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花姐敲门进入,她看了我眼说道:“有客人想玩大点的。”
“送去西厢房。”花姐点头走了出去,表哥冲我说道:“西厢房有探头,你一会注意点,去吧!”
我爽快的答应下来,表哥忽然叫住我,迟疑的问道:“你,你最近怎么算了,没事,出去做事吧!”
跨出门后,我看到花姐带着五个人走进西厢房。
不一会,外面走进来五个前凸后翘的美人,她们一出现在院子里顿时引来了不少口哨声。
美人们一个个看起来相当的高傲,对于那些吹嘘声仿若未闻的向花姐走去。
这些妹子一看都是上等货,跟这里的洗头妹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看着花姐对她们几个殷勤的样子,我忍不住回头问道:“她们是谁?不像是这里的洗头妹。”
李强看了眼说道:“林哥那边的。”
我了然的点点头,走下台阶,不慌不忙的在大棚里转了圈,跟几个老面孔打过招呼后,找了张空凳子坐下。
今天四合院生意不太好,都已经快十一点了,院子里也就两三张桌子开张,一轮输赢也就百来块,玩一晚上也没多少钱,还不够茶水的。
“二老板,一起过来玩两把!”
冲我说话是对面工地的工人,一个星期至少来四五次,我暗中留意过他很久,这人,其貌不扬,不过手气却挺好。
听看场子的人说,这人每次来兜里就踹200块,回去的时候兜里还是踹在200块,偶尔会多个百来块,但从没低于本钱,所以,这里的人都叫他250!
别人喊他250不是因为他就赚那么点钱,而是觉得他很二,但在眼里这人非但不二,还是个高手。
为啥这么说?因为十赌十输,能每次揣着本钱回去已经很不容易了,更别说把输赢控制在百来块内。面对赢还能有如此控制力的,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其次,一周来个四五天,每次赢个百来块,一周至少四百块,长期累积下来也不是笔小钱,这个人绝对是在细水长流的把戏。
想到这里,我摇头拒绝,走到边上,跟看场子的人闲聊起来。
散了圈烟后,我随意问道:“250来多久了?看他每次天亮才走,工地上不用上班的?”
“二老板,你是好久没来咯!工地早就停工了,听说老板卷款跑了,欠了一屁股的债,工人都去市里闹事,这250现在是天天跑这里,这不今天天气贴别好,都快赢三百多了。”
我哦了声,这么说起来250来这里也有段日子了,今天突然下重手,看来是想要跑路了。
“二老板,你问他做什么?这个人有什么可疑吗?”老杨整了个心眼,把我拖到边上,轻声问道。
老杨是看场子的老大,四十来岁,过去当过兵,为人老实忠厚,明知这里不是个善茬,还闭着眼跳进来,有家的男人也不容易啊!
我摇摇头!
250肯定是出千了,只是我现在还吃不准他的套路,所以不能打草惊蛇!“不着急!咱们这开门做生意,来者都是客,不能因为赢了点钱就说人怎么地,抓贼先捉赃!让人多留意下他吧!”
老杨应了声,下去交代了。
我蹲在高处看似在抽烟,其实一直暗中观察着250摸牌打牌的手法。他的两只手很规矩,除了摸牌的时候会稍稍伸直手臂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弯着搁在桌上。
不打牌的时候,两只手都是以四指挡牌,拇指内扣的方式撑在桌面上,这个手法可以很靠的挡住左右两边的视线,一面别人偷看。
没多会,老杨靠了过来,也没说话,就是静静的抽着烟。
和这些人相处久了,多少摸透些脾气,别看这些人平日里嘻嘻哈哈,但做起事来一个个都不含糊。
“这里都是常客,你们要严阵以待,这里的人都知道要出事,放松点!”我开着玩笑说道。
“二老板,你跟强哥不一样!”老杨忽然冒了这句话出来,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以前在市立的时候,场子里也有人出千,当时情况比这里要严峻多了,那伙人连着来了三天,赢了场子里差不多百来万,当时强哥都急疯了,可就是抓不到这些人的把柄,最后等人拿着钱出去后,几把人给黑了!”
我第一次去表哥赌场的时候,并没看到老杨,于是好奇的问道:“你跟着我表哥干了多久?之前我怎么没见过你?”
老杨吐出个眼圈,习惯性的眯了眯眼,黝黑脸上全都是褶子。“很久咯!强哥跟林哥刚开赌馆的时候,我就来了,后来因为看不得那些事就走了,知道年前,强哥把我找了过来,你也知道,我得养家。”
我不知道表哥给人开了多少钱,估计没少给钱,干这种事的,难免双手沾血,刀口上天生活的人。
“二老板,虽说你来这里没多久,年纪也不大,但你做事比强哥稳重,看的明白!这事要放强哥身上,早就把250拖出去了。”
我听明白老杨话里意思。“再多钱也买不来一条命,多给别人一条活路,等于是给自己一条活路。”
说完,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种话尽然能从我嘴里蹦跶出来。
不等老杨回应,我走进大棚里,几张桌子转了圈,站在了250身后。
花姐还没叫我过去,说明里面还没开始,有五位美人在里头撑着场面,一时半会也没我啥事。
老杨看到我站在250身后,不由站起身,我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背着双手盯着桌面。
250的牌面看着挺整齐,但要胡牌,还差了好几口气。
以前不懂门路,所以看谁打牌都一个样,但自打拜高进为师后,看人打牌的视角完全变了样,在我眼里这绝对是不一样的世界。
“二老板,你看我这牌如何?”250回头看了我眼,他眼神平静,绝对不像是会出欠的人。
我笑笑摇摇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观而不语,这是赌桌上不成文的规矩!
坐在250对面的秃子摸了张牌进来,两指戳了好久,皱着的眉头笑起来,借着他牌也不看,翻开牌,喊了声胡了,摊下牌,清一色吊二筒,牌面看着挺大,但这把牌下来,也就百来块钱。
秃子笑呵呵的收了钱,散了根烟给我。“输了一晚上,二老板一来,这运气就跟着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