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欣喜,又跑去多采了几株其他草药,以备不时之需。
我回到穆秋池身边,为他的伤口敷上药,又撕了条布巾细细地包扎上,系了个活结,抬头便撞进一双黑亮的眸子。
“你醒了!”我高兴地叫出声来,“真是太好了!”
穆秋池不说话,一双漆黑的眸子只是盯着我看。
我也看着他,毫不掩饰脸上的喜悦。
穆秋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唇角微弯:“你帮我x1的毒,还找来药草为我包扎?”
“除了我还有谁?”
穆秋池一手按住我脖颈,将我压下他,吻住了我。
吻逐渐加深,我察觉到他气息不稳,忙道:“你现在身T虚弱,不能……做那种事。”
穆秋池低笑:“阿阮觉得我有心无力?”
我怕他逞强,吻了吻他唇角:“还是好好休息,我们得尽快走出密林,找到医馆为你好好处理伤口。”
“好,依你。”他少有的乖。
休息片刻,我见他并无大碍,便继续上路。
不知是不是柳暗花明,苦尽甘来,我们转过山谷,一条清澈的山泉徐徐展现在眼前。饱喝了一顿,又装了些清水做补给之后,两人顺流而行,待到溪水分流汇入曲桥碧波,一座城池赫然便在眼前。
我们进了城,正值中午,沿街开满铺子,各sE小吃应有尽有。
穆秋池问道:“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我点了点头,我们的g粮早在清晨溪水旁休憩的时候就吃光了,现在背包里只有几片牛r0Ug。
巷子口处有个卖红糖烧饼的,黝黑的汉子将铁钳伸进炉膛,一连夹出数个滚烫的烧饼,扔在竹盘中。早有小儿拿了油纸侯在一旁,见烧饼出炉,也顾不上热,抓来捧在手上,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还不停地吹着气。
我看那小儿捧着烧饼笑嘻嘻地离开,也想吃烧饼了。
穆秋池从怀中0出几枚铜板,买了三个烧饼,递给我。
“你不吃?”我抱着热乎乎的烧饼,感激的看着他。
他笑道:“前面有一家酒楼,我去那里吃。”
我:“……”
张荇抬手叩了叩门。
不多时,木门开启,一总角小童立在门后,见到来人是他,弯眉一笑,道:“张总管又来请我家先生,也不怕麻烦?先生不是已经说过你家公子的病他治不好,劝您不要再来了么。”
张荇抹了抹额上的汗,伸手探入怀里。那小童见他动作,嘻嘻一笑:“你莫要又拿银子来贿赂我,前几次被先生发现,着实将我骂了一顿。况且先生也说了,张总管再来,一概不见。”
张荇的手在怀里探了半天也没0出个所以然来,他微微皱眉,向那小童道:“今日路上遭了窃贼,将在下钱财一应偷去,麻烦小爷宽宥则个,向你家先生通禀一声。”
小童撇嘴:“不是说了么,你就是贿赂我也见不了先生。”还待斥责,忽闻里间有声音唤道:“锦儿!”便立时敛了眉目,恭声应道:“先生。”也不再理会张荇,合了门,退入里间。
半响,木门又被打开,锦儿立在门边,早已换了副模样,低声道:“张总管请进,先生在里间等候。”
张荇进了门,在帘幕前站定,尚未开口便听到苍老的声音从幕后传来。
“张总管仍是为府上公子的病而来?”
“是。”张荇颔首。
“闻人公子的病老朽治了三年,一直都是治标不治本,如今已是黔驴技穷了。”幕后的声音似有些喟叹。
张荇有些慌张:“若是连先生也治不好,那扬州城中还有谁可以依托?”
苍老的声音低低笑了笑:“这三年,老朽只是用药物暂时抑制闻人公子的病情,对那病生之因却无从着手。”顿了顿,复又道:“根治这病,还是要靠别人。”
“望先生指点。”张荇俯身行礼。
“指点谈不上。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说不定贵人已经到了。”
张荇迟疑了一下,仍是躬身离去。
待到脚步声消失不见,帘幕后的灰衫老者捋了捋白须,走到窗旁,看着木几上正在啄食的白鸽,低声叹道:“鸽子啊鸽子,你我也有近十年不曾相见了吧。”
言罢,执那白鸽在手,将其放飞:“去吧!去将这消息告诉那人。”
白鸽扑闪了几下翅膀,消失在云海苍茫处。
我与穆秋池租了匹马,当日便到了扬州。这里离京城也不远了,我心下稍安。
怕继续赶路错过宿头,我们在云洲客栈落脚。