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五河没听见两人的对话，见没理他，有些不解地望向顾衍，顾衍便说：“苏兰拿十五张卷子给她们过节。”
“苏兰真是作业大王，十五张，一天就得写五张，就算写得快，一个小时一张，也得要五个小时，别的作业还做不做了。”
“如果都是选择题和真空题，还好吧。”
“可能吗，就苏兰，如果没再加三个以上的英语作文，我把沈字倒着写。”
顾衍就笑了起来：“你的作业多不多?”
“还好，我用体育课写了一些，反正体育课，也没人管我。”
“老五居然用体育课写作业，真是难得了。”
“苟结巴可惨了，体育总不达标，一上体育课就是个苦瓜。”
顾衍递只烟给沈五河，给沈五河点上，沈五河吸了口气说：“其实想想她们女孩子也挺不容易的，象我们还可以抽个烟喝个酒解个乏，她们基本没有。”
“她们有解乏的。”
“怎么解?”
“八卦。”
沈五河一探头，见小青和宋词就算急着写着作业，也时不时会说上一两句悄悄话，表情还很严肃认真，其实不过是在聊谁今天穿了条新裙子真心难看或者是为什么二舅母会这么高兴之类的，整得发生什么国家大事一样。
沈五河冲顾衍竖起大拇指，点赞一个，却见顾远山也来了。
顾衍便问：“明天过节，你今天还要写作业?”
“嗯。宁涛让我把你们班上发的作业给你带回来，他说你有时候会翻一下。”顾远山从包里掏出厚厚一叠卷子递给顾衍，顾衍接过来随手翻了一下，“这么多做得完吗，就算收了我们学费的，也不能这么浪费吧。”
顾远山苦笑着和两人走进铺子，跟外婆、沈芸芸、沈二江打了招呼，在小青她们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沈五河和顾远山也开始做作业，顾衍顺手翻起宁涛给他带的那叠作业，看看有没有自己没做过的题型，有的就用红笔勾出来，留在一边，没有的直接扔进垃圾篓，滤完后，看比较容易顺手就做了，安南一中的题总的来讲偏简单，有一道有点难度，顾衍正琢磨的时候，沈芸芸过来说：“好了，收起来了，吃饭了。”
顾远山边收边说：“顾衍感觉你把卷子扔垃圾篓的时候，非常咬牙切齿，大有老死别再见的痛快。”
顾衍还在题里没回过神，回过神嗯了一声，不太明白地看着顾远山。顾远山哼了一声，沈五河也开始收作业：“姐在叫吃饭了，赶紧收了。”
“哦。”顾衍把唯一那张卷子塞小青书包里，小青和宋词边收着书包，又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
三人看了一下吃饭的人头，拼了四张桌子，顾衍都没想过有一天会这样地生活，不过他是越来越适应了，这样的日子过起来也挺有滋味的。
人多菜也很丰盛，顾衍和沈五河都在长身体，正是最能吃的时候，外婆心里的宝贝，何况还多了顾远山和雷子，那牛肉炖了两大海碗，鸡也烧了两只，什么排骨、鱼之类的摆得一桌子满满的。
上个月二舅母对顾衍还颇有微辞，因为进啤酒厂前，小青是和她说好条件的，吃饭时夹枪带棒，但不敢太明显，不过大家都知道二舅母对一千五百块钱的工钱，很不满，被沈二江瞪了两眼，那委委屈屈的，弄得大家又不欢而散。
今天二舅母的声气非常大，没吃十分钟，就开始给顾衍夹菜，顾衍本来吃得好好的，忽然二舅母的筷子从天而降，大块的牛肉、排骨和鱼就进他的碗里。
顾衍差点哭了，小青只得说：“二舅母，别夹了，顾衍不喜欢吃这些，他只喜欢吃红烧肉。”
顾衍赶紧把碗放下，小青收了他的碗，给他重新盛饭，二舅母立刻把红烧肉放在顾衍面前说：“你早说呀，你傻呀，这么多好吃的，就喜欢吃这个。”
顾衍也很想吃牛肉，但人小青讲了他只喜欢吃红烧肉，而且还倒了二舅母刚才夹的牛肉，所以他只能委委曲曲地吃面前的红烧肉，沈五河夹了一大块牛肉入嘴啧了一声说：“山儿，今天这牛肉炖得好烂，好吃，再来一块。”
顾远山挟了一块鱼肉入碗说：“今天这鱼片也好嫩，好爽口，我喜欢。”
顾衍看了两人一眼：这还是亲的舅和弟吗?
沈芸芸和小青、宋词乐得嘴都合不拢，妮子有几分生气地说：“妈，人家顾衍不喜欢别人给他挟菜。”
“那早说，我不挟就是了。”二舅母今天心情特别好，都不生气的，“快吃，快吃，二舅母不给你挟了。”二舅母看顾衍，那真是越看越喜欢，只是顾衍偏偏不喜欢她家妮子，所以二舅母不由得把眼光转向顾远山。但顾远山那妈，二舅母见过一面，认为自家闺女肯定是hold不住的，只能伤心叹气，为什么自家闺女这么好，顾衍怎么就这么没眼光。
大家刚转回来，有一个穿着某糕点制服的男子走进来问：“请问杜小青在这里吗?”
杜小青完全不认识这个人，有点莫名其妙地站起身说：“我就是。”
那人便对个拍拍手说：“没错，杜小青小姐在这里。”
大家才看见摊子外面还停了一辆某糕点店的送货车，没一会那后车箱打开，尾板自动放下来后，有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子上去用推车推着一个大盒子进来。
来到桌边，那女子将盒子打开，大家一看，居然是一个六层高的生日蛋糕，穿制服的男子和女子齐声对杜小青说：“寿星小姐，生日快乐。”
沈芸芸立刻就乐了：“我还以为大家都记得不今天是我家小青十八岁的生日，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呀。”
宋词双手捂着嘴说：“哇，这么大的蛋糕，好漂亮的蛋糕。”
那两人走了后，杜小青瞟了顾衍一眼：“这也太大了吧，吃得完吗?”
雷子一看立刻嚷着要吃，沈芸芸便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小青说：“小寿星，生日快乐！”
然后没想到的是外婆、二舅、沈五河都有礼物送给小青，把小青激动得眼泪非常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顾远山很生气：“小青生日呀，顾衍也不说，我礼物都没备。”
顾衍却小声对小青说：“一会儿，我还有一份更大的礼。”
小青立刻开始yy上了，顾衍会送自己一份什么样惊喜的礼物，雷子再一次嚷要吃蛋糕，顾远山拿起切蛋糕的刀说：“要唱了祝福歌才可以吃蛋糕。”
这个雷子还是会的，赶紧拍着手唱了起来，顾远山已经把蜡烛点上了，外面的客人听说杜小青生日，也纷纷送上祝福，雷子急了，唱第二遍的时候，大家跟着一起唱，顾衍帮小青把蜡烛吹来，小青把第一块蛋糕切下来，递给外婆，剩下的就由顾远山和沈五河捉刀了，给大家一人分一块，雷子分一大块后，两人就把蛋糕分给外面的客人。
没香槟，外婆还送外面每桌两只啤酒。
苟结巴来的时候，铺子上一片欢声笑语，看着放生日蛋糕的架子，苟结巴忽觉得自己的礼物有点送不出去，顾远山才不管苟结巴对他有意见，立刻叫进来说：“结巴来得正好，过来吃蛋糕，小青过生日。”
“生日快乐呀，小青。”苟结巴虽觉得自己的礼物和顾衍的生日蛋糕没得比，但自己是真心实意的，那心意可比顾衍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强太多了，还是把自己准备的一枚发夹送给小青。
小青正乐得小脸通红，本来一直不理苟结巴的，因为他记得自己今天成年，也都放过了，说了一声：“谢谢你呀，苟且。”
饭菜丰盛，蛋糕又够大，连雷子最后都吃撑了，妮子只觉得雷子够丢人的了，不过顾衍订的这个蛋糕真心好吃，但人顾衍从头到尾只是浅偿则辄，那份修养，妮子认识的人里真没人能比得上。其实她压根不知道，顾衍之所以有这份修养，是因为他吃过的蛋糕太多，腻了，而且都比C市做的好吃得多。
热闹是热闹了，但那却是浪费时间的事，吃过饭吃过生日蛋糕，沈五河送宋词回家，顾远山家的车也来接了，小青惦着一堆作业，就和顾衍回了家。
回到家，小青把书包扔在一边，便看外婆她们送给自己的礼物，翻来翻去就没翻到苟结巴送的发夹。
小青看向顾衍，顾衍正在打开她的书包：“猫猫，今晚还要写作业。”
“今晚写都写不完呀。”小青伸手接过顾衍从书包里拿出来的卷子，立刻从云端跌到尘土里，“苏兰好变态，这么做卷子有用吗?”
“看你怎么做了，好好做就有用，胡乱做，就没有用。”
“能好好做嘛，这么多，谁可能好好做，好怀念抄作业的日子。”
顾衍在小青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越发胡说八道了。”
“对了，你不是说要送我礼物的?”小青扔下卷子，象小狗一样好奇地看着顾衍，顾衍听了立刻往床上一躺，摆出一个诱人的姿势说，“这个礼物怎么样?”
小青睁大眼，看着瞬间骚气满满的顾衍，好一会才说：“顾大牛，你还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