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萧茗回家的时候,宋氏就心急火燎的把汪氏此行的目的说与萧茗听,初一听闻汪氏这个想法时她差点吓一跳,易风年岁比之刘瑜大了不少,还有个半大儿子,刘瑜若是跟了他算是委屈了,不过旋即一想到自己女儿,心里又平静了。
四海还比月儿大十来岁呢,两人相处得不是很好。
只要两情能相悦,年龄什么根本就不是距离嘛。
原本易风身份不搭,如今萧茗给还了籍,再配刘瑜可是刘瑜高攀了,宋氏左思又想一个下午,觉得这事可成,在萧茗回来后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她,在宋氏心里萧茗已然是她的主心骨。
“刘瑜和易风,挺好的。”萧茗乐呵呵的笑,看了一眼较为喜悦的宋氏,想来这事宋氏也是赞成的,只是这事与她说为嘛啊!古人不是讲究父母之命,媒说之言?“这事儿嘛!你去与易妈妈说说,若是易风喜欢,大可请汪婶儿上门提亲去。这连姻是合两姓之好,总归得两人欢喜才成,不然到头来得一对怨偶,伤了两家人的情份。”萧茗说出自己的顾忌,又接着说道:“现如今易妈妈一家身份不同了,住在一起倒是不合适,我思量着就在旁边划一块地出来给他们立一栋宅子。”
以后易风再成家添丁,住在萧家倒是真的不合适的,反正地有的是,她出银子给易家建一座宅院也算是她这个做主子的诚意不是。
宋氏一听萧茗要给易家建宅子,不禁大喜了,有了这么大的诚意,何愁亲事不成,不提刘瑜家,就是村里其他家知道了还不得上赶着把闺女嫁过来。
“哎哟,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你一个小姑娘家我给你说有什么用?”宋氏一拍大腿,站起来就走了。
萧茗:“……”敢情现在想起她是小姑娘了。
宋氏急冲冲的出了门就去寻了易妈妈,不多时又面带喜色的走出来,屋也不回了直接去了村长家,与汪氏一起嘿嘿嗦嗦商议了好一会儿,直到梨儿提着灯笼来接人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翌日,天方初亮,萧家门前就来了一个年轻人。
如期而至的夏之言在萧家高墙外犹豫不前,忐忑的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的不安与期盼被无限放大,在来之前他就打听过萧茗的医术,他既不敢相信又满怀着希望。
他这腿多少大夫都看过了,都摇着叹息,如果萧茗再是不成,那么他又当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紧闭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个年纪不大的小童提着几个空菜蓝子出来,夏之言哎的一声,迈动着脚步。
左右不过又痛一次,这命再难也得赌一赌的。
萧茗的十四岁生日就是在手术中渡过的。夏之言的腿伤已经不是手法能治愈的,已经上升到了手术的高度,他的腿因为延误治疗时间太长导致了歪曲生长,萧茗不得不再一次敲断他的腿骨,然后再用器械正位,这个过程对于夏之言而言是十分痛苦的过程,不过此时的夏之言并不知道他将要承受的痛苦有多痛,他躺在手术台上就已经被萧茗麻翻了。
午后,萧茗一行四人走下手术台,昨夜抄了一夜的书再加上今日长时间高难度的手术让她有些疲累,不过她的三个徒弟蒋香媛、白小雨与王云苓三人倒是兴奋得紧,毕竟她们能近身观摩学习的机会少得很,平日里难得有这样的手术让她们临床历练。
不过萧茗下一句话倒是让蒋香媛苦了脸。
“你们回去写一份报告给我,我看看你们学到了多少,有不明白的再系统的学习。”萧茗走在前面,一转身进了药房,她还要给夏之言配药,因为做了手术,夏之言的腿被从新包扎,不良于行,这之后的日子他只有住在萧家了,这倒便宜了萧茗准备的病床,空置已久的病床迎来了它床生中的第一个病人。
打发了三人去吃用午饭,萧茗把孙海羽叫了进来,夏之言无父无母,又没个近身伺候的小厮丫头,总得给他安排个照顾康复的护工,可怜夏之言穷书生一个,这个人只得她来出,她可不想她的努力付之了东流。
免费看病给药,还免费住院找看护,业界良心都没她有良心。
“你这些日子就照顾着夏公子,仔细伺候着,千万别让他右脚落地行走,一用力便前功尽弃了。”萧茗交待着孙海羽,又把夏之言后续要用的药物整理出来。
“是的,姑姑。”孙海羽点头,一脸的兴奋认真,姑姑单独与他说话了呢,好激动、好开心。
“你这会就去守着他,一刻不离的注意着点滴药水,完了就叫师姐她们给换药,他若是醒了就给他弄些清淡的吃食,然后让他服药。”萧茗一边整理着配好的药,一边继续交待,程底着头,完没有注意孙海羽激动的神色,她口中的师姐是蒋香媛她们,家里除了蒋香媛,这些与白小雨一起来的孩子们都称她姑姑。
“姑姑放心,我一定把夏公子伺候好。”孙海羽搓着手保证,只要是姑姑交待的,他一定把他当祖宗一样伺候着,好好激动,好好开心,姑姑第一次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办,这是姑姑重视他了,他一定要把事情办好,让姑姑记住他。
哈哈,涛子都没有这样的机会,晚上回去告诉他,羡慕不死他。
交待完毕,萧茗才去了吃午饭,一边吃东西,一边听着宋氏交待着易风与刘瑜的亲事,汪氏果然是个雷历风行的人,在得到易妈妈的首肯后,起了个大早就去了刘瑜家,把这亲事给大王氏提了。
大王氏起初还犹豫着,毕竟易风的身份摆在哪儿,又是死了前头婆娘带着个孩子的,自家女儿好歹是个良家黄花闺女嘛,怎么可以给人当填房后娘。
原本要一口拒绝的大王氏在听得萧茗给易风还了籍后又犹豫了,在听闻萧茗打算给易家建宅子的时候心思活泛起来,这样的女婚是上上等啊!
不过大王氏不是个专权独断的人,事关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她自然得寻问女儿的意见,毕竟陈家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
当大王氏进了女儿屋里居然看到女儿手里拿着个还来不及藏起的千层底时就愣住了,那鞋底她目测比她爹的和她哥的都明显大了一个码,是谁的?
不是他爹,不是她哥,总不至于是铁柱的吧?
作为过来人的大王氏明白了,在她为女儿的亲事急得白了头的时候,女儿早有意中人了。
唉!女大不中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