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看她平时表现的风淡云轻,那只是表象,她是一个人,她也有喜怒哀乐,把所有地悲伤和痛苦掩藏,不让身边的人担心,就是她的性格,却不想被鸠看透了。
鸠肩膀上地衣服被鸩地泪水打湿了,鸠抚摸着鸩柔顺乌黑亮泽地长发,深情地说:“哭吧,你所有地负面情绪,我全部接受”。
也不知道鸩哭了多久,最后哭累了,竟然睡在鸠地怀中。鸠低头看着鸩已经被毁了地面庞,他伸出手深情地抚摸着,指下的感觉是那么的粗糙。“睡吧,睡着了什么烦恼地事情都没有了,明日醒来又是美好地一天”。
卞亦睿一行人骑得都是日行千里地快马,在繁星挂满天空的时候,他们来到了翠花大婶住的小村庄。村庄里面只有几家还亮着灯,其余人家都已经早早睡下,偶尔几声犬吠声,划破夜幕。
翠花大婶的男人在前面引路,不多时来到他们家住着的小院落。屋内掌着一盏孤灯,翠花大婶还没有睡下。她的孩子看到到家里,激动地往家里面跑去,边跑边喊着“娘亲,我回来了”,木门被打开,翠花大婶披着她那件碎花小袄从房里面出来,把孩子抱在怀里面地时候,看到外面站着的卞亦睿等人地时候,愣在原地。
她心中合计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在这些人里面,她看到了自己相公地身影。“老蔫,这些人是……”老蔫是翠花大婶对她老伴地称呼。
“那个小瑾呢?”老蔫赶紧问着翠花大婶,“他们是小瑾地亲人,来接她回去”。小瑾这个称呼没有逃过卞亦睿地耳朵,为什么她不用鸩这个名字,而用小瑾这个名字,小瑾,小瑾,瑾儿,苏瑾,这些相似地名字在卞亦睿脑海中滑过。
翠花大婶狐疑地看着卞亦睿等人,“小瑾走了”,“去了哪里?”卞亦睿追问,“她说要回到她母亲身边尽孝,回凤城去了”,翠花大婶回答,“和谁一起离开的?”卞亦睿继续问道,“和鸠一起走的”,翠花大婶如实回答。
卞亦睿有些沮丧和失望,他来晚一步,鸩已经和鸠离开这里,二人同行,回凤城去了。可是在来的路上自己没有碰到他们,想来他们一定走别的路了。
卞亦睿吩咐随行来的所有人,赶紧上马,希望在鸩回到凤城地时候,找到鸩。
红鸾坐在梳妆台前,摸着自己这副已经早已经熟悉地陌生面庞,最后她把手放在右脸上,那日宰相夫人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的情形不断地在面前重演,红鸾心中依旧藏着一股怒火,那个老妖婆凭什么打她。她心中越想越气,加上卞亦睿已经对她不理不睬很长时间,让她心中的那股怨气全部撒到宰相夫人身上。
她的父亲都没有打过她,她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打她,那么就让她付出代价。毒药折磨她到现在,还没有让她一命呜呼,不知道当爱女如命地宰相夫人知道自己地女儿的死讯地时候,会是怎样的反应。红鸾面上露出残忍地表情,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挺着肚子出了房门,准备去见宰相夫人,这副容貌地母亲。
小奴刚刚服侍鸩地母亲躺下,把她用完地午膳端出房间,朝着厨房走去。因为鸠在走的时候,提醒过她,要宰相夫人的一日三餐都要由她经手,怕有奸人再用毒陷害宰相夫人。
小奴对鸠地话,言听计从,她端着剩饭剩菜前脚刚离开,红鸾就出现在屋外。她脸上露出妩媚异常地微笑,轻移莲步,推门进到屋子里面。屋内浓浓地草药味,呛得红鸾眉头皱起,她用手帕捂住口鼻,慢慢地接近宰相夫人。
宰相夫人还没有睡,她听到开门地声音,以及细微地脚步声传来,以为是小奴回来了,“今日怎么这么快,不是让你多休息一会儿吗?”宰相夫人出声搭话,谁知脚步声依旧,可是却没有回应。她心里蛮泛着嘀咕,慢慢侧过身子,看到红鸾撩开珠帘出现在她的面前。
“瑾儿,你今日怎么过来了?”宰相夫人看着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地女儿,从她回到宰相府都是在成日胡闹,根本没有来看过她,探望她的病情。今日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宰相夫人喜出望外。
红鸾娇笑着,挺着肚子,慢慢地在床边,看着面色有些激动略带安慰地宰相夫人。“娘亲,瑾儿来看你了,这段时间瑾儿一直胡闹,你不会责怪女儿吧!”宰相夫人看着红鸾乖巧地样子,认为她想通了,拉着她的手,对着红鸾说:“不会,不会,娘亲怎么会怪你,只要你能想通,不再轻生就好”,边说伸手朝着红鸾的脸庞摸去,轻声地问:“孩子,怎么样,还疼吗?不要怪母亲那日打你”,这一句不提还好,这一提让红鸾心中地恨瞬间喷涌而出。
她看着宰相夫人,神秘地一笑,“母亲,你想知道为什么我都不来看你吗?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身体虚弱,衰老的这么快吗?”宰相夫人一愣,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底在说些什么。
“怎么不明白?”红鸾凑到宰相夫人地面前,看着她那双浑浊地双眼,一句一句地说:“因为我不是你的女儿”,这一句话如雷劈一般在宰相夫人耳边炸开,她看着那张熟悉地面庞,这面貌这身段,分明是自己女儿无疑,为何她要这么说。
红鸾当初敢开出条件,利用苏瑾地面皮来冒充苏瑾,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和苏瑾地身材很像,无论是身高还是别的一些地方。
宰相夫人看着红鸾,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这么说,三年前她离家出走,好不容易回来,如今又要不承认是她的女儿吗?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听到自己孩子这么说,宰相夫人怎能不伤心难过。
既然宰相夫人不明白,那么自己就让她明白。红鸾铁定了心要折磨鸩的母亲,以报当日被她扇耳光的仇恨。红鸾起身,把放在水盆旁边的那条干净地毛巾浸湿,她轻轻地对着镜子沿着脸的轮廓擦拭着。红鸾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宰相夫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知道红鸾到底要干什么。
准备工作全部做好了,红鸾对着镜子,轻轻地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人皮完整无缺。宰相夫人的这个视角,正好能看到镜子里面照出来的影像。人皮被红鸾全部揭下,一张陌生妩媚的面庞出现在镜子里面。红鸾坏坏地一笑,转过头,拿着那张刚刚从她脸上揭下来地人皮,朝着宰相夫人走去。
“你,你是谁,瑾儿呢?”宰相夫人看到红鸾朝她走来,赶紧往床里边挪了挪。她想喊人,可是却没有那个力气,现在她只能祈祷,在小奴回来之前,面前地这个陌生女子不要做出什么出格地事情才好。
“你的女儿?哈哈”红鸾仰头大笑,她把拿在手中保存完好地人皮递到宰相夫人地面前,然后把人皮摊开,把它贴着宰相夫人地脸磨蹭着。脸上的感觉是那么光滑,如真正地肌肤一般。“想知道你女儿到底在哪里吗?”红鸾贴着宰相夫人耳边轻轻地问,而后用眼睛示意正贴在她脸庞上面的人皮,“这个就是哦,这个人皮面具就是从你女儿脸上扒下来的呢!”
宰相夫人听到红鸾这么说,赶紧侧头看去,她的感觉不会有假,面前这个冒充她女儿的人也不会骗她,这张真的是人皮。红鸾这个时候极其配合地把那张面皮放到宰相夫人地正前方。
那熟悉地眉眼,熟悉地鼻梁,熟悉地唇畔,这张面孔不是她女儿苏瑾的还是谁的。“你把瑾儿怎么了?”宰相夫人心如刀割,自己女儿的人皮在这里,那么她的人怎么样了,还在不在人世。
“告诉你哦,你的女儿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她离开的时候,嘴里喊着:母亲,我疼,瑾儿害怕,你来陪我”。说完红鸾哈哈大笑起来,看到面前的这个女人身心受着折磨,让她快意无比。
宰相夫人相信了红鸾地话,她这个时候心疼自己地女儿,尤其是红鸾嘴中说苏瑾离开的时候一直在喊疼,要她去陪她。苏瑾就是她的全部,如今爱女不在了,宰相夫人也心如死灰,她那双浑浊的眼中,眼神呆滞。
红鸾知道今日所作地事情已经见了成效,怕是早已经被病魔折磨的身心俱疲地宰相夫人,听到这个噩耗之后,一定会生无所恋。她把面皮重新对着镜子贴好,然后打开门,最后看了宰相夫人一眼,关上门离开。
小奴回来的时候,见到宰相夫人还没有睡下,两眼发直地看着屋顶,嘴里一直小声地念叨着:“瑾儿死了,瑾儿死了”,小奴察觉到宰相夫人地异样,可是不管她怎么呼唤着宰相夫人,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小奴这两天一直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宰相夫人,生怕她出什么意外,因为她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经常一个人怔怔地发呆,为什么也不回答。小奴心中疑惑不解,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变成这幅摸样。
这天一早,小奴照常端来早饭,准备喂宰相夫人吃下。躺在床上地宰相夫人突然出声,喊小奴过去。这是她这两天来第一次跟小奴说话,小奴喜出望外,也没有多想,赶紧来到她的身边。
宰相夫人让小奴扶她起来,指着衣柜对小奴说:“你去把柜子最下面的那个抽屉拉开,把里面的那件深紫色印着翠竹地衣服拿给我”,小奴立刻照办,拉开抽屉,就看到那件深紫色地裙子。她把衣服拿出来,放到宰相夫人地双膝上。宰相夫人双手颤抖地抚摸着这件衣服,一副不舍地模样。她自顾自地说:“这件衣服是瑾儿亲手选衣料,亲手给我缝制的,我一直不舍得穿”,这些话在小奴还没有弄明白地时候,宰相夫人就把衣服递到她的手中,“扶我起来更衣熟悉吧,衣服就穿这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