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说不得。”小青一直想不明白在钟叔几个人为了顾衍，耗得在魔都都捉肘见襟了，黎子峰怎么会不管他们，就以欣衍的实力，黎子峰扯根汗毛，也不至于如此，原来是这样，赵恺亮不太明白地问，“怪说不得什么?”
“顾衍总说黎大哥怎么还不结婚，原来是这样。”小青当然不能把钟叔的那点子心思说出来，就好比自己在安南那啤酒厂也不止一次想打过黎子峰的主意，但人嘛，或多或少都有点莫名其妙的想法，自己之所以没找黎子峰，最主要是怕封家知道，瞧不起自己，想当初顾衍的手机都被封平收走了，那么大个欣衍，封家难道还不控制住?又忍不住问，“顾衍受伤后，欣衍一直是黎大哥管着。”
赵恺亮苦笑了一下说：“你应该看得出来，无论是子峰还是钟叔，都被封老太排斥在外，那老太除了自己身边的人，估计全是信不过的，小衍昏迷不醒后，老太就安排了一个副总和一个财务总监到了欣衍，说是要替小衍看着欣衍，子峰对小衍，本来就没有私心，所以没有拒绝，欣衍内部的事，我是不太问，偶尔听子峰说，那副总好象把雷定收拾了一顿，所有职务都给免了，连虚职都不给了，子峰反而落得轻松。”
小青一听赶紧给自己点了千个赞，好险，好险，果然自己没有厚着脸皮找黎子峰什么的，黎子峰要是看不过，真拿公司的钱帮了自己，那封老太不全都知道，更是半只眼都看不上自己了。
赵恺亮看小青的脸色变过来变过去，又问：“你在想什么，不会在想小衍的啤酒厂吧。”
小青呃了一声，没说话，赵恺亮接着说：“小衍的啤酒厂在子峰眼里看来，根本就是在玩，纯粹是没事找事做，那啤酒厂一年赚的那点钱，还不抵小衍没事在股市里走转两圈投个机，子峰本来想用私产支持你一下，又怕你难为情，反正知道小衍是玩的，也就随你去了。”
小青差点脸红到死，自己辛辛苦苦，为钱绞尽脑汁，愁肠百结的创业，在他们眼里，就是在玩，这都是什么嘛。
“当然子峰其实也没有多少私产，他毕业后，想在实验室混，师兄偏让他到欣衍做助理，他就一直拿助理的薪水，直到小衍出手扳倒了世雄，小衍授意下，才给他把薪水调高了，子峰对物质追求并不特别强。”赵恺亮喝口茶又说，“跟这些商业大鳄，你就不用在这上面纠结了，你初心不变，把它做好，做到最好，他们就会正视了。”
小青不解，赵恺亮一看没点通，赶紧支招：“当初，我办这家医院的时候，师兄师嫂也很不当回事，当拿点钱投资我玩，结果现在…”赵恺亮很得瑟地说，“在欣衍不能说是无足轻重了，我提出在魔都和帝都开分院，欣衍董事会那是必须正视的。”
小青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大个前辈，刚才那点子脸红也就立刻褪了下去：“赵大哥，以后你可多帮我出出主意。”
“那有什么主意，我们是穷人，用他们的钱实现自己的理想，顺便再帮他们把本钱赚回来，或赚更多的还给他们。按着你的初心去做，比如我开医院是为了治病救人，那我就在上面使全力，治多了病，救多了人，自然而然人家就要到你这里来；你办啤酒厂，那就在酒的质量上使劲，大家都喜欢喝，自然就会买你的酒。而且呀，你心里一定不要有负担，那些钱不是你的，所以大胆地去花，按自己的想法，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玩没了，最多损失张脸，是不，玩好了，一解百解，这概率是五十对五十，很大的概率了。”
小青没想到就是这么个差劲的招术，出于好奇问：“赵大哥，那个封老太对欣衍真的没什么想法吗?”
赵恺亮不由得笑了：“好象真没看出有什么想法，那个副总明摆着冲着雷定去的，财务总监每个月都会把财务报表交给子峰，只是对收支那块控制得特较严，回报太低的投资，基本都NG，不合规矩的支出，全都卡嚓掉，做的业务投出去的钱收不回来或收晚了，就骂人，不少人跟子峰投诉财务总监是只铁公鸡。”
“那他不会偷偷揣到老太口袋里去呀?”
“那怎么可能，那些钱不管是转还是取，还得有子峰的私章，而且帐上有金额，突然没了，子峰难道不会问，当然，”赵恺亮放低声音，“除非子峰跟他们狼狈为奸。还有小衍的大舅母家说是世家，其实比起封老爷子这个世家可就差太远了，你看见的封家大院，就是封家二三十年代的物业，运动最厉害那些年，这大院因为各种原因都没被收过、抄过、封过，封家在国外的影响力非常大，其产业，甚至可以控制一些小国家的国运，所以百年来这封家大院屹立不动，封家才是真正的世家，老爷子过世，给封老太留了一堆海外产业，油井都有几台，老太都不当回事，就喜欢住在这破破的旧院子里。”
“难不成院子地下埋了成吨的金银珠宝?”
赵恺亮被逗笑了：“老太太对子女非常严苛，两个儿子，两个闺女都是正儿八经的名大毕业，就是最疼爱的封四小姐也是名大，找了师兄，虽没入老太法眼，但师兄自己的资质好，也不比封家的人差太多，老太不想承认也不行的，现在最让老太头疼的就封剑那个败家子，说来也奇怪，封剑的妈也是娇养大的，看着娇滴滴的，可是维系她那个大家族，那也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是封家老大的贤内助，偏一门子厉害的人物，都被这个败家子给收了，封剑简直就是老天派下来灭封家的。”
想想封剑那败家形象，小青捂着嘴笑了，赵恺亮又说：“小衍初到封家的时候，大家对他好，是出于对封四小姐的延续，小衍书念得好，这一家除了封剑、封媛，就没有不会念书的，小衍从股市套走二十个亿，又把曹家上百亿的家财给吃下，估计封老太才换一种眼光看他，以前是外孙子，那现在就是战略伙伴了，小衍这一手在封家百年传承中，也不算小手笔了，而且他只是利用了封家和欣衍集团的名，实际上是空手套白狼，年纪还不到二十，自然就成了封老太的心中宝，觉得封家总算可以逃过一劫了。”
想想封剑是封家一劫，小青又想笑，好一会才问：“赵大哥你呢，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结婚，你比黎大哥也只小几岁，难不成你也有什么问题?”
赵恺亮面有霁色：“是，我也有，师兄之所以收养我们，是因为我们都是孤儿，或是贫穷家庭，没有经济能力供养；或是没有父母，没有人供养。和子峰与小衍比起来，我不是聪明人。”赵恺亮在小青完全不相信的眼神下，继续坦白，“我的问题是因为家庭原因造成的，我出生在一个比较不负责的家庭，我有记忆的时候，父母每天都在吵架打架，大多是因为钱，还有就是我母亲从事一些不太光彩的职业，我父亲不高兴，然后就是打我出气，到我六岁的时候，我的母亲突然抛下我和父亲，走了。我父亲在一个很冷的夜晚将我抛弃在一家孤儿院门口，我差点被冻死，后来被孤儿院收留，那是我长那么大难得的清静，虽然孤儿院的条件艰苦，但我终于可以专心地念书了。我理科的天赋是师兄发现的，十四岁的时候，他领养了我，没有小衍的父亲，同样也没有我的今天。但是我童年的经历，让我恐婚，我是个彻底的不婚主义，遇到你小姨，我…，我有点失控，但我最终没有勇气和她组成家庭，我怕我童年的经历会影响我，所以我不想害了芸芸，最终我做了逃兵。”
赵恺亮走了一会了，小青还坐着，茶早就凉了，她握着茶杯，不太明白，赵恺亮今天突然想着给她讲这些的目的。
在沈芸芸刚嫁人的时候，小青对赵恺亮是有很大意见的，甚至觉得赵恺亮那一切都是借口，但现在沈芸芸生活幸福美满，小青对赵恺亮的那点子怨早就消失得七七八八，而且和顾衍去了不少地方，各种类型的人也没少见，有些还是顾衍的朋友，和黎子峰、赵恺亮是同类型的人，他们只是性取向和生活方式跟一般人不同而已，但不用怀疑，他们的人品比起太多正常人反而更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