一声。
那人回头,看了宫璇玑一眼,脸上有着莫名其妙,“公子,你认错人了。”
宫璇玑一愣,连忙放开那人肩膀,有些失落道:“抱歉,我认错人了。”
那人倒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他几眼,转身离开。
宫璇玑连忙又在人群中继续寻找,一连抓了好几个身穿黑衣的人影,可惜都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宫璇玑不由得停下脚步,双眼茫然地看着四周,心里涌上一股恐慌的感觉,他突然很怕再也找不到无邪了。
宫璇玑一脸失神地往回走,走到刚才那个卖胭脂盒子的摊前,却听道身后有道熟悉的声音:“璇玑。”
宫璇玑蓦然回头,看见司无邪一袭黑衣淹没在人群,手上提着个灯笼静静地站在一棵灯树下,面色虽然清冷却隐隐有着笑意,眼睛正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宫璇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上他的心头,一阵莫名感触。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宫璇玑望着不远处的司无邪一阵失神,心里只道书上说的情境原来真的存在。
司无邪提着灯笼缓步走来,脚步停在他跟前,皱着眉道:“你怎么了?”
宫璇玑摇摇头,声音有些委屈道:“我刚找不到你。”
“我一直站在这。”司无邪指了指身后还在耍飞刀的人群,然后恍然过来,微微垂下眼笑道:“刚有个孩子一直缠着我买灯笼,我走开了会。”
司无邪见他紧紧抿着唇不说话,刚想再解释,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他猛地拉起,跟着他的步伐走了好一会,直至被拉到人烟稀少的河边才停下。
“你——”未说出的的话,尽消于唇中,
司无邪瞪大眼睛,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的不知所措。
像是怕被推开般,宫璇玑双手紧紧抱着司无邪的腰,让生涩的吻在唇间替自己传递情感。
温热的呼吸袭面,司无邪从最初的怔愣中回神,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最终缓缓闭上眼睛,接受着他传递来的感情,没有将人推开。
不能自已地开始回应着,司无邪缓慢吮吻着宫璇玑柔软的唇瓣,灯笼应声落地,双手不自觉的搂着他的后背,最后反客为主,缠住了他的呼吸与舌尖,一点点地回应着他的热情。
微风徐徐,吹下落叶两三片。风吹树摇,似摇曳喁喁私语。
皎洁月色正当空,柳树俯视着树下一双儿女,终于孤影不在,两人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