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好,不然我的北国断然不会这样善了的。”
“本王知道。本王定会很温柔的。”
靖智缓步走向小青,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他悠然道:“太子妃,良辰苦短,我们还是早点休息的好。您是亲自动手,还是本王来帮你?”苏小青赫然大怒,道:“夜国的王爷,请你自重。我可是有夫君的人了。”
“是么,你的夫君现在何处呢?”
苏小青眼睛一转,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靖智怔了怔,眼睛里有莫名的火焰升起。
他冲过来,将她抱下马。小青大惊失色,道:“你要干什么?”靖智眼睛里有一团火在烧一般,被他看过的地方都像是衣衫都在融化。这是情欲的火焰。苏小青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拒绝,看着这个样子的靖智犹如陌生人一般。推搡间,小青不得已打了靖智一巴掌,靖智才渐渐的清醒过来。
靖智将小青扶在地上站好,道:“小青,对不住。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
苏小青上前抱住他,道:“不用说了,我明白的。”
“我只是,害怕你突然之间又不见了。”那种感觉,像是被人浇了一头的凉水放到雪山上,刹那间就冰封三万尺。由内到外的空。此刻,怀抱着她,那种感觉还是在心里蔓延。只要那个人还在,他就无法安心。北夜语,我们终究没完。国恨,情仇,这些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就完了的。
“靖智……”苏小青在怀中柔柔的叫他。
“怎么,身体不舒服么?我们赶快回营,你好好休息下吧?”
“我们,今晚就不回去了吧?”小青从他怀里抬起头,打量着她。神情羞涩的道。
北国的军营。
火势渐渐被控制,夜国的主要目的是救人,损失倒是不大。只不过,北夜语的营帐里,仍是一片寒意。这个北国未来的主宰一脸铁青,站在前方一声不吭。这样的沉默带给下属的感觉,比死亡更煎熬。
“将军,属下告罪。”
负责守夜的军士被带了上来,一位军官从后站了出来,向北夜语请罪。这样的沉默比杀了自己都要来的狠。更何况,这不是自己的过错。谁能料到对方会在第三天才来突袭,之前的准备都失算了。北夜语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听到一般。
片刻后,北夜语方才道:“你们都下去吧,整顿军务,安抚军心。近日随我踏平夜国大营!”
告罪的军士松了一口气,领命而去。
众将立刻下去着手准备。北夜语道:“参军,你留下来吧。”
不多时,营帐中便只剩下了北夜语和参军两人。
参军上前,道:“将军,这次战败,过不在我军不敌……”
北夜语打断参军的话,道:“你不必说了,是我的错。我低估了靖智这个人。谁能想到,他会这般耐得住。”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带到对方的军营,三日后才想到突袭救人。北夜语也未想到,他开始便想,是不是夜国的人已经相信了苏小青的叛变。
“是我的错,我会向父王领罪。但在此之前,我要做一件事。”
北夜语的声音透出浓烈的杀气,他和靖智之间,已经不仅仅是牵扯了国家。还有一个苏小青。参军见状,心里暗叹。道:“将军,国家大事,请你多多思量。”北夜语目光一凝,冷声道:“这是我的国家,难道我还需要参军来提醒我怎么做么?”参军连说不敢。北夜语摇了摇头,道:“参军大人,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留你下来,是为了商谈明日的军务。”
“明日便进军?”参军惊道。
“靖智以为我军心大乱,必会放松警惕。到时候我们只要围住他们,赢得这场胜利并不多难。只不过,我需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我要抢回苏小青。靖智必定不会轻易的将苏小青换回来。这个时候,还需要其他一些事情……”
参军走出营帐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背后都被汗水湿透了。
这个北夜语,还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呢。参军在心里暗暗想着,回去安排去了。
参军离去后,北夜语渐渐回过神,望着空落落的大帐,蓦然间觉得烦躁不安。
那个女人的神情还在脑海中不时浮现。该死的,北夜语衣袖扫落桌面上的东西,外面守职的士兵听到后不敢吱声,这个时候若是出现在北夜语面前,岂不是自找罪受。北夜语出了营帐,背负着手径自向苏小青之前的营帐去了。
他们已是成过亲的。
苏小青虽是虚与委蛇,但他们毕竟名义上已经是夫妻。可是,当靖智出现的那一刻,北夜语分明看清,这个女人眼里心里便只有那个人。那个时刻,北夜语心里一阵刺痛,苏小青那样的目光他从未感受到过。不是没爱他的,只不过天下间只有一个苏小青。
到了苏小青的营帐,几个丫鬟立刻跪倒,道:“殿下,太子妃的营帐已经收拾好了。”
北夜语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丫鬟们跟了进来伺候,北夜语看着一阵心烦,大声呵斥道:“都给我滚!”吓得几个丫鬟慌忙逃出了营帐。这个时候还是要远离北夜语的好。
营帐内,还是之前的模样。装饰,衣衫都挂在屏风上。是一件大红色的新娘袍。记得她穿上它的那一刻,是多么的令自己惊艳。与众不同的苏小青。空气中反复还残留下许多的熏香,是她最喜欢的那种。自然而然的留在了这里。只不过,人却是不在了。
“她是跟着靖智去的。自然是要向靖智把你要回来。”
北夜语站在窗前,冷笑着自语。
窗外,冷月高悬。凄冷的月光升起来,落满了整个喧闹的军营。唯独这里,得一片安宁。
因为,她说过,喜欢静谧。
风卷过地面,沙粒被风扬起后,哗啦啦地吹向军旗。红色的布制军旗猎猎作响,似乎都要将连接着它的旗杆都要拉倒下去。但是,也仅此而已。这面军旗是不会倒下去的。无数人注视,无数人眼睁睁地看着它,无数的新年寄托于它。这是一幕出征的场景,发生在北国的军营。
北夜语穿着一袭暗黑色的盔甲,身后披着红色的披风,同样在风中猎猎的鼓动。他站在军旗的正下方……那样的鲜红和军旗的色彩交相辉映。军旗上,以暗金色的龙纹坏绕着的国号显得格外壮烈。
“我是你们的将军,你们未来的王。”
北夜语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在心里默然告诉自己,这一次的出兵,非同寻常。“这,是决定结局的一战。”
“尔等来到这里,舍弃家中老小,任他们没日没夜翘首以待你们的归来。那么……”北夜语加重了语气,风将他的声音送往没一个角落里。每一个士兵都听到他们的将军,站在高高的讲台上的那个男子,那个冷峭如同寒雪临袭的男子的声音。
“那么,你们愿意看着你们的亲人无限期的等待下去么?”
“不愿意!”
“那么,你们愿意接受你们的亲人看到伤痕累累,失败而归的你们么?”
“不愿意!”
“那么,你们愿意将你们手中的剑,刺向阻挡你们回家的那些夜国的士兵么?”
漫长的沉默过后,晨光里爆发出一阵轰轰作响回应。
“愿意!”
北夜语满足地点了点头,下达了出兵的命令。参军望着滚滚的洪流向着远处,晨光中宛如一条巨龙潜伏在光线昏暗的田野里。这是一支已经抱着必胜的决定出征的军队。得不到胜利,他们是不会罢休的。不死不休的战争即将展开。参军悠然叹了口气,望着即将出现的日光。
“参军,为何要叹息?”
参军摇摇头,有些话是说不得的。
岂料北夜语却是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的,我的参军大人。”
“一将成名万骨枯。这是必然的,这里每一个人都清楚。可是他们还是义无返顾的走了,你可知为何?“参军笑道:“他们都是国家的子民。”北夜语亦是点头,他目光远眺,望着看不见的远处,喟然道:“我们北国尚武,父王曾许下诺言,带我北国子民走向国家版图都无法记载的地方。如今他已老去,我当为他实现这一诺言。”
参军道:“殿下有此心,我王必定欣慰。不过,属下仍是不明,殿下此去有把握令对方无路可去,何不趁此机会……”
北夜语摇头,道:“我何曾不想?不过参军莫要忘了一句话,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参军思量片刻,恍然大悟。
“殿下文才武功,皆是远胜于我。国家有殿下,必定繁荣!”
北夜语默然不语。目光望向夜国的大营,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得知消息了吧。哼,靖智,这一次,我倒要看你怎么选择。若是你真的做了那个选择,那么,小青也会看轻你吧。此时此刻,北夜语心中思量的,却是这样一番想法。
靖智听到探子传回的情报时,军营中已经乱作一团。
士兵们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北国的大军。几个将军也是坐立不安,一时间军营上下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这明显是靖智不想看到的。他走出去,看着将士们紧张的脸色,脸色更加难看了。
甚至有的士兵哭了起来。这一场战争,远比想象的要艰难的多。若不是之前靖智有过几次狠挫对方的锐气,这些初次上战场的士兵早已绝望。此刻,大兵压境,这种负面的情绪终于爆发。参军也无可奈何。靖智铁青着脸,喝令大军集合。
大军集结起来,靖智走上点将台,他环顾四周,无人与之目光对视。靖智冷笑一声,望着这些夜国的士兵,道:“我看得出来,你们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