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践突然来到高二(六)班,火急火燎的冲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拉着正坐在桌子前看书的李安安往外走,李安安一个没留神,被拉的差点摔了一跤,她嘴里叫道:“贱贱,你干嘛啊?你别拉我了,哎哟,手抽筋了!”
简践这才松开李安安的手,她看着李安安,深呼吸一口气,道:“暮暮不见了!”
李安安原本在揉被简践拉的有些酸疼的手臂,听到这话,揉手臂的手一顿,她张大嘴,满脸不可思议的问:“不见了?什么意思?”
不见了,这三个字让李安安感到恐慌!
简践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刚才暮暮的爸妈来到学校了,说暮暮昨天中午回到家没多久就不见了。”
李安安问:“回到家怎么会不见了?”
简践摇头,“我不知道。”
李安安忙问:“暮暮的爸妈在哪?我们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简践说:“应该还在我们班主任的办公室。”而后,简践拉着李安安一起去了教师办公司。
办公室里,颜暮的妈妈林晓莞坐在椅子上,一直不停的抹眼泪,颜暮的爸爸颜兴站在林晓莞旁边,虽然没哭,但是也是满脸的愁容惨淡。教导主任和二班的班主任站在办公室的另一侧,简践和李安安敲门进去的时候,教导主任有些不高兴,板着脸问她们有什么事。
简践说:“我们是颜暮的好朋友,想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教导主任一听这话,面色稍霁,但出口的语气还是不怎么好,“胡闹,你们赶紧回教室上课去。”
此刻的李安安心急如焚,满脑子都是颜暮不见了,根本顾不上其他了,像是没听到教导主任的话似的,她直接问林晓莞:“暮暮昨天中午回家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不见了?”
林晓莞看了眼颜兴,而后边抹眼泪边道:“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么说她。”
李安安问:“说什么了?”
颜兴皱了皱眉,道:“暮暮这次月考考的不理想,她妈就多说了她几句,谁能想到这孩子自尊心这么强呢!说几句她就跑了,开始我和她妈也没在意,没想到一直到天黑了,暮暮还是没回来,我们就急了,赶紧四处找她,一直找到大半夜,几乎把我们那一片都给翻过来了,还是没找到暮暮,我们就想暮暮是不是回学校了,然后我们就打电话给暮暮的班主任,可是暮暮的班主任说暮暮根本没来学校上课……这孩子,到底跑哪儿去了?”说着,颜兴重重的叹了口气。
简践问:“会不会她去哪个亲戚或者熟人家了?”
颜兴摇头,“没有,我们都挨个问过了,都说没看过暮暮。”
林晓莞不知想起什么,直接哭出了声儿,边哭边问:“暮暮会不会被人绑架了?”
此言一出,李安安和简践均大惊,有种黑云压城的警戒感。
颜兴懊恼的开口:“你别乱说话!”
林晓莞边哭边道:“我是真害怕啊……我们家暮暮那么乖,从来不会乱跑的,现在都过去一整天了……”
林晓莞这么一说,李安安的心顿时揪的更紧了,是啊,颜暮的性格她是了解的,害羞内敛,从来不乱发脾气也不耍任何性子,安分守己,努力上进,这样的颜暮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不见了的,李安安甚至想到了一种恐怖的可能性:颜暮长的那么可爱,被某个变态流氓看上,然后,这个变态流氓一路尾随形单影只的颜暮,然后把颜暮绑走囚禁了?!
想到这,李安安忍不住打了个巨大的寒颤,这时二班的班主任开口道:“一般来说,失踪超过24小时就可以去警察局立案了,我们还是先报警吧!让警察帮忙找人,效率会比较高!”
此言一出,颜兴和林林晓莞都直点头,仿佛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切,“对,报警,让警察帮忙找。”
这时,教导主任开口了,他说:“报警可以,我们学校也可以帮忙找人,但是你们得写个保证书。”
颜兴问:“什么保证书?”
教导主任说:“颜暮同学是回到家之后不见了的,不是在学校,所以不管出了什么问题,都和学校没有任何关系,学校也不会承担任何责任!”
李安安一听这话,当即气的差点跳脚,颜暮都已经不见了,教导主任不担心颜暮的安危就罢了,居然只想着撇清责任,简直太过分了!就在李安安忍不住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一旁的简践拉住了李安安的手臂,而后她朝李安安使了个眼色,示意李安安别说话。
李安安就硬生生的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她悄悄的吐气,吸气,再吐气,再吸气,她告诉自己,要忍住,要淡定,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暮暮找回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颜兴和林晓莞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的神色变了几变,从愤怒到惊诧到无奈,因为他们做了二十多年的教师了,深谙学校里的一些生存之道。毕竟,从学校的名声和利益上来说,学校是绝对不愿意担这样的责任和风险的。再者,颜暮是回到家之后不见了的,这是事实,就算真出了什么事,想要告学校估计胜算也不大。
想到这,颜兴点头,道:“好,我愿意写保证书。”
林晓莞没说话,只是压抑的哭声更大了些。
颜兴写完了保证书之后,教导主任让颜兴和林晓莞都签了字,而后,教导主任,二班的班主任带着颜兴和林晓莞一起去警察局报案。
在他们前脚刚走,简践和李安安不顾教导主任让她们回教室上课的话,两人后脚就出了学校的门,坐上了去往颜暮家的公交车。
公交车上,简践说,颜暮这段时间精神很不好,总感觉像有什么心事,可是怎么问颜暮都不说。
简践说,颜暮这次月考考的很差,因此,颜暮很颓废。
简践说,颜暮其实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虽然很多时候,她并不太善于表达自己。
简践说,她真担心颜暮,她真怕颜暮想不开。
简践说,她好想哭。
李安安听着,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这次,颜暮受伤很重!
虽然,在其他人看来,也许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月考,不足轻重,可是对于一直把学习放在首要位置的颜暮来说,考得不好,比什么打击都要来的强烈。
李安安记得高一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和简践、颜暮都在一个班级,也同住一个宿舍,三人形影不离,有一次颜暮的数学考了96分,那一次,颜暮哭了,因为她把不该错的题做错了,没有得到满分,那其实只是一次单元测试,只考了63分的李安安一点也没有把这次考试放在心上,将试卷塞进桌子里之后就屁颠屁颠的去找欧阳奈了,回来之后就发现坐在桌子前的颜暮在掉眼泪,泪水浸湿了跟前的试卷。
颜暮说,她之所以会哭,是因为她不容许自己在考试的时候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她还说,她的父母都是教师,对她期望很大,所以,她不想让父母失望!
下了公交车之后,李安安问简践:“我们去哪儿找暮暮?”
简践四处看了看,入眼之处全是全然陌生的环境,简践难得的有些无措的说:“我也不知道。”
李安安说:“我现在才发现,我们对暮暮了解的好少。”
简践说:“是啊,她是我们三人中话最少的,但是她却是我们三人中心最细的,当我们有谁感冒的时候,她会拿出她提前备的感冒药,把药和白开水一起递到我们的手里。当天气好的时候,她会一声不吭的将我们的被子抱到阳台上去晒,完了,还帮我们铺好。当我们懒到不愿意洗袜子的时候,她会悄无声息的帮我们把袜子洗好……这么细心这么好的暮暮,怎么就把自己弄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