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跟盐(1 / 1)

早上天还没亮,屯子里就热闹起来,提前被老支书安排好的壮劳力纷纷将货物搬去村口,要带的东西太多,屯里也没个驴车马车牛车啥的,只能先搬去村口,那里已经有几个木筏下了水等着。

等搬得差不多了,老支书就让人把彭满仓他们带过来,待会儿要送去公社。

至于证据啥的,反正有公社那边的领导决定接下来要如何处理,到时候该配合的配合就完事了。也是这个时候,看守的民兵才发现金老四跑了。

青梅也起来了,正在嚼碳刷牙,江会计带着周柱子跟许大河跑了过来,看青梅没事,才算是松了口气。

“咋滴了?发生啥事了?”

青梅看他们一个个跑得大喘气,不由好奇。

难道是老支书让她去帮忙?

江会计摇头,呼呼紧喘两口气,说到:“不是,是金老四不知道啥时候跑了,老支书让咱们来看看你这边有没有事。”

绑人是青梅提议绑的,偷猎的事也是青梅揭穿的。

老支书听说金老四跑了,第一反应难免就是担心青梅被报复,也没想过金老四又不是大岗屯的人,哪里能找到青梅住哪。

更别说也没人当着彭满仓等人的面议论过这事儿,彭满仓他们哪能知道这其中都是青梅的功劳。

就像彭满仓他们三个,也是今早上发现金老四跑了,而大岗屯的民兵又要压他们去公社,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事情不对。

可惜发现了也没用,周围十几二十个壮劳力,彭满仓再有能耐也逃不掉。

青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金老四就是被熊瞎子伤得很重的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随机心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金老四还挺有毅力的。

别看金老四成功跑掉了,可不代表他身上的伤多轻松。

恰恰相反,能让青梅都懒得捆他,下山的时候还要坐拖板,金老四身上的伤很严重。

棕熊的指甲很长,金老四背后那三道伤口就是被熊瞎子给挠的,深得很,昨晚上在杂物间休息了半宿伤口的血才慢慢凝固。

除此之外,金老四右腿脚踝扭伤,左边脸侧也不知在哪里擦伤了一大片,总之可以说是伤痕累累。

都这样了,他还能保持警惕发现不对劲,而后趁夜寻机独自跑掉,这可不是普通人能随便做到的。

除此之外,青梅就没更深的感触了。

至于逃脱了法&律的制裁,目前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刻满了“吃”这个字的青梅还没有这么深的觉悟。

周柱子还在说话:“梅子姐你放心,等问清楚他们是哪地儿的人,我就去金老四家里看看。”

打熊归来后,在周柱子江胜利这群年轻小伙子心目中,青梅也顺利升任为“姐”,哪怕青梅其实比他们年纪还要小一点。青梅点点头,看了眼许大河,觉得有些稀罕。

原主跟赵三明结婚快两年了,许大河过来的次数屈指可数。青梅不确定对方这次过来是不是找她有事。

许大河被看得有点尴尬,别着脸左看右看,啥也没说,就安静地跟在江会计身后。

他跟着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担心,另一个,也是对青梅有点复杂的感触。

熊瞎子都能一个人打死的兄弟媳妇,就为了能跟他兄弟好好过日子,居然对兄弟的混账一忍就忍了快两年,每次一想,许大河都觉得脸红。

既然没事,江会计也就带着两人先走了,待会儿上公社,江会计是要跟着一起去的,负责记账,回来后就要按照账本给大家分钱。

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三人,青梅对着大山伸了个懒腰,活动下筋骨,然后就是抱柴点火烧水,烧开了水舀出一瓷缸作为一天的饮用,而后开始炖肉。

没菜刀砍肉,不过没关系,青梅用手撕开就好了,骨头也掰断,露出里面的骨髓,放进汤里一炖,不消片刻汤面上就浮起了油花子。

没盐,青梅揪了点进山前埋在菜园子里的野葱叶子胡乱丢进去一块儿炖。

说到厨艺,青梅基本上没这东西。

末世来临前她也就是个初中生,跟很多大城市里的初中生差不多,虽然没到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地步,却也没怎么下过厨,一回家父母就让她赶紧学习,别的事少插手。

更何况青梅头上还有个姐姐,作为幺妹,家里爷爷奶奶父母姐姐难免对她宠了些。

等到末世过后,能有口吃的都算好运了,哪还会去考虑味道好不好。除开末世前,至今青梅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就是在山上胡子叔做的烤肉炖肉。

肉在锅里慢慢地炖着,青梅自己则去屋后清理荒废许久的地窖。

这房子是许大河为了赵三明结婚给盖的,地窖挖好以后赵三明就根本没用过,原主倒是偶尔用一下。

可惜第一年冬天发生了赵三明一声不吭把地窖里的菜跟粮食全搬走后,原主就再不敢把东西放在地窖里了。

虽然放在屋里赵三明想拿还是能拿走,至少她能知道。

如今青梅来了,像地窖这种可以存储大量食物的宝地,绝对是不能荒废的。

放在地窖里会不会被人偷走?地窖就跟里屋炕床隔着一堵墙,对青梅来说,跟自己亲自守在地窖口有啥区别?

来一个打死一个,来一伙打死一堆,说不定还能揪住送到公社换奖励,或者让小偷的家里人拿东西来赎人,好歹也算是一门赚外快的营生。

废弃的地窖有堆积的泥土,窖壁也有些地方松散垮掉,青梅干得很仔细,该挖的挖,该铲的铲,窖壁需要压实抹平。

青梅出了地窖,先看了看火,往里面加了根柴继续炖,自己打了桶水提到地窖里。

用手掬几捧水洒到泥巴墙上,稍微浸透打湿后,青梅就捏着拳头开始往里面捶。

地窖不算大,地平面积也就大概五个平方,倒是挺深的,能有三个青梅的高度。这也是因为地窖没有用砖头等物加固,要想保证地窖头顶的土不垮塌,厚度上就必须留够。

四面加上头顶的墙,捶下来也算是个大工程,换个壮劳力来干,怎么地也要分成两三天来完成。也就青梅臂力惊人还一点不觉得累,像机器用固定的力道匀速捶打,中途只有去打水的时候顺便看看灶膛中的火,其他时候半秒都没休息,竟然一个上午就完工了。

捶打过后的地窖虽然还是泥巴墙,可既光滑又结实,不像之前那样一摸就嗦嗦地往下掉泥疙瘩。

青梅对此很满意,决定去找几根木杆插到泥巴墙里,到时候好挂肉――坚信自己能在秋猎结束后攒到不少肉的青梅已经安排上了。

干完了活,爬上地窖,还站在水缸前打水洗脸洗手冲脚,青梅就已经闻到屋里传来的肉香味。

干完活就能吃肉喝汤,这生活,太幸福了。

老支书他们是半夜的时候赶回来的,到屯里时已经疲乏得很,也就不再干什么,让大家伙各回各家,先睡一觉,明儿再起来整顿带回来的那些东西。

不是他们急着回家,而是这年头在外头想找个地方睡一宿都不容易。

老支书倒是能开介绍信,甚至还能去他嫁到镇上的闺女家住一晚,可抵不住一起去的人太多,十好几个,还都是大老爷们儿,舍不得花钱住招待所,又没地方好借住,还不如干脆辛苦点打着火把赶路。

索性他们也都习惯了,走起夜路来也利索。

第二天早上青梅刚吃了早饭准备出门挑水的时候,江燕子就给她送了买的东西。

“梅子,这是准备去挑水呀?我昨晚上下半夜才回来的,喏,看看吧,都是我让椿树拿的内部价。”

说着话,江燕子就把手上挽着的篮子递过去,面上有些按捺不住的高兴,一双眼睛就看着青梅,就等着得青梅一声夸。

为了完成梅子交给她的任务,江燕子这次跟着去镇里都没抽空跟对象散步,就想在青梅面前好好表现一回。

椿树就是江燕子定亲的对象,在供销社里当布柜的柜台员。

这年头供销社里的人可都是金饭碗,这门婚事还是江燕子的小姑给拉的红线。

赵椿树喜欢江燕子的性子跟容貌,再加上江燕子爷爷是老支书,亲爹是未来村支书,时不时能搞到肉,两家人就这么结了亲。

让赵椿树帮忙买东西,能买到内部处理不需要票的商品。青梅连忙放下桶跟扁担,上前接了篮子翻看。

只见里面放着用纸包住的一大包盐,十盒一打的火柴盒,另外就是肥皂。

前两样是必需品,肥皂却是青梅随口一说,问江燕子能买到就买,买不到就算了,因为青梅知道这会儿买肥皂可是要工业卷的,光有钱是买不到的。

没想到江燕子不仅买到了,还给她买了一整块。

供销社里的肥皂都是巴掌那么大一块,卖的时候就按照人的要求给切割成小块。九块的六块的四块的,价格都不相同。

这么大一块,也是少有,青梅抬头看江燕子。

江燕子正得意于自己的办事能力,此时终于有计划夸耀自己了,当即就笑着说到:“这块肥皂摔瘪了一个角,就当瑕疵品内部处理了,总共才收了两毛钱,是椿树听说你救了我爹,特意说要拿来感谢你的。”

这让江燕子既自豪又甜蜜,赵椿树能这样做,证明他心里有她,也看重她的家人。

青梅“哦”了一声,没啥说的,发现篮子里还有别的东西,想着应该是其他谁让江燕子帮忙带的东西,于是就把自己的盐、火柴以及谢利肥皂给拿上,将篮子还给江燕子。

江燕子噘了噘嘴皮子,又给她推了回去,“这些都是你的,这包是红糖,我小姑给的,这个是布头,我从椿树那拿的,用来补衣服被子最合适。”

江燕子最后指着一个布袋子说:“还有这个,我爹说是屯子里补偿给你的三合面,你的烙饼不是被钱三儿给糟蹋了嘛,我爹说先给你补上。”

青梅看着布袋子发愣,确定里面的三合面儿比之前她拿到手的量多了好几倍。居然真的翻倍补偿了啊?!

除了布头,其他送来的都是能吃的,青梅衡量了一下,觉得能收,于是也没说客气话,伸手就把所有东西都抱进了怀里,只剩下一个空篮子推给江燕子。

江燕子就开始笑,还笑得没完没了,看得青梅一脸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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