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来补什么课!你们进度不一样。”
“你讲什么,他都旁听,这是他原话。”沈五河想想也好笑,顾衍顿时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那个苟且本来说话就不利索,偏偏还话多,弄不好李胖才是他亲爹。”
沈五河和小青笑得都爬桌上了。
顾衍用很委曲的眼神看着小青:有这么对待你亲夫的吗?
现在外婆的铺子倒不象以前,多了沈芸秀和花子,沈芸秀不闹着去麻将馆了,乖乖待在摊子上,时不时看看她的大金镯子,看够了大金镯子,还可以帮外婆干点比较单一的活,比如洗个碗,洗个菜什么的,当然遇到她犯病的时候,她会把碗摔了,把菜揉烂,但怎么也好过她整天待在麻将馆,大家看不着人强。
还有个花子,花子的脑子并不特别灵光,所以铺子上主要还是靠外婆撑着。
顾衍怕铺子万一有事,花子连个跑腿的工作都未必能胜任,就把补课的地方设在铺子后面那个院子里,这样边补课,边可以看着摊子,有什么事,大家立刻可以帮上手。这,深得沈五河和小青的心。
为了这个所谓补课,顾老师还买了块白板、白板擦、两盒大头笔,整得很象那么回事。
不管顾衍愿不愿意,他开始给沈五河和小青补课,苟结巴死皮赖脸地来了。
补课到第五天,从澳洲被晒得黑不溜秋的顾远山也来了,一看在补课,就不干了,拿一堆好吃的贿赂顾老师,让他把前几天的课补上;然后宋词也来了,她自从订了亲后,有段时间没出现在这里了,小青一见宋词自然开心,宋词刚开始还有几分扭捏,不过她本来就是个爽快的人,还没十分钟就跟以前一样了,嘴又甜,把外婆哄得嘴都合不拢,怎么看这个小儿媳妇都满意。
其实外婆和沈芸芸更希望小青和顾衍也能订下来,但按安南县的风俗,一般都由男方家来提亲,顾衍家只有大伯在这里,以他俩的关系,显然不可能,而所谓的订婚,不过就是男女双方认可对方的一种仪式,有金钱的约束,有见证人,就以顾衍在小青身上花的钱,光沈二江的,就不知道超过这里订婚礼金的多少倍了,他也不是青石板街的人,就算有仪式,他拍拍屁股走人,大家都还不知道到哪儿找他,所以…这个婚订不订其实都无所谓。
最让人没想到的是宁涛,他和几个厂里的同学到安南县玩,中午到小青他们摊子来吃饭,看见有这么些人在顾衍这里补课,也加入了。
这么多人补课,是顾衍没预料到的,顾老师为没有收补祼费,陷入深深的不甘和苦恼中。
小青和宋词开学就要转文科,顾衍主要给大家补英语和理科,从早上九点开始,上午三节课,下午三节课,她俩上午少上一节,下午少上一节课,所以负责记上下课时间,四十五分钟一节课,课间休息十五分钟,顾老师还是非常认真的。
下课十五分钟,顾老师就和沈五河、顾远山、宁涛几个学生玩滑板、遥控飞机,非常地亲民。
小青就和宋词躲在一边,把安南县或者学校认识的人的各类消息八卦个没完没了的。顾衍他们玩的,苟结巴都不喜欢,他很想加入小青和宋词,常常猥琐地躲在一边偷听,但一般都会被顾老师发现,给叫过去做道具,比如滑板需要绕过木桩什么的,没有木桩,苟结巴就负责做这个木桩;遥控飞机没飞上天的时候,苟结巴就负责给大家举着飞机,苟结巴很抗拒,顾老师就以开除他补课的资格做威胁,苟结巴很受伤地接受了,大家都很满意。
沈芸芸会切点西瓜,洗点李子、桃子之类送过来,然后也饶有兴趣地听两个小女生八卦。
沈五河和苟结巴不会玩滑板,不过沈五河的运动细胞特别发达,学得很快,虽然不能象顾衍和顾远山那样经过专门训练,腾挪闪跳,玩一些高危动作,但他自认为假以时日不会比宁涛差太远。
苟结巴就惨了,这大半年,苟结巴长了些个头,不穿那件灰不溜秋的毛衣,让人看着稍微顺眼点,但他天生没什么运动细胞,所以沈五河都可以很顺溜地蹬着滑板四处溜达了,他还不能站上去,看样子还是比较胜任顾老师给他安排的木桩工作。
小青和宋词躲在一旁的阴凉处,吃着水果,八卦着,乐呵呵地看苟结巴被几个高他一截的男生完虐得到哭兮兮的。
宋词一边啃着西瓜一边说:“国庆,我哥要结婚了。”
“真的,你那五万块的嫂子终于搞定了。”
“别提了,要不去年就结婚了,多这三万块,我家整整又凑了一年。”
小青叹了口气,一想到钱,她也愁,按外婆讲的,不管宋词家提没提,家里至少还是得给沈五河准备两万块彩礼的,当然能多一点更好,外婆说这些礼节是不能少的,当年二舅成亲时,家里凑来凑去只凑出了五千块的彩礼,所以二舅母折腾得不得了。
小青一算外婆不仅要给沈五河攒彩礼,还要攒沈芸芸的嫁妆,然后还想把二舅母当年落下的彩礼也补上,天啦,外婆什么时候才能歇一歇呀。当然小青还想着,什么时候把外婆给的那个五万块的存折还回去,顾衍摆明了是不会要的,想到这里,小青心里又好受些。
宋词用手肘碰了小青一下问:“你又叹什么气?对,你那个姨父,你姨是不是闹真的?”
“还你姐夫呢?我哪知道。”
“你姨跟你不是无话不说。”宋词嘴了口西瓜,看着在用滑板玩花样的几个大男孩问。
“除了这事,别的真的是无话不说。”
“你那姨父看上去还是不错的,人帅又稳重。”
“是雄性动物,你都觉得帅。”
“啊哈,这话过了吧,苟结巴我什么时候说过帅了。”
“苟结巴他是雄性动物吗?”小青说完,两人一起大笑了起来,顾衍和沈五河玩一头汗,蹬着滑板来到小青她们待的阴凉处,从盘里一人拿一块西瓜边啃边问,“什么事,笑得这么邪恶?”
宋词更乐得合不拢嘴,沈五河把脑袋凑过去,宋词就把小青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沈五河也乐了。
顾衍在小青旁边坐下来,用手扇着,其实安南县的夏天好过,象C市这个时候怕有四十几度了,但安南县中午都不到三十度。
小青把洗干净的毛巾递给顾衍,顾衍却没接,把头伸过来,小青只得用毛巾给这只爱撒娇的动物,把额头上、脸上的汗擦了。
顾衍被侍候舒服了才问刚才笑什么,小青只得重复了一遍,顾衍也乐了。
小青和宋词上下午都比几个人少一节课,除了要帮外婆忙一下,还要准备这几个人的午饭和晚饭。
顾远山、宁涛、苟结巴中午都懒得回去吃饭,就都在外婆这里蹭饭,宁涛觉得几个人都挺能吃的,说一顿饭按三十元计,外婆不接受,大家就把钱给沈五河,十天三百,有时候还顺带蹭一顿晚饭,挺划算的,给了钱,个个吃得才十分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