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目瞪口呆地抬头,桃花眼眨啊眨,仿佛不相信看到的是真人。难道她刚才在外面碰到的那个碧月是假的?是谁给我说四四不在的?
胤禛:“在本王的书房见到本王是很石破天惊的事情吗?”
初晴结结巴巴:“四…四四!你怎么会在啊?”
“本王出现在自己的书房还需要谁准许吗?”胤禛慢慢的捡起那粒棋子,越走越近。
初晴只管盯着他的衣服下摆看。小粉拳紧握。哼,有蹊跷!有阴谋!
胤禛几不可闻的轻叹,道:“玩躲猫猫的游戏还没玩够吗?”
初晴一撇嘴,“我哪有躲猫猫?”
“没有?没有还总是打听我不在才肯来?”
初晴忽然抬头,“咦,四四你是猫不就是在说我是小耗子?”
胤禛唇角微扬,伸手刮一下初晴的鼻子,“小耗子来同本王下一盘,让本王看看你的棋艺到底有几斤几两。”
初晴其实也很想和四四和好了,但是怕自己又触雷,她都已经被打击得外焦里嫩了,真的不敢主动了。
这么一听,四四好像把什么都忘了似地,顿时喜笑颜开,嘻嘻笑道:“那四四你先要让我一百八十颗。”
胤禛:“……”不要太得寸进尺啊。
结果胤禛还是暗中让了初晴很多步。就算是这样…
初晴每走一步都要拿着棋子在空中悬浮半天才落子。落下去的时候还会看一下胤禛的表情。似乎在试探自己下得对不对好不好。
胤禛淡然的看着她滴溜溜的眼睛,道:“想好了?”
每次被这样一问,初晴就“嗖”的把沾到棋盘的棋子拈起来,“等一下!等一下!”四四的表情有诈。
胤禛扶额,眼睁睁看着初晴想半天之后把子落在更差的一个地方。
胤禛在初晴期待的目光中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初晴眼眸弯弯,流光溢彩。
没等初晴高兴完毕,胤禛继续点头道:“嗯,不错,想自寻死路没有比这更好的一步了。”
初晴听了不满的抗议:“四四,难道你一出生就会下围棋吗?”
胤禛悠悠的落子,道:“自然不是。”
初晴嘟嘴,“就是嘛,那你还说我下得差。我又不是什么神童嘞。”
胤禛淡笑道:“别人说你什么就那么要紧吗?别人口中的评价就那么重要吗?犹豫不决是做决定之前的事,一旦你心中主意已定,旁的你便无需再管。”
初晴争辩道:“那人家说要虚心听取别人的意见又怎么解释?”
胤禛道:“前提便是,你能判定别人的意见是好是坏,是能点石成金,还是只是妄语虚言。若是不能分辨,还不如顺应本心。”
初晴琢磨了琢磨,试探的问:“那四四你刚才是妄语虚言么?”
胤禛神秘的一笑。
初晴想了又想,得出结论道:“四四你刚才耍诈!”
胤禛轻轻扬眉,“是么?”
说完,伸手将棋盘上自己可以吃掉的黑子全部捡起来。
初晴看着刚才还密密麻麻的一片黑森林变成了大地白茫茫好干净!
书房内响起初晴同学后悔的哀嚎声和胤禛爽朗的笑声。
房顶上的撒法图侍卫刚硬的脸部线条在笑声中变得缓和。
王爷是有多久没有开怀笑过了呢?好像很久很久了,他记不清了。
冬至的前一天。海棠苑暖烘烘的房间内是经典的主仆档,初晴和春花。
夏嬷嬷说冬至快到了,花画一幅九九消寒图出来贴在墙壁上。
春花忙初晴指挥的别的事情去了,把这一茬忘了,今天忙忙的要画吧,初晴听了来了兴趣,也要添几笔。
春花想起主子夏天画扇面画了一天,画坏了无数张,在初晴提议之后面色犹豫了那么一秒,初晴立马夺过画笔,道:“春花,画得好不好不是重点…”
春花慢慢道:“那主子,什么才是重点?”
初晴:“当然是画得高兴啊!说吧,怎么画?”
初晴坐在大炕上,春花站在初晴身边比画着手。
“通常是画一枝梅花,花瓣有九九八十一瓣。这样每过了一天就染一瓣,涂完了的时候,春天就来了。”
初晴提笔的手停顿在空中,开始蹩脚的口算,“八十一瓣?每朵花五片花瓣,八十一除以五,一五余三,三十一,五六三十…算下来还剩一瓣,你让它情何以堪啊?”
春花道:“通常第一朵就画六瓣梅。”
初晴想了想,“那多不好,我看可以这样,多画几朵被风吹落了花瓣,凑一凑就好啦。”
春花道:“主子,那样好复杂哦。”
初晴也是个怕麻烦的,一想也对,便说:“好吧。你画四十瓣,我画四十瓣,剩下一片花瓣呢就算了,反正我们也知道最后一天是春天不就可以了?”
春花一向对初晴耳根子很软,反正她是主子,有问题主子担着。而且春花觉得她家主子和一般的小女孩都不一样,说不定是哪吒投胎来的。
主仆俩一人负责一边,开始画梅花。初晴画得一个大一个小,自己看着觉得只有两个字足以形容,“好丑”。
看看春花的,规规矩矩像是圆规画出来的,虽然有失自然,不过挺娇圆可爱的。
“春花,你以前常画梅花消寒图?”初晴泄气的问。
“是,福晋主子屋里的消寒图往年都是奴婢画的。”
初晴平衡了,“难怪嘛。吓我一大跳。”
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小高子忽然笑呵呵的过来了,“奴才给小格格请安嘞!”
“来拿字吗?”初晴随口问。春花正准备去书桌格子里拿初晴练的字给王爷检查。
小高子笑道:“格格勤谨,快年底了字也没断呢?倒不是要查格格的字。王爷在西院马厩外,格格是过去一趟儿?”
初晴诧异,什么叫是过去一趟儿?还有得商量的?
“是不过去一趟儿?”初晴呵呵笑问。
“是过去一趟儿?”小高子也呵呵笑着重申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