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苏月冷身手矫健,熟练地穿梭于街巷中,最终落在了国师府的围墙上。
她无法进宫直接问皇上军机要务,就只能夜探国师府看看君久黎下午在宫中得到了什么情报了!
就算冒着触及君久黎底线的风险,她也绝不能置爹爹于危难之中!
黑色的面巾上,女孩的秀美紧蹙。
前世她的记忆中爹爹此行非常顺利,根本就没有军机急报传入京中一事。
难道是她做出了不同的抉择,导致一些事情也发生了不可控的改变?
心系苏烨,苏月冷加快脚下的步伐,屏住呼吸,一路探入内院。
意外的,巡逻的护卫都给她避开了。
正惊讶着自己的实力竟那么强之时,脚下一滑,整个头朝下摔了下去!
“!”
紧闭双眼,苏月冷已经做好摔成狗屎的准备,却不想跌入了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清香缠绕上来,苏月冷撇着眉,无奈地睁开眼。
“国师……”
女孩的声音很是泄气,脸上时被抓包时的委屈和不满。
君久黎无奈一笑。“那么晚跑来,是太想我了?”
自从上回送这丫头回了侯爵府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他原本以为苏月冷好歹也会送上拜帖来往一下,谁知这丫头心比石头还硬,非要到有事了才来找自己。
暗自叹了口气,君久黎索性抱着小人儿往屋里走。
苏月冷眼看着就要进屋,挣扎着就要下来,却反而被男人抱得更紧。
“午夜了,在外会着凉,乖。”
关上门,君久黎将女孩放在软榻上,将热茶放在她手中。
“国师,你知道我会来?”苏月冷看着手中早就备好的热茶,再看向几案上摆着的都是她爱吃的小糕点,不禁更是气馁。
她还以为是自己功力提升了才没被国师府的护卫发现,结果是人家故意放水让她进来的!
君久黎笑着点头。“军中急报进京,你必会来找我。”
说这话,他眼底升起一抹暗淡。
“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够势利的,有事才来找我,也不怕我恼起来闭门不见?”
“你不会的。”苏月冷眨眨眼,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为什么?”
“因为你说过会保护我!”
女孩目光熠熠,眼里的光芒瞬间点亮君久黎的心房。
唇角微扬,君久黎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小嘴,没想到还挺甜。”
苏月冷嘿嘿一笑,她反正夜闯国师府被逮了个现行,不说点好话还怎么活下去?
她此刻还没有发现,自己潜意识里,就是觉得无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君久黎都不会把她怎样。
“你爹驻守的襄城突发时疫,三皇子已经病倒了。”
“那我爹爹呢?”苏月冷脸色大变,差点摔了手中的茶杯。
“急报就是你爹写的,他暂时无碍。”
闻言,苏月冷眉头皱得更紧了。
暂时无碍,并不代表一直都会没事。
更何况时疫可是会传染的,尤其是在饮食起居一起的军中!
“战事方面如何了?”苏月冷赶紧追问。
君久黎摇摇头。“新月国军队驻扎在襄城城外的山林中,那一片地区地势崎岖复杂,易守难攻,并且他们的粮草储备非常充足,眼下我军受时疫困扰,若这消息被敌方获悉,很可能会乘虚而入。”
“绝不可以这样!”苏月冷站起身,她重获一世为的就是要扭转前世凄惨的结局,而爹爹就是她奋斗的动力,活着的希望!
她绝不能让爹爹有事!
“我要去襄城!”苏月冷说走就走,君久黎见状立即将人拦下。
“冷儿你莫要冲动,如今襄城时疫泛滥,圣上已经下令封锁要道,不准任何人进出!”
“那运送粮草的军队呢?”
“目前襄城城内的粮食足够撑三个月,所以朝廷暂时停止送粮,直到城内的时疫得到控制。”
“那若三个月后时疫还未缓和呢?难道就这样放弃整座城池的百姓和将士们了?!”
苏月冷拽住君久黎的衣摆,眼中泛着晶莹,她哽咽的声音止不住地扭曲起来,急得音调都变了。
“国师大人,你若不愿意帮我,那我就自己去!襄城周围山路那么多,我就不信找不到一条没可行的路进去!”
君久黎见女孩近乎抓狂的模样,按住她的肩头头一回对她加重了语气,“冷儿,你清醒一点!你一不是医生二没有战斗能力,去襄城能做什么?平白让你爹担心吗?”
这一声质问,噤声了暴躁的苏月冷,她瞪大眼望着君久黎,倔强地咬着下唇,牙齿激动地打颤。
君久黎看不得她这般受伤的表情,抬手轻轻抚上她的唇般,叹了口气,声音轻柔了下来。“乖,别咬伤自己。”
“我带你去襄城,所以别生气了,好吗?”
“真的?”苏月冷满脸不信。
“君无戏言。”
君久黎笑的无奈,他原本打算今夜苏月冷来之后好好说教一番让她乖乖呆在京城别乱动,谁知道自己还是忽略了这小丫头对自己的影响。
看见她一副要哭的表情,他竟然就已经受不了了。
“国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苏月冷吸了吸鼻子,水汪汪的大眼望着眼前高大的男子。
“嗯?”君久黎俯下身,与女孩平视,温润的气息传来,让人不由地觉得心安。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苏月冷撇撇嘴,她刚才是有些火气上头,但是冷静下来就知道,站在国家的角度来说,圣上的举措并无错,不过就算是现在冷静下来,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只是好奇,国师怎得说帮就帮自己了?
君久黎没有回答,只是揉了揉她软噗噗的秀发,像是在给猫儿顺毛一样。
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内院院墙上,一道修长的身影举着酒壶盘腿坐着,单手托腮,看好戏地望着长廊下气氛融洽的二人。
“千年铁树要开花了,啧啧……”
爬墙角的人正是秋无痕,他自己家门口被楚真儿堵着,他无处可去就想着来找兄弟吃酒,谁知道一来就见到大型虐狗现场。
“秋少爷,主子并没有种植铁树。”墙头上夜风吹过,秦三的声音幽幽传来。
“胡说,眼前就是棵千年活铁树!”秋无痕转头望向不远处的大树,举着酒壶指着那又说道:“啧,应该说君久黎这儿养了一群活铁树,我倒要瞧瞧你这株什么时候开花!”
“秋少爷,我是人。”秦三的声音很漠然,也很无奈。
秋无痕比他更无奈!
摇摇头叹了口气。“哎呀算了,你还是别开花了,否则采花的非得被你气死。”
院墙上的调侃并未持续太久,秋无痕见君久黎没有放佳人回去的意思,只好飞身离去,不再偷吃狗粮。
次日清晨,苏月冷悄然回道梧桐院,钻回被窝佯装一直睡着。
而外头守着的阿大阿二则是听到细微的动静后互看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八卦的意味,不过主子的事无人敢妄论,他们还是乖乖守着苏大小姐吧!说不准哪天这位大小姐就……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剪云照例过来服侍苏月冷起床洗漱,外头适时地传来通报声。
“大小姐,国师的马车停在外头,说是来接你入宫。”剪云带着消息进来,眉眼含笑,就连额头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方才表小姐也得到了消息想要去和国师套近乎,指节就被国师的护卫拦了回去,人一路哭着跑走的呢!那场面真是有趣。”
苏月冷从铜镜中看向剪云,也被她绘声绘色的描述给逗乐了。
“诶小姐,你今天好像特别不一样呢!”剪云走到梳妆台前看着苏月冷,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具体也说不出哪变了,就是突然感觉多了分女人味!”
“小姐,你不会是情窦初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