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青才想到这两个人，于秋甜在妮子结婚那天还见过，张露这个人，她都快忘了，“她俩怎么又凑到一堆去了，张露被于秋甜害一把还没够呀。”
“你怎么好象没生活在安南一样，于秋甜找了个有钱人，荣归故里，张露听说也发了财，当然我不知道是多有钱，多发财。不过小青，我觉得让谣言止于智者，嫁给我吧，我会照顾你和两个孩子的。”
小青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苟结巴这么直接就求婚了，好一会才说：“苟且，我忘不掉顾衍的，这对你不公平。”
“以前，我会纠结这个事，但现在不会了，你很好，善良、温柔、识大体、人品好、心胸宽阔…”
小青赶紧叫停：“苟且，你在外面别的没学，油嘴滑舌是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了，你把这些词留着给你以后的老婆，别乱用在我身上啊。”
苟结巴看了小青一眼说：“我又没乱说，你就是因为有这么多好，所以才吸引了顾衍，顾衍他确实也很优秀，只是，小青，顾衍他已经是你生命的过去式了，否则你等了他四年，他音信全无，要么过另一种与我们完全不同的生活去了，要么就…”
小青宁可顾衍去过另一种他们安南县人永远不可迄及的生活，也不愿意是苟结巴说的第二种情况，于是赶紧打断，生怕苟结巴这个大嘴巴就把她最不想的说了出来：“苟且，我到底哪里好?”
“我从小长到大，只有你一个从来没有叫我过结巴，所以我就是喜欢你！小青忘了以前吧，跟我去S市，过我们的新生活，好不好！”
小青啊了一声，在她的记忆中，真正从来没叫过苟且“结巴”的人是顾衍，顾衍是个有修养的人，自己还是受顾衍的启发，后来非常注意这个问题，以前多多少少也会随人叫一下，但比一般人叫得少倒是真的，真没想到苟结巴直接把顾衍的修养放到了自己身上。
于是小青站起来，叫了一声：“苟结巴！”便转身走了。
小青回到外婆的摊子，李小妍带着安安、小彤彤正四处惹祸，丁当的父母管得紧，除了功课，还有好几个兴趣班，自然没有这么多快乐时光了，但并没有因为少她一个，摊子就安静一些。
摇摇晃晃的小彤彤和已经墩实的安安，比李小妍加丁当两倍还淘，除了外婆总是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小子已经是人神共愤了。而且在安安的薰陶下，小彤彤学会的第一个字不是“八”也不是“嘛”，而是“打”“打”“打”！
小青走上去，一个屁股给一巴掌，让两个淘小子面壁去。
两个都非常不解，安安高高兴兴地面壁去了，小彤彤那个跟屁虫立刻也高高兴兴跟着去墙壁面前站着。
说来也怪，每次上门来闹的宋词妈，一见到小彤彤就会伸手抱起来，一边逗小彤彤一边和外婆理论，总夸这一家人最懂事的就是小彤彤，有时候还因为小彤彤乖乖的模样，就不闹腾了，偶尔不想闹的时候，还会上门来把小彤彤带上街去玩玩，给小彤彤买些吃的玩的，整得认为自己是万人迷的安安非常吃醋。
不过没有小彤彤不在摊子的时候，宋词妈就是最彪悍的战斗机。
为了避免宋词妈这架战斗机，沈二江和沈芸秀最喜欢一打开铺子就把小彤彤接过去，小彤彤就是外婆摊子的镇摊之宝。
小青看着两个小子面壁乖乖地站着，李小妍在一旁拍着巴掌乐，总算安静一点，坐下来想打电话给沈芸芸关心一下啤酒厂，前阵子啤酒厂顺利一点，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找岔的又多了，自己从安安出生就开始折腾啤酒厂，快三年了连个雏形都还没折腾出来，这能力太让人汗颜。
电话还没拨通，一辆大吉普在摊子大门口停下为。
小青看见车上坐着赵恺亮和钟叔，赵恺亮下来，钟叔却没动。
赵恺亮和黎子峰倒是隔三岔五会过来看看安安，钟叔几人在顾衍出事后，好象和她一起到了S市，她那时候太混乱，整天都跟生活在梦里一样，顾衍把她的心全掏空了，她都记不得从S市回来，钟叔几人有没有跟回来，等小青从痛苦中挣扎着活回来，生下安安，再联系，却发现联系不上了，现在突然和赵恺亮同时出现，小青预感到有什么事，慢慢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赵恺亮走过来小声问：“如果方便，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
根本不是商量的语气，小青慢慢点点头，然后和赵恺亮来到刚离开不久的美好时光，苟结巴已经走了。
坐下后，小青才鼓起勇气问：“赵大哥，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青，是这么一件事，是关于顾衍的。”
小青从接许婷电话后，又将近两年没有顾衍的消息了，有些害怕，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你说！”
“顾衍自从出事后，动过很多次手术，但状况一直不稳定，当然当时我也不知道，我和子峰也是几天才得到一些消息。”
封老太那个人做事可真够绝的，可以把顾衍周边所有的关系清零，赵恺亮接着说：“我们没告诉你，也是一直在打听，一直没有打听到顾衍最确实的消息，知道的都不是好的消息，我们也不想告诉你。”
小青表示能理解，赵恺亮接着又说：“你们当时是签了离婚协议的，对不?”
小青点点头说：“是封家逼我签的。”
“现在封家想让你去再去照顾顾衍，你愿意吗?”
小青猛地一抬头，她实在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好事落到她头上，看着赵恺亮，连坐都有些坐不稳：“你…你说的是真的?”
赵恺亮点点头，接着很严肃地说：“但是你要照顾的人，有可能是永远都不能说话，不能动，不能…”
小青立刻打断赵恺亮：“不管他是什么样，我会照顾他一辈子的，我们现在就去。”
“还有，封家有可能不给你…”
“那些我不需要，但我知道顾衍需要我就行了。”小青和当初签离婚协议一样地果决。她迫不及待地就收拾了东西，只跟外婆略略提及了一下，就带着简单的换洗衣物跟着赵凯之去了C市。
小青急于见着顾衍，不想坐赵恺亮的车，要求到C市坐飞机，赵恺亮只好在C市改乘飞机，好几次赵恺亮想和小青说什么，但小青的心思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事，所以赵恺亮就知趣地打住了。
下了飞机，上了的士，赵恺亮报了地址，的士带着他们去的地方应该是魔都十分繁华的地方。
的士在繁华的地方穿过几个弄堂停了下后，那是与繁华完全不一样的风景，没有了刚才的喧嚣热闹，变得幽静优雅，还带点神秘感。
小青跟着赵恺亮、钟叔来到一处长满爬山虎院墙前，小青看见壁上开了扇小门，钟叔上前敲了几下门，有人开了门后，看见钟叔，便让三人进去，进去后，入眼是新绿整齐的草坪，开得正妍的兰花，还零星装点着几处竹林，房子不象刚才繁华地段见到的那么现代化，甚至可以说很旧，应该是三四十年代建的别墅群，分成好几个院落，占地颇广，但主人应该是个品格高洁的人，至少本人认为自己品格高洁，否则不会以兰、竹为整个大院最重要的点缀，开不好还有几株老梅，不过小青没心情看风景。
小青听赵恺亮小声地说：“这就是封家大院。”
小青才不管什么封家大院雨家大宅，就是龙潭虎穴，为了顾衍，她也要闯一闯，这么多年了，顾衍手手术该做的一定都做完了，弄不好状况不太好，老太太这个利益至上的人想放手了，顾衍状况不好，小青难过，但也许不这样，她也得不到顾衍，不说得到，看都看不见。
顾衍状况好与不好，自己得不到与得得到，小青从安南出发就开始被折磨，冰火两重天的选择，每选择一次，小青觉得心就象被石磨碾过一次。
跟着人走大院子的左手边，一个单独的院落，院子里都是平房，呈回字型，房子同样陈旧，但环境绝对优雅，非常安静，挺适合顾衍那性子的。
走进正中的平房，入眼是一个超大客厅，大客厅正对着是间大卧房，两侧有走廊，走廊两边还有不少房间，推开大卧房的门，靠墙的那一面全是仪器，仪器前有一张宽大的床，床上躺着的，正是小青朝思暮想了四年的顾衍，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没有当年的一点光彩，身上还插着不少管子。
小青眼一热，手里的包一下掉在地上，用最快的速度走到顾衍的床边，在顾衍身边半跪下来轻轻叫了一声：“顾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