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一般的女人,应该都不可能做出与她一样的选择。当今社会,不是没有单亲妈妈,但是要生下一个陌生人的孩子,一定需要很大的勇气和果决坚定的信念,此外更要真心喜欢这个孩子的到来。
“因为他是我的孩子。当时我妈妈病重,我觉得放放就是老天赐给我的礼物,我没有妈妈了,但我还有我的孩子。我是这么想的,我妈妈能独自把我拉扯大,我当然也可以把自己的孩子抚养成人。而且,我姐和小语还有小语的奶奶都很尊重我的决定,也给了我很多的帮助,是她们的支持,让我更坚定不移地走自己选择的路。”童瑶说。
苏锦川的心弦被童瑶这一番话触动了,她是满怀爱意迎接他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的,难怪童放的性格那么活泼开朗,那么讨人喜欢。苏锦川握起童瑶的手,吻了吻童瑶的手背,眼眸荡漾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温柔,很是深情地说,“瑶瑶,谢谢你生下我的孩子,我们共同的孩子。”
在与童瑶重逢之前,苏锦川没想过要与那个女人生孩子,因为他还没考虑要结婚,更甚至,谈恋爱他都没多想。但这些天与童放相处下来,苏锦川真切地感受到有孩子的乐趣和做作为父亲的责任。
“要真想谢我,就陪我睡午觉吧!”童瑶不想苏锦川去想那些烦心事,睡一个午觉,可以有一两个小时的安静,顺便还可以放松心情。
苏锦川没说话,翻身上床,躺在童瑶身边,抱着她,只静静的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情绪放松了,与童瑶一起入眠。
溪源监狱。
和往常不一样,刘素素没做童胜威喜欢吃的几样菜来看望他,这次她是空手而来。因为王明君帮她打通了关系,所以她可以经常来看望童胜威,即使现在已经过了探监的时间,刘素素还是被放行了。
“老婆,今天给我带什么好吃的来了?”监狱里的生活,要亲身体验过才能体会到个中的滋味。监狱让童胜威有种绝望感,连自由走动都成为了奢望,简直度日如年。然而,比起被亲人放弃的监犯,他却又是幸福的。因为刘素素会时常来看望他,让他仍能体会到被家人关心着的温暖,可以吃上可口的饭菜。
如今,他对刘素素的态度好了许多,称呼从以前的臭婆娘改成了亲昵的老婆,他开始能体会她的好了,而且,他的脾气不像以前那么横了,不管开不开心,他都会隐忍着,懂得了收敛。
他的改变,一来是真被刘素素的不离不弃稍稍感动了,二来是,他怕气走刘素素,以后再也没人来看他了。身陷于冰冷的监狱中,他太渴望来自于刘素素的那一丝温暖了。
每天,他期待着刘素素的到来的同时,也期盼着张绣荷能尽快把他弄出去。出去之后,他想试着好好对待刘素素。
“我今天心情不好,空手来的。”刘素素说话的语气很平静,直视着童胜威,毫不遮掩红肿的双眼。
听刘素素说空手来的,童胜威咬了咬牙,想着今天的晚饭又要吃那些像猪食一样的饭菜,他就没了好心情。他很想抱怨,但看到刘素素红肿的眼睛后,他所有的抱怨都化成了关心,“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能有谁欺负我,我这辈子所有的痛苦和难堪都来源于你,童胜威,是不是我经常来看你,所以你觉得我不怨你、不恨你,还像我们相爱之初一样爱着你?”说着,刘素素的双眼聚满了眼泪,眼睛一眨,眼泪掉在脸颊上,然后在脸上留下一道泪痕。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童胜威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禁有些心慌。
“童胜威,我彻底死心了。我们做了快十年的夫妻了,幸福甜蜜的生活少得可怜,大多都是些很不愉快的回忆,我是恨你、怨你的,你做了那么多混账得令人发指的事情,伤透了我们的心。所以你入狱,小凯不心疼你,瑶瑶不愿原谅你,而我呢,出于同情,还是决定有时间的时候来看看你。我对你还是心存希望的,我希望你能在这里好好反省,能重新做人,出狱后能做一个称职的爸爸,但我太天真了,你是一个彻头彻尾自私到骨髓里的人,岂能会为我们着想。说来,我觉得自己做人挺失败,也挺可笑的,竟然把时间浪费在你这个畜生身上。”刘素素面黄肌瘦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嘴角挂着讽刺的笑,仿佛在说,她自己就是一个大笑话。
“老婆,你已经开始在反思了,我知道自己混蛋不是个东西了,你不可笑,一点都不可笑,在我眼里,你就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童胜威猜到张绣荷可能将童瑶未婚生子的事情说出去了,要不然刘素素不会突然转变对他的态度。而他现在还不确定能不能出去,所以他必须哄着刘素素,求得她的原谅,要不然他以后的日子,将更难熬。
“我不是善良,我是愚蠢!童胜威,那天我在门口碰见张绣荷了,可我什么都没问你,因为我仍相信你,但事实证明,你真是一个不值得被同情的混蛋!而我因为错付对你的信任,又让瑶瑶和童放再次遭受到伤害。”刘素素不紧不慢地擦了擦眼泪,她明明已经心死了,但眼泪却不断往外冒,她恨透了动不动就哭的自己,恨透了懦弱愚蠢的自己。
“老婆,我是混蛋,我是畜生,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再原谅我一次……”
“别再说了,你自己保重,再见,再也不见!”刘素素不愿再听童胜威的忏悔,因为她再也不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刘素素决然离去,让童胜威欲哭无泪,看着她瘦小的背影,他能感受到,她真离他远去了。
苏锦川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他快速伸手抓起桌子上的手机,然后低头看了看童瑶,见她没被吵醒,苏锦川才稍稍松了口气。刚睡着却被吵醒真是一件让人几欲抓狂的事,苏锦川眸光冷冽地扫了眼手机屏幕,想要挂断电话的动作在看到屏幕上的“爸”字之后,顿住了。
苏锦川拿着电话走到客厅接听,电话一接通,苏启铭的质问声立刻传到耳边,“那孩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