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一愣,脸色迅速变得苍白,手也忍不住用了几分力气,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她在叫谁?君庭?她在梦里叫谢君庭?
云轩的心如堕冰窖,眸子也要喷出火来。和她近二十天没有见面,他想她想的发疯,不顾一切,甚至是冒着被父皇处罚的罪名来看她,想要在她生辰这天给她一个惊喜,她居然在梦中叫出的,依然是那个人的名字!
云轩的眼底闪过受伤的意味,紧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的紧紧盯着头微微摇动的她,想要看看她,还会说出什么来。
梦里,云轩拔出了刺向君庭的剑,染染痛呼着,抱住了他,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地上的雪,君庭紧紧闭着双眼,任她怎么唤都唤不醒。
她哭了出来,在梦里,也在现实里。
“杀了他!”紧紧闭着双眼的君庭忽然恢复了正常,像神仙一般从她怀中飞了起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剑,剑尖直直的刺向站立的云轩。
好像是真的,云轩竟然不躲不闪,像没有了灵魂一样。
“不,君庭,不要!”染染拼命扑了上去,挡在了云轩面前,一伸手抓住了刺来的剑身,手上传来清晰的痛意,好像要断了一样,指端有鲜血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触目惊心。
染染想说:君庭,不要杀他,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可是,喉中像被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几近窒息的难受。
染染拼命挣扎,她似乎知道这是一个可怕的梦,她不要看到这样惨烈的画面,她要醒来醒来醒来!可是,手很痛,嘴唇也很痛,身上像是压着千斤大石,她难受的无法呼吸和动弹。
她用尽了力气,逃离那样的梦境,猛地睁开眼睛,脑中嗡的一声,短暂的空白之后,恢复了清醒。
一个人,还是个男人,正压在自己身上,一手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唇狠狠的含住自己的唇,疯了一样的肆意吮吻。他的整个身体都伏在她的身上,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就抵在她的双腿之间,膈应的她有些难受。
她吓得想要惊叫,却忽然反应过来,鼻尖传来的是淡淡的熟悉的檀香,她知道谁爱用檀香和薄荷香。
是他?他回来了?他居然回来了?可是,他现在在做什么?他的手放在哪里?他简直要把她的唇都咬破了。
刚刚觉得改好了的他又发了狼性不成?
染染忽然害怕起来,她想起两年前,他喝醉了酒,忽然将她扑倒,也是这样狠狠的吻她,让那时尚小的她吓晕了过去。
今时今日,她发觉,他今天和那时已经全然不同,似乎想要的很多很多,也许,他今日突然回来,是势在必得。
“不!”染染在心底痛呼。
她不要这样就把自己给他,她还在迷茫,还在糊涂,还在彷徨,她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情感,她不要!
想也没想,她张开口,一下咬住了他的舌尖,没敢用力气,却也清晰的闻到了血腥的气息。那么脆弱的地方,轻轻一下,便会出血。
果然,他吃痛,被动的离开了她的唇,脸颊停留在她的脸颊上方,在朦胧的月色下,紧紧逼视着醒来的她。
她瞪着一双大眼睛,震惊不安的盯着他,显然不敢相信自己。
此刻的他,像一只狮子,即便是暗夜里也可以清晰的看出,他是带着怒气的,很浓很浓的怒气。
“你怎么回来了?”她张开口问他,声音有些颤抖。
他一言不发,就那么紧紧盯着她看。
她想要伸手推开他,他却紧紧制约着她,将她的另一只手也抓过来,和另外一只一起禁锢在她的头顶。
“不!江云轩,别”
染染拼命想要抽回被灼烫一般的手,他却执拗的不肯放她离开。
“不要!”她真的哭了出来。
染染头开始发晕,脑中开始虚浮,呆呆的像失去了灵魂。
她忽然哭了起来,不再是抽泣,而是痛哭失声:“江云轩,求你别让我恨你”
你可知道,我这两天经历了什么?那日的阴影还在,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承认我曾对你迷失过,可是,忽然就做出这样亲密的事,我无法接受,明天醒来,我会恨自己,也会恨你,很恨很恨
他的双手紧紧捧着她的脸颊,在黑暗中紧迫的凝视着她红肿的双目,喉结上下滑动,呼吸急促,胸口不停的起伏。
他难受,不顾一切的想要她,可是,她说,不要让我恨你?
她会恨他吗?和从前一样的恨他?如果换了是谢君庭,她会恨吗?一定不会吧?
两个人的心乱了,全乱了
她吓得连哭泣都忘了,他忽然低声在她耳边轻叹:“这样也很好。”
感觉到了她的迷惘,他忽然换了口气,恶狠狠的说:“我说,我想要你就要你,你不要妄想逃掉,更不要妄想成为别人的人!你是我的人,一辈子都是!五年契约满了,我一样有办法要你一辈子!”
染染迷茫的心忽然也清醒过来,怒骂道:“江云轩,你休想!”
他不语,冷哼一声,爬起来,捏了她一把,笑的奸诈:“这就是证据!”
染染抬脚想踢,却发觉自己虚软的没有力气,只能大口大口喘气,努力让自己恢复体力。
云轩下了床,赤着脚站在地上,月光照耀下,他散发着魅惑的气息,染染忙把脸扭向了内侧。
云轩披上长袍,冷声说:“别动!”
染染确实也不想动,说不上来的难受,仿佛一动,就更严重了。
云轩拉开房门,对外面低唤了一声:“送两个浴桶,再送几桶温水来。”
院外的隋青应了,对翠浓使个眼色,翠浓忙大步去了,不一会就有人送来了浴桶和热水放在院外。
隋青伸了一个懒腰说:“翠浓,你把那个小桶放在你房里洗,给王爷用那个大的。”
翠浓假意应了,挥手遣退了其他人,隋青将小桶和水放到了染染房前,云轩接了过去,准备好之后,将又羞又恼的染染抱了进去。
“你滚出去,我自己会洗。”她一伸手打掉了云轩伸过来的手。
“你以为本王稀罕给你洗?你倒想得美!本王恨不能将你按在水里淹死你!”云轩咬着牙说了,走回床前扯了她的床单,揉成一团,系了疙瘩,抱着出了门,又狠狠将门拴上。
“将这些东西扔的远远的,不许在府里出现。”他将东西递给隋青,隋青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去帮着给她洗洗,什么也别问。”云轩转过头,有些不自然的对翠浓吩咐道。
翠浓偷笑着应了,便进了染染和她的房中。
翠浓刚刚推门进去,就听到朦胧中传来染染的痛骂:“滚!”
“是我!”
染染愣了一下,嗫嚅着说:“我以为是那个混蛋。”
翠浓将烛火点上,拉开屏风挡住浴桶,走到浴桶边,拿了帕子给她浇着后背。
染染一把抓住她的手,贴着她的手背嘤嘤哭了起来,翠浓忙说:“是很疼吗?”
染染愣了一下,摸了摸脖颈的吻痕,点点头:“嗯,疼,水一烫就更疼了。”
翠浓曲解了她的意识,笑着说:“没事,早晚的事,下次就好了。”
染染愣了一下,忽然有些懵懂的反应过来,想要解释,可是发现自己也是一知半解,而且这样的状态下,似乎也说不清,索性咽回了,咬着牙说:“天亮了我非杀了他不可。”
翠浓轻声叹息着说:“染染,你可知道,为了你,他可是未曾禀报皇上,就偷偷跑出来了?天亮之后,皇上若是大怒,还不定怎么治他的罪呢!”
染染愣了,半天无语,翠浓又说:“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跑回来?”
染染冷哼一声:“我哪知道?”
“为了你!他在山庄”
“哎呀,别说了,就知道你是他的人,你和隋青什么事都是向着他的,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翠浓叹息了一声,想起云轩的嘱咐,也不敢强说。
染染洗干净身子,换了干净衣裳,翠浓已经给她换了新的被褥,躺在软软的新被褥上,她转身向里,假装睡着了,可是,脑中出现的,居然全是那些迷离羞人的画面。
她懊恼的抱住了头,不住的在心底痛骂自己:“要死了要死了!怎么他都这么畜生了,自己还老是在想那些画面?”
翠浓将室内收拾好,没有打扰她,自己到偏房洗漱了,就直接在那里睡下了。天色已近黎明,这样一番羞人的折腾之后,染染反倒又迷迷糊糊睡去了。
云轩沐浴之后,也换了干净的寝衣躺在了床上。
晨曦透过窗格映照在室内,他伸了一个懒腰,忽然觉得神清气爽,一夜没睡,居然也不觉得怎么乏了。果然,适度的释放,反倒可以让男人的身心更加愉悦。
只是,想起她在睡梦中唤着君庭的名字,他就懊恼的不行,明儿,他倒要去探视一下君庭,看一看,他和她这一段时间,到底有没有什么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