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1)

这话中的嘲讽,青若宁听了个清楚。却仍是不见怒意只道:“本宫终于明白,正因如此,此番陛下才有意与北狄结亲。”

顿了顿,见司宇韩无意接口,青若宁挑起一双美目,唇角似溢出一丝冷笑,“相爷莫忘了,本宫的出身……”

“娘娘的出身,臣怎敢忘?”

这话中的讥讽已是不屑藏了,谁料青若宁闻言不怒反笑道:“我青氏一族,乃是细作中的翘楚,世代效忠凤王室并无二心,当年若非相爷前来游说,本宫也未必敢……”

“娘娘!”

“相爷,若然亲王真与西戎公主结亲,东夷南蛮便有所顾忌,大祁有何必再联姻北狄?何况北狄王室想必也非都是蠢人。届时再与我大祁联姻,显是助西戎而,与东夷南蛮为敌,他们本在是非之外,只需有人提点必不会明知水深无底,却依然固执跳入漩涡才是。”柔柔一笑:“相爷说可是?”

“西戎无论结亲与否都与东夷势成水火,与北狄结盟才对大祁最为有利……”司宇韩淡淡道却被打断。

“相爷真是忧国忧民!”片刻前还娇柔的声,忽而变得有些尖锐起来,“不知就里的,还当相爷真是一心为国别无私心。”

“本相自是为大祁着想,娘娘不论出身如何,如今既然蒙皇恩封为贵妃之尊,也当以国事为重,不该因一己私情阻碍陛下大计。”

“相爷敢说没有半点私心,顾忌亲王娶西戎公主后其势愈大么?”

“不过区区一蛮族公主,女流之辈纵然送来结亲也不过一枚棋子,福祸难料。”

“女流之辈?!”这话却是触到了青若宁的心病,她这些日子日日夜夜担心自家女儿,却偏偏被司宇韩此时勾了出来,加之这些年司宇韩对其态度,青若宁心里哪里会真不清楚,多年积怨终于爆发,冷笑一声道:“既如此,相爷当年何必惧一女流之辈?”

“娘娘慎言!”司宇韩见她眸中碧色泛浓知是动了怒,此地虽然荒僻,但当年之事,岂可再提?!

“相爷也会怕?”难得见司宇韩急切之态,青若宁却似握到了软肋,笑意越发森然:“当日相爷如何与我定谋,设下圈套诱凤臣少将汪怀入局罪犯无赦,引起帝后不和的?后来又是如何再三怂恿陛下杀靖池毓绝后患,却要我故意泄露叫那人知晓的?他夫妻间隙日深时,联合丁、渭遗臣不断制造“证据”,终使陛下相信那人怀有异心的又是谁?”

“够了!”司宇韩厉声。

“相爷这会儿觉得够了?”他疾言厉色,青若宁却不为所惧,反倒愈发挑衅道:“当年相爷可不曾觉得够,知玉剑对本宫怀有……不堪的心思,相爷是如何唆使本宫哄骗玉剑,终叫暮隐多少豪杰血染成河,连那才足月的孩子也……”

“娘娘不要忘了,不肯放过那个孩子的是娘娘!”司宇韩此时反倒镇定下来,出口令青若宁脸色一白,“臣绝无危害皇嗣之心,不过说“暮隐”留不得罢了。要斩尽杀绝害那孩子性命,难道不是娘娘的一意孤行么?”

“本宫做了那么多事,可若那孩子活着,岂非竹篮打水为他人作嫁?”青若宁冷冷道:“何况当年相爷不也默许了么?”讥讽一笑,“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谁也不会希望,再将来某一天位极人臣后,却突然被年少的主子发现原来是杀母仇人,而不得善终。”

“时过境迁,娘娘旧事重提,必有缘故,何不直言!”司宇韩显出几分焦躁。

青若宁却似得逞般“痴痴”一笑道:“本宫的心事如今也不过一桩,相爷岂会不知?只要相爷能说服陛下不让大公主和番,那么前尘旧事本宫永世自不会再提。”

“娘娘这是在威胁本相?”司宇韩冷冷一笑道:“娘娘若真说了出来那么娘娘一切的荣华富贵,权势尊荣也会都化作云烟,从九天跌回尘埃,必是要粉身碎骨的!”

青若宁闻言不由自主的一颤,好容易从低如蝼蚁,一步步走到今日权贵无比的贵妃,其中的辛酸痛楚岂是旁人能知的?多少次午夜梦回,凤王室掌管细作的统领,自家先祖甚至爹娘对她怒目而视,呵斥她斗胆背主,必然应誓!

永世效忠,不离不弃,永不背叛,否则天地不容必遭诛杀!

惊醒一瞬,她不自觉地想跪于尘埃,听凭发落,却忽而想起自己早不是任人肆意决定命运的青氏女,她是赫赫大祁贵妃,大公主生母,后宫分位最高者。

可是,帝王情意早如水底之盐,她怕是再难有子嗣了,若然女儿外嫁番邦,那么她的下半辈子绝不会善终!

“相爷不曾为人父母,哪里知道一个女人成了母亲后自己的生死全不过度外,只要儿女无恙便好。”

“呵,即便有旁的人确实如此,也绝不会是娘娘。”司宇韩却并不受其要挟,“娘娘当年也曾一片忠心令人动容,可后来为了自己能将从小到大的信念尽皆弃之,这可非常人所能及。”

嘲弄之语令青若宁笑出声,却是狠狠道:“本宫虽是受了凤王室一族不少恩情,可自幼任其差遣也算回报了不曾亏欠他什么,至于那人……”

言及此,青若宁也不由一时静默。

或许在那一刻,青若宁想起了,曾经当她见到那人以公主之尊,以身犯险来救自己的感动;也许她想起了许多回,那人对自己的庇护;也许她想起了那人明知自己藏着怎样的心思后,却始终手下留情。

但终究她只是没有丝毫感情,冷冷道:“帝王将相宁有种乎?呵,这是那人说的,既然如此,本宫如何不能为自己打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原也怨不得本宫,只怪她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子错,满盘……”

话未完忽闻一阵异声,司宇韩霎时一惊,他虽是文臣,却出身乱世,如何也知晓些武功,本能地一把推着青若宁一同斜倒着避开,抬头只见两跟银针直直插于一旁树干上,入木三分,若是不避,只怕不死也要重伤!

青若宁养尊处优日久,此时当真生死一线,不由慌了神,尖着嗓子高声道:“谁?!”

来者却像是与他们捉起了迷藏一般,就是不现身,只是隔一会儿便甩出几根银针来,叫他们两左躲右闪狼狈非凡。

猫在弄死老鼠前,难免要先玩个够本!

司宇韩本是乱世中第一谋士,足智多谋自不必多说,不过须臾之刻,危机之时依然电光火石间猜出来者定与那人有些关联,怕是听了青若宁的话怒火中烧,忍不住出手。暗怪青若宁真是蠢妇,如今招来仇敌,眼看便有性命之忧!

若是旁的还可周旋,唯有仇恨二字却是无理可讲。

心念急转,也不过片刻,司宇韩趁空挡拿出个讯火来,朝天一扔,须臾便听闻有至少十数个身手了得的人以卓越轻功踏着树枝向这边靠来。

躲在暗处之人显也明了这一点,银针更是如骤雨般的射来,青若宁毕竟弱质女流中了两根,不由痛得声吟,司宇韩见状将其拖入一死角。

自己却毫不犹豫地拿出前头拾起的银针,反挥了出去,他武功虽算不得好,却仍能抵挡一阵,闻得脚步声越近却是心中一喜,大声呼道:“有刺客,来人!有刺客行刺娘娘!”

那躲在暗处偷袭的,不是凤梦溪是谁?

她前头听闻那一番话,当真是五内俱焚!她虽早年被姐姐送走,因而对“暮隐”无什么过多的接触,但身为凤王嫡女,也知那是忠于凤王室的暗卫。加之,不仅做实了这二人合谋害死姐姐与小侄子,如今竟还大言不惭,不免气怒攻心,眸色一暗,不假思索银针便已出手。

待到二人慌忙闪避,不由一念忽生,这二人罪大恶极虽是这么死了有些便宜,然,他们如今毕竟位高权重,想要设计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谈何如意,不如便宜了他们,就此取了其性命!

不料,司宇韩果然厉害,她被靖池毓再三叮嘱,一时迟疑不欲露面,失了先机,眼看救兵将至,这二人却仍安然无恙,不由恨意难消。

便是暴露身份又如何?!

心头如烈火沸腾,凤梦溪猛然运气,欲不顾一切也要将这二人诛杀!

却忽而被人从后头蒙住了口,来不及发出一点声响,已然被人点了穴,凤梦溪只觉浑身一软,手也渐渐滑下,失去知觉前下意识的将什么扯下,牢牢握在掌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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