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芮今天一天都有课，没有跟着夏末他们一起。
于洋科目二已经考出来了。
时间洗涤了那些纷纷扰扰。
大学里，人们都在为以后的顺风顺水铺路，都在为步入社会而开始实践，用冯斌的话说，社会水太深，农村也有坑。
过的好不好全在自己。
在严尔东的带领下，确实少绕了很多弯子，三人才跑了三个画舫，已是大汗淋漓，画舫分布零散，要想跑完全部的画舫，怕是要花几天功夫。
咕咕……
严尔东和夏末瞥头看去，白宇华尴尬的别过脸。
“先去吃点饭吧，我也饿了。”夏末笑道摸了摸肚子。
“嗯。”
一碗米线下肚，饥饿感着实减轻了不少。
白宇华属于北方人，吃面的同时还吃着生蒜，在白宇华咬的咔咔作响一而再的强调说好吃的情况下又扔了一个进嘴里后，严尔东颤颤巍巍的拿起一颗生蒜放进了嘴里，一咬，蒜的辛辣刺激着舌尖，充斥着整个口腔。
“噗，好辣。”严尔东吐出了生蒜，连忙喝了几口矿泉水。
生蒜的辛辣是不同于辣椒的。严尔东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
吃完三人去了咖啡厅。
“你们觉得这三家怎么样？”夏末问，他们可以都对比对比，然后再琢磨如何修改自己的劣势，不仅如此还受购了好几幅，颇有收获。
白宇华朝着嘴里丢了一颗纸壳上写着爱护口腔的颗粒糖块。又嫌弃的丢了一颗给严尔东，这才缓缓开口，“风格不同，各有千秋。”
严尔东紧接着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购买人群集中在富贵人家的中年和偏爱国画的青年。其实绘画这方面的话，它适用于各个阶段领域的人群，但是这个不是必需品，所以成了冷门产品，所以我们得在这一点上下下功夫。”
白宇华和夏末专心的听着。
“我们的绘画可不可以出现在服饰上，平常用的茶杯等，任何一个地方？把它变成人们需要且赏心悦目的东西……”
严尔东静了下来，白宇华和夏末都在专心一致的盯着他看，仔细的听着，生怕错过那个细节。
“我……说的哪里不对吗？”严尔东问。
“没有，你继续。”
“好。现在我们看重的是什么？不是金钱，不是奢饰品，不是身份的象征。是效率，我们每天都在百忙之中还和时间赛跑，真的能静下心来欣赏一幅画一部作品的时间是少之又少。所以我们要避开这样的弊端……”
严尔东说的口干舌燥，杯子里的水换了一杯又一杯。
夏末拿起笔，潦草的将重点一一记录下来。
“白宇华呢？”严尔东上了趟厕所回来见少了一个人。
“他下午有课，先走了。”夏末看看时间不禁失笑，大一被罚画了五百个表情包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估计会迟到，你猜是谁的课。”
不用猜严尔东也知道。“估计他得画一千个表情包吧。”
“噗呵呵……”
“老师可知道他是书画社的社长，画画难不倒他，但是一千个表情包，哈哈，有点……为难的吧。”
两人一番嬉笑后收起东西走出了门。
少了白宇华并不影响夏末他们的行程。
两人朝着下一家目标前进。
这一家说不上是个画舫，没有看到一副画，里面几乎摆放的都是书法。
卖家本人也是一个书法家。
两人刚踏进门的时候，老板还在挥笔题词，一字一句彰显独特气质。
老板眼都没有抬，低沉的声线悠悠响起，“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夏末深深的望了一眼老板，缓缓开口，“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盘飧市远无兼味，樽酒家贫只旧醅。肯与邻翁相对饮，隔篱呼取尽余杯。”
老板抬头看了一眼夏末，又低下头写着字，“需要点什么？”
“看看……”
看看？老板没有说话，将最后一笔划上，收笔，这才缓缓抬起头，细细的打量起两人。
这里的书法所有的类型都有，夏末还是挺吃惊的。
“这幅多少？”
老板走过来。
夏末指的是一副就五字的甲骨文小轴，写着“岁月不待人”。
“689。”老板似乎没有多说的话语，简洁清楚了吐出了三个数字。
“好的，给我包起来。”
严尔东从另一边看完书法作品绕过来，这一趟真的是大开眼界，各种各样的书法笔锋。
老板又打量了一眼夏末，这个穿着普通瘦小的女孩竟然没有给他讨价还价？还是现在的学生都这么有钱了，他许久没有外出不知道而已？“好，你还需要其他的吗？”
“不用。”
老板正包着，严尔东无奈的摇了摇头，“多少钱？”
老板还是耐心的回答着，这是今天线下的第一笔生意，“689。”
“就这巴掌大的一小幅？你要689？”
老板脸上有了点动容，“这是艺术。”
“300。”
老板包小轴的手停了下来，“到底要不要？”
夏末听着声音，老板似乎已有了点怒气，却也不愿薄了严尔东的面子，便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一路走来都是严尔东商定的价格，这点，她还是相信的。
“老板，你这里的书法多种多样，我原是以为什么类型都有，可是后来一一看下来，发现其实少了两样。”
老板不语，四周望了一下自己的小店，示意严尔东说下去，“我懂的不多，身边有幸有喜欢书法的朋友，所以也学着懂了点皮毛，你看先是这草书：草书结构简省，笔画连绵。形成于汉代，是为了书写简便在隶书基础上演变而来的，有章草、今草、狂草之分。但是在这里只看了狂草，章草。”严尔东停顿了一会儿喝了点水，看老板没有反驳又继续，“还有大篆，大篆是指金文、籀文、六国文字。字体简化，均匀齐整，容易书写。但是六国文字呢？我并没有看到六国文字。”
老板赞许的目光投向了严尔东，手上动作又动了起来，“嗯，不只如此，还差魏碑。”
“300……”
这话风转的有点快，打的老板措手不及。“哈哈……400，别讨价了，这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
“成交。”
两人走时，老板叫住了严尔东，“小伙子，我想收你为徒，可好？你考虑考虑……”
收他为徒？夏末看向严尔东自嘴角的笑意徐徐展开。
“好的，我还会再来的。”
“嗯。”老板朝着二人挥了挥手，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想收严尔东为徒，只觉得这个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