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聊,顾衍才知道许县长,和刚提上去的张校长,现在的张副局,都是自己父亲的同班同学,当年就是父亲光芒太盛,让同年考上省大的许县长和张副局都黯淡到没人提及,父亲之所以要为家乡修一条路,也是为了支持许县长这个老同学。
许县长请顾衍就是以父亲同学的名义,他的长辈来请的,因为张副局才弄清楚,顾长泰真的就是当年他们认识的早早打工支持弟妹学业的顾长泰,顾衍也正是顾长欣之子。
这让顾衍感动,距离感变短,难得与人相谈甚欢。
用过餐后,顾衍正寻思用什么法子告辞的时候,许县长忽然问他:“你想标青石板那条街。”
钟叔忙活一场,总算用一千一百万的价把杜瘸子挤掉,只是顾衍到五月份才满十八,所以还未批下来。
顾衍点点头,许县长便说:“本来你未满十八岁,是不应该批的,但是鉴于你的特殊情况,我决定特批。”
顾衍愣了一下,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从父母出事到现在,父亲母亲结识的有权人多了,但真正实际上帮他的,做为父母朋友来帮助他的,这是第一例,当然也不能说人家全都无情,象母亲的外家,后面又派那个叫封平的来过两次,顾衍没搭理而已,这和他人为地避开大家的关心,也有一定原因。
县长许夫人端了茶递给顾衍,许县长正好有个电话,到阳台上接电话去了,县长夫人便问:“小衍,阿姨还听说一些事,也不知当问不当问?”
顾衍点点头说:“阿姨,你问?”
“一中有很多关于你的传言,优秀的就不用说了,但是说你早恋,有没有这事?”
这话让防备心很重的顾衍对许县长一家刚有的好感去了一些,县长夫人笑着拍了拍他说:“你别紧张,阿姨只是觉得你成绩这么好,人又沉稳懂事,将来肯定有一番大作为,现在正是你努力的时候,如果让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打扰了,就实在可惜。”
顾衍经历了刘媛媛一事,到底不象以前一样意气用事,只是淡淡地反问:“阿姨说的是杜小青吧?”
“难不成这传言是真的?”
“我家里出了事后,刚到安南的时候,是小青一家照顾我,我和沈五河关系又不错,所以…”
县长夫人忙拍了拍顾衍说:“阿姨只怕早恋影响你学习,不知道有这层渊缘,可怜的孩子,阿姨讲这么多,只是告诉你,将来你一定会站在一个很高的高度,很多事情要理性对待。”
顾衍知道这话是不假,如果县长夫人没有什么个人心思,这话就真的是在为他好,但许婷那节目排在《月圆花好》之前,顾衍又不太相信县长夫妇都是没有私心的,只点点头说:“阿姨,我知道的。”
“你一看就是个特别有主意的孩子,不要被那些传言影响了,如果有什么不妥,你只管来找阿姨,阿姨和你叔叔都会帮你的。”
“谢谢阿姨。”
顾衍走后,县长夫人有些不满地问许县长:“真是的,女儿那点小心思,你难道没看出来,这么轻易就把地批给他了。”
“你还真是女人见识,这个顾衍明摆着是条龙。”
“再是条龙,如果不是女儿的良人,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帮他?”
“这块地,是杜瘸子和顾衍在争,你认为批给杜瘸子强过顾衍。”
一想到杜瘸子那人的人品,县长夫人在心里呸了一口,丘八送的大补品,都让她扔在书房的。
许县长接着说:“第一,他是长欣的儿子,长欣出了事,我这个做为长辈的,本来应该照顾他,何况他正好有事,又不违规,顺手就可以帮的,为什么不帮?其二,就算我不帮,你以为又能阻得了他成势?”
县长夫人有几分不解,许县长接着说:“他的外家在东南沿海是非常有势力的,而且在京里和部队上都有位极高的人,当年他外家瞧不上顾长欣,不同意女儿嫁给顾长欣,但现在是顾衍,顾衍有他们女儿一半的血统,跟顾长欣就是不一样的,就以传闻中封老太的性子,也不可能让这个外孙子旁落的。”
“照你这么一说,如果没有那个杜小青,顾衍还真是女儿最合适的人选。”
“你们这些女人呀,整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算他是女儿最合适的人选,你以为用逼迫的方式,就能让他就范吗,如果碍于我是县长,逼迫一下他就就范了,那他也不是我们所说的龙,那还是女儿心目中的人选吗,真正的龙,不是你一两句话或点权势就可以阻制的,你的阻止反是他成功的动力,他将来成功了,你认为他会选择成为阻力的那人的女儿吗?还有如果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搭理封家,如果他要愿意,冲他外婆软一下,他能差到哪儿去!”
县长夫人一听啊了一声说:“老公,你这席话真是让我茅塞顿开。”
“顾衍这种人在不同的高度,他会有自己选择的,他是理智的,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事,不是去阻止他,也不是让女儿去招惹他,而应该把自己的女儿培养得更优秀,让他发现女儿的优秀,折服于女儿的优秀,从心里认可女儿,女儿才会幸福,否则你就是在害咱们的闺女,当然我也会为咱们闺女美好的未来努力的。”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青石板街的批文拿下来,让顾衍松了口气,毕竟到五月份,几个月里可能发生变速太多了,还真不好推测,光一个杜瘸子不甘,再加大法砝,就可能让自己再折进去个几百万,批文上把青石板街的范围写得很清楚,顾衍才知道外婆租的摊子那一溜门面也属于青石板街的范畴,所以过节前,顾衍让钟叔备了一份厚礼,亲自给许县长送去。
做这些事,是钟叔的拿手好戏,他为顾衍备的这份礼比一般的礼贵重,但让人感觉不是行贿,只是一种真诚的感谢而已,许县长很满意,留顾衍一起吃饺子。
这一次比上一次氛围更好,许夫人亲自下厨,和许婷一起包了饺子,虽没什么大鱼大肉,但很温馨,感觉就象一家人在一起过个节,和许婷同一个班,有半年了,都没怎么说过话的顾衍,也和许婷说了几句话。
小青的二舅在春节前终于回了家,是赵恺亮亲自送回来的。
赵恺亮除了送小青的二舅,还来做另一件事,就是参加沈芸芸的婚礼,沈芸芸的婚事总算定了下来,从C市教育局调过来任宣传部副主任,比沈芸芸大一岁,局里的大姨大妈一撮合,这事竟成了。
未来的姨父叫丁仲之,也是个大学生,戴个眼镜,不如赵恺亮帅,身体也单薄很多。
小青不知道到底是顾衍与赵恺亮的关系,让沈芸芸放弃了赵恺亮,还是本来沈芸芸与赵恺亮就不合适,所以这婚事,整得小青挺闹心的,至少小青觉得沈芸芸和丁仲之在一起,没有当初接赵恺亮电话的那种神采飞扬。
沈芸芸的婚事大约是在年底开始的,丁仲之的父母来过,两家人一起吃过饭,丁仲之家的条件好象还不错,父母有些优越感,小青从丁母的话里,感觉应该是没有太瞧上沈家,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最终还是答应了这桩婚事。
丁家来人时,沈五河带着沈芸秀和沈二江避了出去,因为刚回来的沈二江还站不太稳,更多的时间得坐着轮椅。二舅母大半年没上班,单位彻底把她给停了,她去单位闹了一通,她那单位的领导可不象宁涛的爸。当然也跟她和沈二江的性格有关系,沈二江这个人是比较豁达仗义的,人际关系也。二舅母单位的领导直接吓唬她说再闹,就开除她,她离开这么久,不可能位置还给她留着,如果安安静静配合单位,有合适的岗位还会让她回去做,没岗位的时候,给她补三百块钱的下岗津贴。二舅母娘家也没特别的关系,只得县里找个临时事做着,等着单位有合适的岗位,带着个全残的二舅每天往返农机厂是不现实的,所以二舅暂时被安排在外婆家住,二舅母带着两个孩子住在自己娘家,平时中饭和晚饭都在外婆这里吃。
按二舅母爱闹的性格,小青知道她现在这份工作比以前的辛苦太多,所以回来没半个月,有十天都在和外婆抹眼泪。
外婆是避开沈芸芸吩咐给沈五河做这事的,沈五河完完全全照办,回来知道丁母讲了些不好听的话,沈五河没象去看那样爆棚要去揍人,安安静静和自己的大姐二哥吃过饭,把沈二江推回屋里,就回自己房间看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