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也迪虽然早就料到黑蒙不会善罢干休,但却没料到他这么快就行动起来。
她气得当即拍案而起,大声说道:“走,看我不宰了他!”
黄也迪一到山墙前,就见黑氏部落的人密密麻麻的挤在城墙外,一个个或是扛着石刀,或是举着矛,跟野兽一样嗷嗷的叫着示威。他们冲着山谷嚎叫着不停的往墙上仍石头。但也仅限于此,黄也迪守城的人开弓射箭,后面的士兵开始准备滚木石头,准备对付这些人。黄齐部落今天要面临着伊洛部族之后的又一次挑战。
谁知这些人装腔作势了一阵子,突然一哄而散。黄也迪站在高台上看着这来去匆匆的队伍,哭笑不得。她准备开门追击,哪里想到这些人窜得跟兔子一样快,他们的逃跑水平跟伊洛要高上几个等级,不知道是不是逃惯了。看着敌方跑远,黄山军又退了回来。
当天夜里,黑氏部落又来攻了一回,照例是喧哗一阵之后又作鸟兽散。黄也迪被扰得不胜其烦,第二天她便点齐将士带着队伍直奔黑氏部落的老巢,这回人家是紧闭寨门龟缩不出。黄也迪实在想不出这厮到底是何用意。现在正是春播时节,部落里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而且经过一个冬天的消耗,食物也不太丰富了,所以现在不是打仗的好时机。黄也迪最后只得先撤兵只留下一些情报人员让他们密切注意黑氏部落的动向,其他人则打道回府,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跟这个傻冒瞎耗。
一边几天黑氏部落都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三天后,黑蒙派使者送来了两样东西,一是一根木雕的男性生殖器;二是一陶锅种子。
这两样东西的寓意合起来就是,表示男方有很强盛的生殖能力,可以为她提供优良的种子。那使者又进一步明确表示说,黑氏部落想和黄齐部落建立走婚关系。
这里的走婚,即男不娶,女不嫁,男女双方终身在各自的部落中生产生活,双方除恋爱关系外,没有必然的家庭经济关系,子女随母,住在女方家,由女方家庭成员抚养。男方视自己的经济能力给与帮助和关爱。男女双方确立走婚关系后,男方一般在完成一天的劳作后前往女方家夜宿,清晨再回到自己家里开始新的一天劳作。双方关系以纯感情为基础,自由度高,压力低,可以同时和数个人保持走婚关系。
黄也迪在前世的时候也听说过西南某地有这个习俗,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碰上了。
她也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出,她本来已经打算跟黑氏部落大打一仗,在她看来,两个部落之间,肯定少不了战争。
黄也迪问计于黄乌黄狸诸人:“你们说黑蒙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她自己则暗忖:难不成他想用美男计?
黄乌眨眨小眼睛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咧嘴笑笑说:“迪,你想多了,走婚就是男女双方相互喜欢而已,他夜里来白天走,而且只有一个人能有什么阴谋?”
黄狸接道:“迪,你若是喜欢他就可以应下。”原始人在选择配偶时是相当开通的,只讲男女双方是否喜欢,不讲什么身世门第之类的。
白药听到这个消息一直抿着嘴咬着牙,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白智面色平静无波似笑非笑,东方则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三个人是形态各异,各怀心思。
黄也迪在屋里踱着方步,思考着这个问题。白药的目光也随着她转动,转了一会儿,他又垂头丧气的跟白智诉苦。
“智,不能让黑蒙来,因为他的那个比我的大,迪会喜欢他的,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让他来好不好。还有东方——”现在外敌当前,他也顾不得和东方的不顺,准备拉拢一切能拉拢的盟友。
白药满以为东方会答应和他合伙,谁知人家不予理会。白药跳起脚来怒吼道:“东方,你别装了行不行?那个黑蒙一来,我们都玩完了。他肯定缠着阿迪不放的。”
东方幽幽叹道:“多一个少一个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就是那样。”白药别过头不再说话。不过他忍不住为黄也迪辩解:“阿迪跟别人不一样,她不喜欢多睡男人。”
东方淡笑道:“那也得分人。”说完他又瞟了瞟一旁的白智。
白药又忍不住跳起脚来说道:“你又在妒忌白智,你能跟他比吗?东方,你别总是挂着脸,阿迪对你已经够好了。”
东方嗤笑道:“是挺好,对我比对白智都好,行了吧·”白药一听更怒了,他手一指大声说道:“东方,你凭什么跟智相比,连我都不能跟他比,你凭什么?阿智一直陪在迪身边,他甚至为了她摔断了双腿,你呢?你为阿迪做了什么?你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
“……”
黄也迪思索的结果是——拒绝黑蒙。黄乌很不理解,在她看来,黑蒙是一颗很好的种子,将来生下孩子也是黄齐的。她为什么要拒绝呢?
不过这种事是凭男女双方自愿的,既然她不愿意,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黑蒙得知这个消息后,自然十分愤怒。
这真是几家快乐几家愁,黑蒙很愤怒,但有人高兴了,这几人自然就是白药白智东方三人。白药得知黄也迪的决定后,围着内城跑了一圈,以作庆贺。
外敌的威胁消除了,白药又有了时间和心思对付内敌了。这个内敌当然就是他一直看不顺眼的东方。
白药以前就不喜欢东方,这次回来仍没改变他的看法,黄也迪见两人经常吵个没完,便悄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白药,白药这才得知,是因为东方得到了他被东熊扒下的衣服,黄也迪才发现了他的下落。按理说,东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白药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沉吟了一会儿后,什么也没说。但自此以后,他对东方的态度的确好了许多。三人中,白智最成熟大度,东方也逐渐变得平和,而白药为人心思单纯喜怒哀乐全都显现在脸上,所以目前为止他们过得还算融洽。
就在黄也迪稍稍松了口气,暗暗窃喜自己终于能处理好家务事时,东齐的三位长老又来找她了。
原来,这三位长老还惦记着那个条件,即东方和她生的第一个女儿为继承人。因为这时候无法鉴定血缘,所以她们主张黄也迪在没有怀上东方的孩子之前,先不要跟其他丈夫同居。黄也迪早就对这三位长老的所作所为看不惯了,今天一听这事立即炸了毛,她断然拒绝道:“不可能,我不能答应你们这个无理的要求!”三位长老一听这话立即又找来黄玄黄乌等人,叽里呱啦的大声说着,意思是,黄氏违背了他们当初的诺言。黄也迪冷冷的说道:“我从来没答应过个苛刻的条件。”的确,当初黄乌只跟她说起另外两个条件。其实,黄乌当初之所以没说,是因为当时她以为白智已死,白药下落不明,黄也迪身边只有一个东方,所以她认定这个条件没什么可说的,谁能想到,白智白药两人又突然返回。
三位长老一听这话立即像以前那样威胁道:“行,你们违背诺言,我们也不必遵守。我们还是回去算了。”黄也迪早就受够了这个威胁了,当下强硬的说道:“行,你们走吧,你今天当着大伙的面,问问,谁愿意跟你走?”说完,她立即召集全部落的人聚集在广场。
黄也迪站在人群前面,平静的扫视了一眼原来的东齐人大声说道:“现在你们的长老,想让你们跟她们一起离开黄齐部落,你们想走的,现在就站出来,我不阻拦你们,但是,有一条,你们一旦走出去就别想再回来。”东齐人面面相觑,神情惊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黄也迪定了定神用洪亮的声音说道:“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原来你们加入黄氏时,你们的长老曾提出了两个条件,一是改部落名为黄齐,二是我和东方成婚。这两条我都做到了,而且做得还不止这两条。你们扪心想想,这一年多来,你们过得是什么日子?你们可曾受过虐待?可曾忍饥挨饿,可曾受过歧视?没有,一条都没有。你们再想想以前过得什么日子?你们当初来投奔黄氏时,带着二万多族人,而且有不少是老弱病残,可是黄氏没有丢下你们任何一个。除了黄氏,换作任何一个部落,他们会毫不挑选的全部接纳你们吗?他们会答应你们的条件吗?”这些东齐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一丝深思,三位长老怕族人被她说动,动了动嘴刚想插话,就被黄也迪强势打断道:“你们不知道吗?首领说话时不得插话。”三位长老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只得将话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