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兵说道这个程度都快要哭了,想他一个驾驶兵,安分的开他的车不是顶好么,怎么弄来快要成和事老了。“唔……”
虞慕和哨兵继续争执,躺在他怀里的人忽然闷哼了一声,耳边的声音吵得她头痛欲裂,烦躁的蹙眉,调整脑袋,将脸埋进他的作训服里,嗅着作训服上的洗衣粉味道,鼻头痒酥酥的:“阿嚏……”
“青蓠……”她醒了?这个认知令虞慕的整个心脏都几乎漏跳一拍。
虞慕有些不敢相信,松开拽住哨兵领子的手,转而搂住她的肩头,轻轻晃了晃:“青蓠,你醒了是不是?”
“咳咳……”被虞慕摇晃了一下,刚恢复知觉的人受不了的猛烈咳嗽了一声。
难受,到处都难受的要死,脑袋也痛的快要炸掉了,她这是怎么了?
沉重的眼皮缓缓地睁开,涣散的眸子还没有完全从疲惫中缓过神来,呆愣地望着头顶上那一片漆黑的夜空,这里……是哪里?
脑袋有些混沌,卡壳的反应不过来。
“青蓠。”声音有些颤抖的又一次呼唤着她的名字,他真怕,真怕只是一场梦境。自从跟她认识,他带给她的都是些不好的东西,不是受伤就是昏迷,今天是他们新婚第三天,他又一次让她陷入了昏睡。
“老婆……”声音里夹杂说不出的难受,虽说担忧了一整天的心终于落了地,但还是很后悔没有事先跟她透露训练的安排。
“虞慕?”眼前浮动的脸型是虞慕的吧?青蓠不是很确定的叫了一声。
“老婆,我在。”双手抱起她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上,摩挲她煞白的小脸,刚才火山爆发的怒气在看见她醒过来的那一刹那瞬间熄灭,眼里,脸上全都写着担忧和自责。
没有听见青蓠说话,耳边只听得见沉重的呼吸声。虞慕紧抿了唇瓣,是他的错,是他没有考虑周全。为了能够测试她们这帮女兵的能力,他一来就下了一个猛料,导致他老婆也跟着受了罪。
“老婆,对不起……”
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艰涩地从喉咙里发出这么一句小声的呢喃。虞慕第一次觉得训练原来也有放不开的时候,尤其是看见青蓠那张白的吓死人的小脸的时候,他甚至有取消所有训练的冲动,然而现实却不容许他这么做。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他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青蓠脑袋发晕,思维短路,浑身软绵无力,就好像陷入了疯狂席卷的一个黑暗漩涡,她在漩涡中无论怎么呼喊都没有人来救她,直到大脑意识模糊,双脚再也没有支撑的力气,最终一头栽倒,任由漩涡中的黑色风暴将她整个身体吞噬。
对不起……
是谁在跟她说对不起?是虞慕吗?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熟悉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只需要她睁开眼睛就能看清楚那人是谁。
额角温热的气息令她沉寂下来的心脏一点一点的复苏,咚咚,咚咚地强力撞击使得软绵的身体再度发出了动力的警报,好似在那无边的漩涡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根救命浮木,用力的爬了上去。
沉重的眼皮睁了开来,涣散的瞳仁慢慢凝聚成一点,清晰地看清了眼前的容颜。
是他!虞慕!她的男人!
抬起手掌,碰触上那张此时看起来异常狼狈的脸庞,冰凉一片的触感让她的手指不禁往后一缩,这液体是汗还是泪?
不,虞慕他丫的哪儿有那么脆弱?就算整死他女人他也不会那么脆弱。
“虞慕,你好狼狈,好丢脸哦。”
“是,是,是。我狼狈的不像话,丢脸丢到了北国。”抓住碰触上自己脸庞的手掌就不打算松手,不管他老婆说他什么,他都没打算反驳,“妞儿,好点了吗?”
“嗯。”青蓠闭了闭眼,点了点头,她确实累的够呛。不过水貂她们现在怎么样了?重新睁开眼睛,迷茫地望着虞慕,“水貂她们呢?”
“她们?应该没事吧。”在走之前他吩咐卫成明在明早要交给他一支朝气蓬勃的队伍,想必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不行……咳咳……我得去看看。”虞慕的回答不是那么坚定,她不能一个人在这里享受他的关怀,她得去看看她的队友,只有看见了她才会放心。
“青蓠,听话!”
“不……”
青蓠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虚耗太多力气的她根本就站不起来。虞慕只是一个简单的擒拿,她再一次倒在了他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弱了?曾几何时她会因为过重的训练而倒下过?今天这一出,真的是她本人的表现吗?
懊恼地捶了一圈,虞慕的大腿被她当作了沙袋,虽说她的拳头力量跟男人的比起来力量不算大,但真要承受她生气时的一拳,还是或多或少有些让人吃不消。
“我们回去。”抚上她的小脸,虞慕心疼的说着。
回到宿舍,虞慕把青蓠安置在椅子上坐好,命人火速将她们来的时候带的行军包送过来,里面装有换洗衣裤。从勤务兵里接过包,一摆手打发了人,然后就不顾青蓠反对,径直把她抗在肩头弄到卫生间里去洗澡。
“虞慕,我自己洗!”
青蓠很拗,虞慕也很拗,推了几次都推不开,最终她也懒得跟他拗,他要帮她洗,她就让他帮她洗就是了。只是纵然温水再解乏,可她还是觉得累。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
为毛说心累呢?原因么……自然是她那帮同样跟她累的焉了吧唧的队友现在是否有洗澡解乏?
要说人吧,就这样,属于群居动物,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哪里有人堆就往哪里扎,不管是好是坏总是那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才能称之为“人”。当一个人脱离了大部队,就如同青蓠现在脱离了她的那帮战友群体,跟脱离组织脱离群众没什么区别,总觉得少了什么丢了什么。她不是神,她是人,她需要那个群体,有战友,有朋友,有戏谑,有调侃,有架打,有骂挨,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都有。人是会犯贱找抽的,在没有团体没有后备力量的时候犯贱找抽就更加厉害,青少校现在也在自我犯贱找抽,她已经很久没有发现原来有一块绿洲是那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