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1 / 1)

唐平章见邱季深沉默,走上前拉开叶疏陈的手道:“叫五郎好好想想吧,这是他自己的事。若是真觉得不妥就罢了,有原则也不是一件错事。”

叶疏陈无所谓说:“我只是说说而已,做决定的自然是他啊。反正大家贯觉得我会出馊主意,瞧不上也没什么。”

唐平章笑说:“那看来在这事上,我俩是臭味相投。”

“不提也罢,不过白白坏了心情。”叶疏陈挥了下手,快速将此事揭过去,好似方才真是他无意的。说:“骑马去,再耽搁一阵,又要晚了。”

唐平章说:“走,我今日要跟你们多跑两圈!”

二人说走便走,拉上邱季深,朝御马苑的方向走去。远处还坠着一群内监与侍卫。

叶疏陈带过来的马,也被暂时看管在那里。这地方可以练习射箭、骑马、打球,就是一块较为宽阔的空地。

进了木棚,唐平章叫邱季深自己去选一匹,被邱季深回绝了。

她看起来略为心神不宁,这次唐平章没有指出,也没有过问,只让她静静烦恼。

叶疏陈却对她说:“当初我们学骑射的时候,就你身手最为矫健,连教习的将军也要夸赞你。难得三人还能聚到一起,不如再比比?”

邱季深哪骑过马?更别说射箭了。也许是她心里有鬼,她总觉得叶疏陈说的话别有深意,像知道了什么,只是不点破。

她低下头,落寞神情中带着一丝痛苦,说道:“多年前曾从马上狠狠摔落,如今是不想再骑马了。”

唐平章连忙说:“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五郎在外想必吃过许多苦,不必勉强。”

叶疏陈恍悟点头:“原来如此。难怪我说骑马的时候,你总是没什么兴趣。那陛下,我们走吧。”

邱季深独自一人坐到边上围观。

因为人不够,唐平章又叫了几名卫兵,同他们一起玩。那些人身手矫健,都是负责看着唐平章,不叫他受伤。

一群人骑着马在场上驰骋,距离贴得也近,邱季深看着有些吓人。

日头渐烈,快要临近中午了。

邱季深坐了会儿,觉得有点头晕,心里默数,等着这俩毛孩子玩累了,邀请她去吃饭。

然而这群人就是年轻力壮,疯玩了一阵,也不见累。

叶疏陈就是玩闹,目光也会时不时朝她这边飘来,骑到中途,还是将马交给守在旁边的内监,朝邱季深小跑靠近。

邱季深立即挺直佝偻的脊背,整个人提起精神。

叶疏陈坐到她的身侧,额头都被汗渍淋湿了,浑身带着一股热气。他微偏着头,说道:“看你不开心的样子,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心烦吗?你是后悔了吗?”

邱季深说:“我只是觉得有些疲惫而已。”

“是真的疲惫,还是心里疲惫?”

邱季深还没回答,叶疏陈接着问道:“是心里疲惫,还是只是不想与我说话?”

叶疏陈每说一句话,就要朝她这边靠近一点。一直到跟她肩并着肩才停下,那距离叫她也开始燥热起来。

邱季深不自在道:“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叶疏陈坦然说:“兄弟嘛。”

邱季深侧着身体避开:“那你这样看着我又是做什么?”

叶疏陈直直平视她的眼睛,虽然不凌厉,却很有压迫感,叫邱季深有种被看窥视的窘迫。

叶疏陈说:“我母亲告诉我,这样看着一个人的眼睛,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

邱季深:“可是就算我这样看着你的眼睛,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谎呢?”叶疏陈失笑,辨不出是不是认真。“那你觉得我骗了你什么?或是,想从你身上知道什么?”

邱季深思忖片刻,直白说道:“你是不是,是不是心底想救高吟远?”

“他会怎样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同他并不相熟。”叶疏陈目光放远,说道:“虽说,我也同你们念过一段时间的学堂,但我父亲严厉,管教颇多。我同高吟远,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他顿了一下,终于不再装傻。

“你觉得我会因为想要救他而害你吗?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叶疏陈说,“别说我救不了他,就算能,我自然也是偏向你的呀。”

“或许不是。我不知道。”邱季深说,“这本身与好坏没有关系,对错更是难辨。我连自己都定不下决心,又能笃定谁呢?”

叶疏陈沉默了片刻。

“那,那你想怎么办呢?”他问,“如果我当真是想要害你,你该怎么办呢?”

【叶疏陈问你的问题,也恰巧是你心中的烦恼。时间已是紧迫,你决定:

【A:叶疏陈不定是在试探你,他若真愿意为了一个泛泛之交的高吟远而用心,想必也不会置你于死地。眼下这竟已是最好的方法。照此放人。

【B: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为全无交情的高吟远冒这风险,似乎太不值当。还是将此案交给他人处理,你尽早脱身。

【C:他不仁我不义,既然是他出的馊主意,不能怪你戒备自保。照此放人,但将锅悄悄甩给叶疏陈及国公。

【D:事情复杂,且再看看。或许会有新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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