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沙凋没想到刚一进村,就听到这么劲爆的话题。
她看着刘步政家的房子,宽门大院,二层小白楼似乎是新盖的,干净漂亮,看起来不像是缺钱的样子。怎么会把他父亲活活的饿死?
不过,洛沙凋一路走来也发现这个村子整体经济水平似乎比其他的村子高。莫非这里有发家致富的生财之道。
她想起幸福家园恶臭的人工湖,捅了捅一旁的沈霸天,低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湖水污染的原因了?”
沈霸天看过手下调查出的资料,心中略有猜测。他点了点头说。“差不多吧。”
洛沙凋追问道:“那是什么原因?说说呗!”
沈霸天抬抬下巴,示意洛沙凋离得近一点。
洛沙凋以为他怕别人听见,所以毫无防备的凑了过去。
然后她就感到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听见他轻轻地吐出四个字:“不告诉你。”
洛沙凋一怔,神情复杂地看向沈霸天。
心道好好的一个霸道总裁,怎么说变就变,突然腹黑上了?
这是被哪来的妖魔鬼怪附了身么?快快还我的一怼就炸毛的冷酷总裁!
沈霸天看她郁闷的样子,只觉得心中痛快。他想乘胜追击再说些什么,突然从院子里传出一个女人破口大骂的声音。
“大喇叭,怎么哪儿都有你!你说谁饿死我爹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拿着烧火棍,怒气冲冲的走出来。
见到脸上擦白|粉的女人,二话不说就把烧火棍抡了过去。
绰号大喇叭的张翠花见木棒砸了过来,吓得大惊失色,狼狈的倒退几步,躲了过去。
心中也不免大怒,对骂道:“我哪里说错了!刘老头临死的时可是直喊饿,我找你算账的时候,可是亲耳听见的!”
张翠花言之凿凿,来看热闹的百姓不免都信了几分,看刘家媳妇的目光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刘家媳妇抬头扫了一眼众人,知道不把这事解释清楚,今后他们家的名声算是完了。
她气愤的把手里的烧火棍往地下一扔,指着张翠花,恶狠狠地道:“有本事你就站着别走!”
说完大步向屋子里走去了。
张翠花冲着刘家媳妇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头一次见到饿死老公公,还这么嚣张的!”
不多时,刘家媳妇手里拎着一堆东西出来了。用力往张翠花的脚下一扔,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都是什么!”
洛沙凋正好奇的打量地上的一堆东西,结果听她这么一说,觉得这话听着有些别扭。
于是她闭上眼睛问沈霸天:“地上都是什么东西啊?”
沈霸天看她又给自己下套,气得嘲讽道:“看了就能让你变身的小游戏,你好奇心这么重,不尝试一下么!”
洛沙凋说:“我不是怕你今后,万一没抵御住我的魅力,跟我发生了暧昧关系,那不成日了狗吗?”
“你是傻逼吗?”沈霸天气得简直想把这人嘴给堵了。
洛沙凋睁开眼睛,看见沈霸天脸气得铁青,心满意足的又转回目光。
砸在张翠花脚前的东西,有老年核桃粉、利于咀嚼的糕点、水果罐头,还有杂七杂八的保健食品。可以看出这都是为老年人特意准备的。
洛沙凋心想,看来刘家媳妇没说假话。
张翠花也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面子上有一些过不去,她嘴硬道:“我可是亲耳听到刘老头喊饿,你怎么解释!”
“他老糊涂了,吃过饭就忘。”刘家媳妇烦躁地说,“不就是因为我儿子不要你女儿了嘛,总来找我家麻烦,怎么是怕你女儿嫁不出去,没人要吗?”
“你说什么!”
这下可不得了,戳中了张翠花的死穴。撸胳膊挽袖子,就要跟刘家媳妇拼命。
洛沙凋看到这里心中一动,张翠花的女儿与刘步政的儿子曾经是一对恋人。
女儿被抛弃后,张翠花看来没少找刘步政家麻烦。
刘老头的尸体,有没有可能是张翠花为了报复刘家偷的?
可是她一个女人有那么大力气,独自搬动一具成年人的死尸吗?况且她为何把老头的尸体,放进黄毛的被窝里,是跟他有什么过节吗?
洛沙凋脑海里闪出很多疑问。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一个脑袋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指责张翠花说。“人家办丧事,你跑出来闹什么?不是诚心添乱么!”
说话的是本村的村长吴德,村里人都很敬畏他。
张翠花被他训斥,尴尬的叫了声村长,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吴德问刘家媳妇:“刘步政呢?”刘家媳妇说:“我儿子和他女朋友回来,步政开车去接了。”
“小子有本事,弄回一个大学生。”吴德感叹道,“不过,彩礼钱可少不了吧?”
刘家媳妇厚厚的嘴唇一咧,露出一个洋洋得意的笑容:“东子孝顺着呢!怕家里多花钱,把人肚子搞大了。这不,回来商量婚事,估计花不了什么钱!”
吴德赞叹道:“这小子从小就鬼机灵,有出息!”
而那头,魏老爷子已经组织人手脚麻利的搭好台子。
漆黑的棺材前,红毯铺地,在纸人纸马的背景下,一个容貌艳丽,身材火辣的女人走上台前。
音乐响起,拿着一个麦克风,唱了一首情意绵绵的歌曲。
台下有男人脸上露出坏笑,起哄的喊道:“谁要听这个,来曲十八摸,要带动作的!”
沈霸天皱眉,他不喜欢嘈杂的环境,尤其是这种不伦不类的葬礼,更令他厌恶。
他转身就想离开,这时站在他身边,手里抱着孩子的一个女人突然大叫了一声。
“小王八蛋,咋刚换完裤子又尿了!”
她换了一只手抱孩子,另一只手是淋淋的,她顺手一甩。
沈霸天只觉得一阵尿骚味扑来,身上的外套出现几个阴湿的点。
沈霸天脸立刻黑下来。
那女人见事不好,估计是怕沈霸天找他赔钱,一边尴尬的道歉,一边手脚麻利地抱着孩子溜了。
周强知道他有洁癖,提议道:“要不咱们找附近的一户人家,把衣服清理一下。”
沈霸天皱眉,只能如此了。
他看了一眼,已经挤入人群,在舞台旁傻兮兮看节目的洛沙凋。
头疼的对周强说:“你就不用跟我去了,留在这里看着她,防止她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周强刚要迈出的脚步一顿,在心中腹诽。
你都管不住,来找我做预防,这不是开玩笑吗?
沈霸天顺着水泥路走着,找了一户看起来干净整洁,离刘步政家比较远的房子,听不到那些嘈杂的音乐。院门敞开着,透过玻璃窗,隐隐约约,看到屋里有人影在晃动。
沈霸天发了条短信给周强,告诉他换衣服人家的地址。
走进院子,敲响了房门。开门的竟然是与刘家媳妇吵架的张翠花。
“你有什么事?”张翠花不耐烦道。
沈霸天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取出几张钞票递给张翠花,说道:
“衣服弄脏了,想收拾一下。”
张翠花一把抓过钱,立刻笑脸相迎,冲屋里喊道:“小丽,你给那狗日的东子买的新衣服呢?快拿出来!”
沈霸天跟她走进屋子里,就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孩子,正低头玩手机,“你老提他干嘛呀?烦不烦!”
然后抬头还想再说什么,就看到走进屋子的沈霸天,她明显愣了一下,脸立刻红了。
“还愣着干嘛,拿衣服去呀!”张翠花见女儿呆愣催促道。
项丽忙起身,回自己的卧室,拿出了一件衣服。然后脱掉外套,换了一件修身的衣服。
她对着镜子挺了挺胸,满意一笑。
但走出房门时,却垂下头羞赧的把衣服递给沈霸天。
沈霸天淡淡地道了声谢,很快的换好了外套,就要往外走。
项丽却急了,出声阻拦道:“你不再坐一会儿吗?”
她一对桃花眼凝望着沈霸天,似有无限的情谊。
沈霸天无意中扫过厨房,刚要迈出的脚步一顿。
项丽眼眉一挑,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沈霸天问道:“你们家淘米做饭的水都用矿泉水吗?”
透过玻璃门,能看到张翠花正用桶装水淘米做饭。
项丽点头:“我们村里都用矿泉水做饭,口感好。”
沈霸天挑眉,又问了一个毫无相关的话题:“你在哪里上班。”
项丽以为沈霸天对他有意思,羞涩地说道:“家里活多,一直在家帮忙。”
然后又补充一句,“我可不喜欢跟那些杂七杂八的人接触,在家里挺好的。”
沈霸天没注意到她后面那些话,他想起看表演的那些村民,里面有不少青壮年。
又问道:“你们村里的那些年轻人没出外务工吗?”项丽说:“他们都有生意要做。在家都能挣钱,谁还愿意去外头吃苦。”
沈霸天饶有兴趣地问她:“什么生意?”
项丽媚眼如丝,娇声说道:“不告诉你。”
正当项丽努力营造暧昧的氛围时,突然听到一道一个女人的声音。
“沈总,艳福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