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来到人群外的人还有身穿的秦沉言,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师弟风若飞。
望着告示上的画像,不禁深感惊奇,不是说是皇帝下发的告示吗,既然如此,却为什么是辰王府悬赏捉拿女飞贼的告示,而不是通缉逃婚王妃苏珑的告示?那画像上的女子面容精致小巧,分明不是苏珑的模样!
风若飞惊奇地指着画像:“这不是……”
辰王府怎么会把她当成女飞贼重金悬赏?这是误会吧……
这下纳兰雪俏完了,上官家的人在到处找她,辰王府现在也开始抓她,她可往哪儿躲啊?
秦沉言回过头:“怎么了?”
“还是回去再说吧。”
师兄弟两个人带着随从回到了将军府。秦沉言问:“刚才你什么意思?”
风若飞低下头去:“画像上那女飞贼……其实就是……就是我抓来替换师妹的那个假王妃。”
“什么?”秦沉言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风若飞说着,在心里想,难道她真是因为偷了王府的东西才逃出来的?若是这样,那他昨晚差点死在上官家那帮混蛋的剑下岂不是太冤枉了?为了替她挡住那帮穷凶极恶的家伙,可把他累得够呛啊!
不对,纳兰雪俏她爹可是京城第一富商,家里富得流油,纳兰雪俏怎么可能还要在王府偷东西?
秦沉言沉吟道:“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风若飞忙问。
秦沉言道:“若是直接悬赏逃婚的王妃,这岂不是有损皇家王室的脸面么?而悬赏捉拿女飞贼就对王室的颜面无碍。可为什么那画像画的却不是珑儿?难道说,辰王根本就没有看到珑儿的真面目,他以为那个假冒的王妃便是珑儿?”
风若飞连连点头:“师兄分析得对,肯定就是这样!”
“这么说来,辰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姑娘的身上,珑儿暂时就安全了?”
“可不是吗?”风若飞很得意地点着头,“大师兄这回就不用担心了吧?”
秦沉言皱了皱眉:“这姑娘你是从上官小剑那儿抢来的吗,她又从王府逃出去了?上官家若是看到了这个告示,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一番局面?”
风若飞一愣:“这……我倒没有想过。”
“那你知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啊!”风若飞连忙摇头。
林小肖这厢,藏身在戏班子当中,本来一早便该启程出城了,可是戏班里几个挑夫却因为头天晚上吃坏了肚子,一夜净往茅房跑,天亮时正虚脱地躲在床上呻吟着,根本就没有办法启程赶路。
班主已经是急得满头大汗,跑了好几处地方,才从别处找到了几个苦力杂役来替他们挑乐器与服装。
林小肖抬头看看天,这时候都快九点、十点了吧,还不出城,真是急死人了!
再不出城,要是又遇到上官家那帮人的追捕,那该怎么办。
还有辰王府呢,王妃就这样逃走了,人家不可能就这样不闻不问不管了吧!要是辰王府也派人来找她,那在两批人马的两面夹击之下,她不是会死得很惨啊?
戏班子终于要出发了。答应救她出城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伶月将她拉在身边,轻声说:“一路上你紧跟着我就是了。”
林小肖万分感激地点点头。
这个叫伶月的姑娘真是外表长得美,心灵比外表更美啊!要不是伶月的强烈要求,那个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李班主也不会收留她,李班主怕收留了她会给戏班子惹来麻烦。
伶月说:“那给她乔装改扮一下不就行了吗?”
于是,她被扮成了一个脸上长着疤癞的丑少年,穿着灰不溜秋的旧衣服,林小肖站在铜镜前面,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惊讶极了!这还是她吗?她都把自己认不出来了!
要是把这招化妆术学会,那以后不就不用害怕上官家的人了?说不定他们走到她面前都认不出她来呢,哈哈!
林小肖决心跟着伶月,缠着她把这一招教会自己。
这简直就是易容术啊!太厉害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戏园子,朝城门走。远远能望见高高的城墙了,林小肖一边觉得新鲜,一边又甚觉得紧张不安。
新鲜是因为除了西安火车站门口的城墙,她还没见过古代的城墙呢!这城墙比西安火车站的城墙要长多了啊,城楼上每一个垛口还都站着一个手执长矛的士兵呢,嘿嘿,果然跟电视里的场面差不多!
紧张不安是,怕出城门的时候被拦住了怎么办,她可从来没有这种经历呀!
伶月感觉到了林小肖的紧张,悄悄地伸手拉住林小肖的手,轻声说:“没事,不用怕。”
“嗯!”林小肖点点头,哎,身边有个伴感觉好多了!
伶月这么好,她真愿意自己有一个这样的闺蜜。话说在学校的时候她就没几个知心朋友呢,曾经跟一个女生特别要好,什么心里话都愿意跟她说,谁知道那个女生转身就把她卖了,把她的秘密嚷嚷得整个学校人尽皆知,林小肖差点没抓狂了,那家伙怎么能那样啊!
伶月肯定不是这样的人。林小肖都感觉到了她的善良,那绝对不是伪装的。
戏班里一个妹纸说:“奇怪,今天城门口怎么这么多的人?”
“是呀,城门口人真多!”另一个附和。
林小肖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城门口的人跟堵车似的,都堵了长长一串了,这是嘛回事?不会是跟她有关吧?
戏班子的人没办法,只得排队等在队伍后面。李班主万分着急:“这可麻烦了,今天晚上恐怕不能按时赶到天佑庄去了!”
“为什么不乘马车?”林小肖惊讶地问。
“嘘!”伶月赶紧示意林小肖不要出声,林小肖想到自己还在用女声说话,岂不是要被别人发现吗,吓了一跳,赶紧闭上嘴巴。
“马车是有的。”伶月说,“只不过,马车寄放在班主城外的亲戚家里。”
“哦!”林小肖点点头,觉得伶月说话的声音真好听,特别温柔,特别细,特别嫩。哪像自己,大大咧咧的,她爸都说她不像个姑娘家。
林小肖感到很羞愧,决心以后要做一个像伶月这样温柔细致的女子。这时候戏班子里有个妹纸说:“班主,看,城墙上好像贴着告示哎!我去瞧一眼去。”
李班主说:“快去快回吧。别让人给挤散了。”
挤到告示前面看热闹的妹纸很快回来了,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林小肖,那眼神盯得林小肖心里直发毛。
怎么了,难道那告示跟她有关吗?
有一句话叫什么,做贼心虚!林小肖就做贼心虚了。
那个妹纸附在李班主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李班主就惊讶地朝林小肖望了过来,林小肖这心里就更紧张了,心想,那告示肯定跟我有关!可那告示上都写着些啥呀?为嘛李班主和那个妹纸都用那种眼神盯着她望?
话说,这个戏班子里除了那几个挑夫,还有两个扮老生的演员,其余的都是妹纸了。她们都是天亮才发现林小肖的,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有几个妹纸就跟李班主打听了,“那丫头是谁呀?”
李班主和伶月也没怎么解释,只是说:“来了新人,大家要好生照顾。”
说话,李班主不说她是新人还好,一说这是新人,老人一个个就开始嫉妒排挤了。这种情形林小肖完全可以想像,也完全经历过,在一个集体里面,新来的永远都会受先来的排挤或者冷落。
当然,等到新来的也变成了先来的,情况就会有所改观了。
估计这位妹纸就把林小肖当新人了,说什么话也不当着林小肖说,急得林小肖只能干瞪眼。李班主盯着林小肖看了几眼之后,就把伶月从林小肖身边拉了过去,低声对伶月说了些什么,伶月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不可能吧?”
伶月的话把周围的人都惊到了,一个个把目光投向伶月。
伶月对李班主说:“不可能的,李班主。我觉得她不像这样的人。”
“你自己去看看告示。”李班主说。
伶月看了李班主一眼,过来拉起林小肖朝告示那边挤过去。林小肖忐忑地问:“怎么了,伶月姐姐?”
伶月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说:“我带你去看看热闹,不过,你不要出声。”
林小肖心里别提多紧张了。心想,难不成上官小剑还敢在城墙上贴告示通缉她不成!
挤进了人群里,抬头那么一眼,林小肖吓了一跳,果然那告示上画着自己的画像啊!她吓得手那么一抖,被伶月紧紧握着。
林小肖强行镇定下来,话说那个古代的字体也太别扭了,那些字她认不全啊!
伶月肯定识字,从人群里挤出来以后,她将林小肖拉到了没人的地方,盯着林小肖的眼睛,轻声问:“难道你父亲要逼你嫁的是当今辰王殿下吗?辰王殿下……并不是十恶不赦、无恶不作之徒呀!”
“那个……”林小肖有些紧张:“那些字我都没看完呢,都写了什么呀,伶月姐姐?”
“告示上说,辰王大婚之夜,你潜进王府盗走了很贵重的东西,所以辰王府悬赏捉拿你。”
什么?
林小肖简直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告示上竟然说她偷了王府贵重的东西?天哪,她不是女飞贼呀……
伶月盯着林小肖的眼睛,轻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妹妹?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但你要跟我说清楚。”
“我是冤枉的呀,姐姐!”林小肖急得直溅眼泪,这个怎么说得清楚啊!
见林小肖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伶月安慰说:“别急,你跟我慢慢说。”
看来,只能搬出纳兰雪俏的身份和遭遇来用了。不然这故事就说不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