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没想到卢医生在客厅里,端着一盘蛋炒饭正边吃边翻杂志,顾衍的命可以说是卢医生保住的,所以对卢医生的感情也是封家人不可比的:“姨父,你怎么来了?”
“反正有飞机过来,老太太不放心你,我就过来看看。”
顾衍知道不是老太太不放心,卢医生本人也不放心,和卢医生坐下后问:“既然来了,怎么不去参加晚会,挺热闹的。”
“那是你们年青人的世界,不适合我这个老头。”
“还没吃饭?”
“让老鲁给我弄了个蛋炒饭。”卢医生说话间也吃完了,把盘子和筷子放到厨房洗了手出来。
顾衍就笑了,小青忙让两小只和卢医生打了招呼,两小只已经十分困倦了,小彤彤一边叫爷爷一边脑袋不停地点,卢医生笑着摸摸小彤彤的脑袋说:“赶紧带他们去睡。”
小青就赶紧带两小只上楼了。
卢医生精通的是西医,但中医的把脉之类也并不弱,他一边给顾衍把脉一边说:“看上去,不错,气色很好,小青丫头很会照顾人。”
“是!”
不过一把脉,卢医生立刻问:“小衍,你哪里不舒服吗?”
顾衍终于忍不住咳了起来,卢医生轻轻给他拍拍背,又摸摸他的额头说:“你有点发烧。”说完卢医生叫来小丁医生,立刻给顾衍做检查。
小青把困得七晕八倒的两小只侍候完了,才知道顾衍发烧了,吓了一大跳,感觉到顾衍不对劲,她就立刻把顾衍弄回来了,路上还摸过几次额头,没发现顾衍发烧什么的。
顾衍病了,到安南快两个月的时候病了,因感冒引起肺部感染,当晚发高烧直往四十度奔。
小青真是难受死了,这段时间事情也多,先是沈五河出事,然后是顾衍上班,上班肯定不轻松,去C市开会,那天回来,顾衍的脸色就苍白之极,接着又是庆生宴,最主要是庆生宴上顾衍还和自己合唱了一首歌,虽然那个过程很美好,但如果要用顾衍的身体来换,小青宁可不要。
打上点滴的顾衍因为疲倦和高烧睡着了,不过睡得非常不实在,小青给顾衍做完物理降温,见顾衍略舒服点,才搜肠刮肚地想着如何给卢医生认错。
小青走出房间的时候,卢医生正在寻问小丁医生顾衍的日常状况,小丁医生一一回答了,当然多是关于精神方面的。
问完小丁医生,卢医生才对小青说:“小青,杌那儿干什么,坐呀。”
“卢医生,都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顾衍。”小青说着都快哭了,卢医生不由得笑了一下说,“真是的,是人都得生病,以前顾衍是一个月病数次,现在快两个月才病一次,只能证明你照顾得非常好了。”
小青轻轻噘了一下嘴说:“顾衍有多不喜欢打针吃药。”
卢医生边翻着小丁的医检记录边笑着说:“不是顾衍不喜欢,就没人喜欢,你也赶紧去歇一会儿吧。”
卢医生又把小丁叫过来,小丁日常的检查,他都已经看了,又问得更详细一些。
小青坐回顾衍身边,有小丁和卢医生看着,她也插不上手,这一晚也真的挺累的,小青最后是倒在一边的沙发上睡着了。
一晚上,小青都是在乱七八糟的睡梦中渡过的,最后不知道做了个什么噩梦,听见顾衍的咳嗽声,小青一下就醒了。
小青醒来,赶紧走到顾衍身边,点滴已经打完了,小青看了一眼时间,快三点了,顾衍一咳嗽自然也醒了,小青一把抓住顾衍的手说:“顾衍,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去参加庆生宴。”
顾衍又咳了一会,小青给他顺顺背,等他不咳了给他倒杯温热的水,顾衍喝了才说:“这杯水最及时。”
小青不由得就笑了,顾衍又咳了起来,小青把卢医生准备的润喉片递给他,顾衍皱皱眉说:“最难吃,也不知道大姨都用什么做的。”
小青硬塞进顾衍口里,顾衍便说:“我还有件更急的事。”
小青一听赶紧把顾衍的拖鞋拿来,扶顾衍下了床,进了洗手间。
顾衍咳着躺床上的时候说:“知我者,猫猫也。”
小青轻轻掐了顾衍一下说:“温度还是很高,多喝点水,再睡,想上厕所就叫我。”
顾衍点点头,握住小青的手说:“猫猫,今天晚上,我很开心,就是病了,也不后悔。”
小青的眼一下就湿了,她把顾衍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上,手背滚烫,烫得小青心疼。
发着烧的顾衍很疲倦,小青给他做了物理降温后,又给他念了一会新闻,顾衍就又睡着了。
小青去楼上看了一眼两小只,两小只还是睡得跟小猪一样,她怕小彤彤昨天晚上喝太多饮料,会尿床,抱起来把了次尿,才又放回去。
也许是六点左点,小青爬在顾衍床边,一手摸着顾衍的额头,又睡着了,顾衍一直咳着,她和顾衍都睡得不踏实。
小丁医生进来给顾衍检查的时候,小青醒了,赶紧把位置让给小丁医生,知道检查得有一会,便出来想上楼去看两小只。
结果看见封剑、曾维奇、罗海、顾远山灰溜溜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卢医生黑着脸,看样子刚被卢医生给训了,封媛和卢雪站在门口,看样子不在被训之例,不想沾包,所以干脆躲远点。
卢医生听见响动,转头看是小青,才冲那个几个人挥了一下手说:“你们都先回去睡觉吧,一会儿再跟你们算帐。”
几人看了小青一眼,似乎都在问顾衍怎么了,小青赶紧做个OK的手势,大家才放心地走了,封剑撵上她问:“昨晚你们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发起烧来。”
“那时候就有点咳了,卢医生说是感冒引起的。”
封剑松了口气说:“我还以为是玩时间长了,又唱了歌的缘故,我就怕这个,都临时把你们的节目调到最前面的。”
小青一听果然是封剑临时安排的,所以也不怪阿帕和硌爷能和封剑玩到一块去,封剑在大事上还真不糊涂,封剑用手按着心口继续说:“吓死我了,现在老卢学得跟我姑一样一样的,坏死了。”
小青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破坏了卢医生吓唬人的目的。
两小只知道顾衍生病了,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大人也会生病的,前几天是宋宋妈,现在是顾衍。
所以仅管小青再三禁止,两小只还是扒到门口往里面看,看见顾衍在打点滴,都很担心,小彤彤不久前才打过点滴,有心理阴影,知道那个扎手手的时候很疼,赶紧把小胖手藏在背后,忽想到另一只手也被扎过,赶紧把另一只手也藏了起来。
顾衍看着两个站在门口想进又不敢进的两小只,笑了一下,想招手叫两小只进来,忽想到自己是感冒,怕传染了两小只,只能小声咳了几声示意两小只自己去玩。
小青走过来,把两小只撵开,让他们跟芳草去玩,顾衍听见安安走的时候还很不甘地问:“妈妈,爸爸没有听妈妈的话吗?”
“当然有时候也不听。”小青话声刚落,安安又跑回门口看着顾衍说,“爸爸,你要听妈妈的话,才会不生病,才会很快就好。”
顾衍笑了一下,点点头,安安就握着拳头给他做个加油的动作,小彤彤见了,赶紧也跟了上来,他什么也不懂,安安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顾衍看着两小只,只觉得心都快给两小只给融化了,忍着咳,也学着安安举起手,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安安才放心地带着又蹦又跳的小彤彤走了。
等两小只走了,卢医生才走进来,在顾衍身边坐下来问:“怎么样?好受点没?两个小家伙不错嘛,很可爱呀。”
顾衍点点头说:“好多了,你别去训封剑他们了,跟他们没关系。”
“好,好,我知道了,老太太都依着你的意思了,就高兴了。”
顾衍咬着嘴唇,有些小得意地笑了,但因为咳嗽,这个动作没维持太久,卢医生摇摇头说:“跟你妈呀,性格是一样一样的。”
说完顾衍连咳嗽声都没有了,卢医生叹了口气,伸手摸摸顾衍的额头说:“还有些烧,你说护士没有太大用处,不留护士,我觉得身边还是留一个吧,不管怎么讲,护士打针比小丁要专业很多,照顾人也细腻得多。”
顾衍摇摇头说:“有猫猫就行了,我不喜欢别人来照顾。”
卢医生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指着顾衍说:“那你就听话点,注意点,别动不动就病。”
卢医生知道顾衍是肺部感染,说多话加重他的病情,便不再说话,略坐一会儿,让顾衍没事就好好休息,又让小丁给他用呼吸机辅助呼吸,便起身离开房间。
所以小青把两小只安排好的时候,走进门,就看见卢医生坐在客厅,边喝茶边看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