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帮小青收了电话，小青赶紧翻出湿纸巾一边擦手一边说：“雷子找我有事？”
罗海好奇地问：“雷子找你能有什么事，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苟且便说：“我妈说雷子好象真的交了女朋友，她和她那群八卦姐妹，加起来算遇到过三次了，还再三跟我说，她们对比了模样，说是一个人。”
小青指指苟且说：“这么重要的事，都不早些告诉我们，真是的，等一会儿，我和雷子聊完了，再和你算帐。”
苟且眨着眼睛，表示自己好委曲。顾衍在苟且面前敲敲桌子，苟且回过神问：“老顾，你又要出什么馊主义？”
顾衍便说：“小凡昨天跟我说，你如果抽得出时间，帮她把这家美好时光的帐捋捋。”
苟且又眨了一会眼睛说：“这是顾远山的店子，我为什么要帮他？”
“顾远山又没找你，是张小凡找你，你不是还想跟小凡进行一些学术上的探讨吗？”
“这个你也相信？”
“现在只能当相信了，小凡已经和耿飞达讲了，让财务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你如果没事就去瞅瞅吧。”
罗海就在一旁乐，苟且给了罗海一下说：“是不是你出的馊主义？”
罗海还是乐，苟且要去找耿飞达，安安和彤彤也要跟着去凑热闹，苟且就带着两小只一起去了美好时光的财务室。
雷子应该离这里也不特别远，苟且带两小只离开一会，他就推门进来了，雷子和外婆、顾衍、罗海打了招呼，就和小青离开了包间。
小青和雷子坐下来便问：“怎么了，雷子？”
雷子捋了一会头发说：“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怎么说都行，慢慢说。”
“当初我姐摔了一跤，送到医院后，就生下了一个女婴，但因为不是正常生产，生下来就断了气，安南医院处理死婴的方式就是直接交给家属，由家属自己带走，因为女婴已经死了，而我姐大约想骗你们说是个男孩子，就让我妈赶紧把那个女婴尸体处理掉，我妈挺舍不得，哭着把女婴给包好后才扔医院外面的垃圾箱了，不过她扔了后，还是不舍得，觉得应该花点钱埋了才对，又返回去，结果就看见吴三夫妻在那里掏垃圾箱里的破烂，我妈怕被人看见，最终没过去，然后返回病房，就听见我姐跟我姐夫说，这次怎么都要管你们一大笔赔偿，然后会给我姐夫五十万，让我姐夫滚蛋的，我姐夫让她给气走了。我妈听了这样的对话，十分难受，又返回扔女婴的垃圾箱，想找地方把女婴给埋了，这次却没见着自己抛弃的那个小女婴，我妈就纳闷了，吴三夫妻一对捡破烂的，把死婴儿抱走干什么。”
小青迟疑地问：“那个女婴就是吴悦，她当时只是一种假死。”
雷子点点头接着说：“我妈于是便到处找起来，不过说来也还巧，那对夫妻是卖菜的，卖完菜顺带捡点破烂，他们经常在那一带卖菜捡破烂，下午我妈就遇着了，偷偷跟着他们回了他们住的地方，结果就听见屋里有婴儿的哭声，我妈还听带吴悦的吴三妈说不知道是谁造孽，不要女孩子，不过不是男孩子就不是好了，反正也比不下蛋强。我妈立刻就怀疑这个吴悦就是上午她扔掉的那个女婴，赶紧回到医院，告诉了我姐说那个孩子有可能活着，结果我姐把我妈骂了一通，说反正她是要和我姐夫离婚的，我妈只要敢多事，她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这个家了，还说如果只是可能活着，就不要管，就当她死了，这就是她的命。”
小青听了这话，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怪说不得二舅母后来对妮子和以前不一样了，妮子，她真够狠心的了。”
雷子接着说：“我姐这么做，是真伤了我妈的心，她说安南人特别重视男孩子，她第一胎生的是妮子，虽然失望，但从来也没有动过别的心思，家里条件再苦，她到外面去丢脸，都要顾着两个孩子，不让他们冻着冷着，却没想到妮子怎么会这么狠心，知道那是自己的亲闺女，有可能还活着的亲闺女，都可以置之不理，我妈嘴里这么说，心里还是怕妮子真的走了，她知道如果妮子走了，我爸是不会管的，她可能真的就没这个闺女了，而且妮子又没什么本事，她真使气走了，到外面能做什么，除了学坏，还能怎么样，所以她就保持了沉默，暗地里想办法和吴三夫妻认识，平时送点吃的用的，看看吴悦，当然也是怕吴三夫妻对吴悦不好，后来看吴三嫂还是真喜欢吴悦的，就给他们争取了外婆那里的生意。”
“二舅母确定吴悦真的就是妮子的孩子？”
“她也怕自己认错，东打听西打听，听说了验DNA这回事，去咨询完，就偷偷找了妮子的头发和吴悦的头发去验过。”
“那，那李京呢？”
“我姐夫这个人头脑本来就活，你也是知道，虽然我姐得了一大笔钱后，给了他五十万，让他滚蛋，但他没滚蛋，他对我妈挺好的，我妈也坚决不同意我姐离婚，离婚那事就被拖下来了。但我妈的性格，不会凭白无故对人那么好，她对吴三一家过分的好，引起了我姐夫怀疑，我姐夫看见吴悦被吴三嫂、吴三打过几次，可能血缘的关系，他总是不舒服，又看我妈对那两口子特别好，越看吴悦越觉得象我姐，干脆也偷偷去和吴悦验了DNA，结果也就不用说了，正好我姐夫的父亲因为脑溢血半瘫，他妈在北方实在过不下去了，打电话给他，他干脆就把自己的父母接了过来，然后安排他们住在吴三夫妻隔壁，本来我姐夫的目的只是让他父母帮看着点吴悦，结果有次吴三妈打了吴悦，我姐夫他妈一气之下就把吴悦给带走了，你知道我姐夫自打知道吴悦是他亲闺女后，每每看到吴悦被吴三夫妻打，就已经憋着一肚子气了，看他妈给带了出来，就干脆把他爸接出来，玩了个消失。”
小青简直就跟看了一部电视剧一样，雷子有些惭愧地说：“姐，我知道我姐做的那些事真的挺让人心寒的，我妈为这晕过不少次，只是我们不知道她为什么晕而已，我姐简直是丧心病狂，估计我们知道真相，说她，她现在这样也未必会听得进去，还可能起反作来，我妈最怕她一气恼之下出去做坏事。我姐夫说我姐欠的钱由他来还，只是他买了房后，要还房贷，手头一直很紧，现在还要养一个半瘫的爹和一个闺女，可能一时半刻不凑手，就先还你和姐夫七十万，那应该有我姐给他的分手费五十万，我这里还有五十万，我妈有差不多一百万，姐，我们先还你和我姐夫两百二十万，剩下的，我们会快点想法子还完的，”
小青本来想说不用，不过又觉得这样太便宜沈妮子了：“雷子，姐个人觉得这是沈妮子干的蠢事，由你们来承担，很不公平。”
“姐…”
“雷子，别再说了，这事，受惩罚的应该是沈妮子，而不是你们，我和你姐夫商量一下，再说吧。”
雷子便说：“行，姐，你和姐夫说一下，我就不过去了。”
小青回到包间，顾衍给小青倒了杯柠檬水问：“怎么了，跟只斗败的公鸡一样。”
小青不满地瞪了顾衍一眼，顾衍不太明白地问：“猫猫，我又做错了什么事吗？”
小青哼了一声说：“一天地招蜂惹蝶的，以后我干脆给你做个面具戴着。”
小青就算声音小，罗海也听见了，不由竖起大拇指说：“小青，这个主意好，我支持。”
顾衍就不满了：“罗海，落井下石吧，你。”
罗海正要说话，苟且打电话过来，罗海便得瑟地站起来说：“结巴有搞不定的，我得过去技术支持一下，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秀恩爱了哈。”
小青哼了一声说：“真会为自己脸上贴金哈，还技术支持。”
罗海得瑟地走后，顾衍才说：“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等小青把事情一说，顾衍呵了好几声才说：“我怎么感觉快赶上你看的肥皂剧了。”
“顾衍，你说怎么办？”
“啊。”顾衍喝了一口咖啡说，“猫猫，这事就你拿主意好了，我不太会处理家务事。”
小青气得把顾衍荼毒一通，苦恼地说：“这事本来是沈妮子干的，就应该她自己负责，现在可好，全由她家人承担，她怎么就这么好命，二舅母也真是太惯她了。”
顾衍笑了一下说：“二舅母的顾虑也未必不是对的，我听苟且说现在沈妮子交的那帮姐妹真有好几个是不太正经的，只是二舅母这样护着她，沈妮子终究还不知道会在哪里跌个大跟头。”
“二舅母攒那点钱，你又不是不知道，左抠右省，打个牌还赖帐的选手，真让她赔，我哪里忍心。”
顾衍摇摇头说：“其实家务事，我真不想参与，但是你总这么惯着你的家人，也不对，象胖呀、小妍呀，还有你小姨、小姨父、老五和宋词，惯惯吧，都无所谓，因为他们的三观是正的，知道分寸，知道取舍，懂得进退，但二舅母和沈妮子不是，二舅母大方向还好，但沈妮子没有大方向、三观也不正，你就不要太惯了，有时候一些小小的惩罚，不是害她，反而是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